第十一章 他和她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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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原本想和盤托出的未萱,何如意擺了一下手,讓她暫停,接起電話“謙兒,什麽事?”

    何如意緊握電話,麵色漸沉,囑咐司機靠邊停車。

    “阿姨?”未萱滿臉疑問的看著雲宥謙母親逐漸難堪的臉色,她甚至能感覺到她正在努力的平息著怒火,可她還有一肚子的話沒聊呢。

    忽然未萱身側的車門被拽開,雲宥謙低垂著眼簾,沉默不語的將她從車裏拖了出來。

    “喂?你幹嘛?”自認識他起,他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隻一味的強迫人、命令人,絲毫不知道尊重的意義,&nbp;“對自己的母親都橫眉冷對,真是不孝至極。”

    雲宥謙被噎得一愣,隨後不屑的挑了挑眉,譏道“哼,看來我不需要擔心婚後的婆媳問題了”

    未萱氣結,真想開顱看看他腦子裏麵的構造,為何與常人這般不同,“我還沒問你呢,今天又沒有記者,你讓我來幹嘛?”

    “誰說沒有記者就不能讓你來了,協議裏第三條,凡是涉及雲氏集團的業務,你必須隨叫隨到。”他雙臂交叉理直氣壯,轉而低頭,扯下嘴角問“難道你不知道我父親是怎麽死的?”

    “開什麽國際玩笑?我是醫生,不是仵作,難不成光讓我看個墓碑,就得讓我出個屍檢報告了?”未萱瞪大了眼睛,職業病的驅使,她又有點好奇,“那麽……到底是為什麽?”

    因病去世?綁架撕票?豪門恩怨?自殺?各種死法閃現在她的腦海。

    “被人投毒”雲宥謙淡漠至極,波瀾不驚,麵容不起一絲漣漪,這或許是大悲之後的平靜?

    真是人間極品,雖出身豪門,但命運多舛,雖地位顯赫,但孤苦伶仃,好像他唯一的依靠就是白芷。

    至此未萱對他有了更宏觀的認識,從跟他認識以來,他情緒波動極大,某些特定的人物或者場景會激發他內心的狂燥,偶爾還會表現出情緒低落、愉快感喪失、言語活動減少等症狀,這種病在醫學上定義為躁鬱症,既有躁狂發作,又有抑鬱發作的常見精神障礙。

    未萱深吸了口氣,做為醫生,她對他竟有了一絲的憐憫,“實在不好意思,我並沒有想窺探你的,但是為了你的健康,有時間我想給你介紹位心理醫生。”

    “哦?開始關心我了?”他勾起唇角淺笑。

    看他無賴的模樣,未萱也無可奈何,做了幾次深呼吸,慢慢的把狀態調整到盡量平和、淡漠,力爭不去和一個病人一般見識,“我要回醫院,請讓開。”

    “不行,跟我去個地方。”雲宥謙才不管她接下來要做什麽,現在他必須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一件困擾他許多年的事情。

    未萱真是要被他激怒了,簡直不懂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麽,也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麽方式來應對他,蠻橫耍狠不行,示弱哀求也不管用。

    他盯著她沒說話,唇線慢慢繃緊,眼中也有了冷意。

    不過,她也不敢再說下去了,就隻微微抿了抿唇角,垂下視線不在說話。

    講真,他令她感到惶恐甚至害怕,他看自己的眼神很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車子沿著坑窪不平的土路,一路顛簸,開到了湖心公園,因為年久失修,一片荒蕪,景象破敗不堪,&nbp;小象雕塑滿身傷殘,鋼骨外露,地麵像得了牛皮癬似的斑駁難看。跟不遠處紅柱黃瓦,茂密翠林的新建公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人下車,未萱十分費解,“帶我來這裏幹嘛?”

    “你以前來過這裏麽?”雲宥謙不答,反問其它。

    “沒,我是在小縣城長大的,沒來過港市。”未萱撇嘴,早知道城裏人套路這麽深,還不如早點回農村了。

    隻見雲宥謙麵色微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兩眼,垂了下眼簾,接著問道“從小到大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難以忘懷的人?”

    未萱聞言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故作挑釁,嘴裏一字一字的答道“柳丹妮,我閨蜜”

    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她,惱怒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那我呢?我是你什麽人?”

    笑話,他能是她的什麽人,未萱被問的一時語塞,又被他認真的模樣嚇得不得不謹慎回答“名義上的未婚夫”

    有些事情雲宥謙越想把他們從腦子裏擠出去,那些畫麵就越清晰深刻,鋪天蓋地的湧過來。

    沉默半晌,雲宥謙懲罰似地一點點逼近她,就在她眉頭微皺的那一刻,猛地堵上她的唇。

    這變故來得毫無預兆,未萱一時愕在了那裏,幾秒之後才想起來要去推他。可她哪裏能推得動啊,怕隻是在瘙癢而已,越推他貼得越緊,像塊牛皮糖一樣扯都扯不落。

    情急之下未萱使了個大勁,鮮紅的血從雲宥謙的嘴唇上滲出,他不覺的“嘶”了一聲。

    黑著臉,寒聲問她“這麽愛咬人?以前怎麽沒發現?”說完從風衣兜裏掏出一張照片晃了晃。

    照片上是兩個孩子,他們手牽著手坐在長椅上,笑容十分燦爛,看背景好像就是這裏,當年這裏風景甚好。

    “這是誰啊?”未萱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平白無故的掏出照片,不知道這次又耍什麽花樣。

    “你和我。”雲宥謙扯下了嘴角,雙臂交疊的審視著未萱。

    照片中的小姑娘紮了兩個辮子,一身淡黃色連衣裙,門牙還缺了兩顆,但絲毫掩飾不住她開心的樣子。

    胡扯,怎麽可能?!

    母親說之前搬家時不小心弄丟自己小時候的照片,所以她都沒見過小時候的自己。

    “你認錯人了。那不是我,是你和她”

    從醫學上講,他這種因情感畸形導致的神經係統障礙也是屢見不鮮,可他的症狀更嚴重,他試圖用既往的事實強加在自己身上,上做個替身也就算了,他還妄想讓自己在心靈上也要做到統一。

    看來回醫院真得要和心理專家探討一下他的病情,他這病一天不好,自己就一天不得安生。

    湖心公園,他們小時候經常來這邊玩耍,以前湖裏還可以劃船,他依舊記得船翻了之後,他是如何把旱鴨子白芷救上岸的。他也記得那顆柳樹下,他們玩著過家家的遊戲,一個當爸爸,一個當媽媽。

    但好像這隻是他一個人的回憶,他怔怔的盯著她,半晌他半笑不笑的說“你就是她,我老婆。”

    未萱這般隱忍的人,都被他這無恥的話語氣得快要瘋掉了,正說著,她包裏手機響了,掏出來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柳眉卻是微皺 ,她清了清嗓子說“喂,優優,怎麽了?”

    電話那頭聲音頂尖,依稀能聽到什麽“中了邪了”、“堅持不下去了”等等。這邊未萱迅速調整了狀態,嚴肅的說道“好的,我現在就回去。”

    未萱抬頭望著雲宥謙焦急萬分,“現在我必須要趕回去了,高速上有五車連環相撞,等著急救。”

    雲宥謙也深知此事重大,拉著她就向車的方向跑去,搶救病人時間就是生命,一秒也耽誤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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