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至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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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白芷正要和父母一起去遊樂園坐海盜船,這時父親接到了一個電話。

    “不好了,雲總因為服用了你給的降壓藥,而生命垂危,現在正在搶救,你快去醫院看看吧。”

    打電話的是雲建昶的司機。

    放下電話,白芷的父親拉著白芷的手焦急的說道,“孩子,雲叔叔現在有危險,我要去看看他,你乖乖的在家。”

    “我不,我也要去,小謙哥哥肯定害怕極了,我得陪著他。”白芷執意要跟過去。

    白父拗不過,隻能一家三口開車往醫院趕。

    途中,又接到一個電話,“雲總轉院了,現在你直接前往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聽聞,他立刻調轉車頭,向海市開去……

    天漸漸陰沉下來,沒一會功夫,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伴隨著雷聲滾滾,他們家的車像一葉扁舟,沉浮在高速公路上。

    許是這條高速剛建好,車流量並不多。

    忽然,一輛大貨車衝入反道,歪歪扭扭的朝他們迎麵開來,還不停的向白父閃著遠光,路麵濕滑,他輕踩了一下刹車,準備換到另外一條車道上。

    然而,車速並沒有減弱半分。

    白父使勁的拍打著喇叭,但對麵的大貨車毫無減速的情況,他又狠狠的踩了幾腳刹車,依舊是沒有反應。

    “媽媽,我怕……”白芷被嚇的哇哇哭了出來。

    白母將她摟入懷中,不斷的安慰“寶寶乖,沒事,爸爸媽媽在……”

    白父保持著冷靜的判斷,猛地抓住方向盤,往左邊一掄,車頭陡然轉向左邊。

    隻聽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叱’的一聲響,砰的一下,避開了迎麵撞過來的大貨車,車頭撞在緩衝帶上,可緩衝帶隻是一個擺設,絲毫沒有起到保護的作用,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響,白家的車翻滾著掉下了陡峭的山坡。

    “啊……咣……”

    傾刻間,閃電亂揮,沉雷隆隆,滂沱大雨在空中肆虐,雨柱漫天,像成千上萬支利箭飛速射向大地,勢不可擋。

    空曠的田野裏空無一人,雨水拍打在血跡斑斑的臉上,寒冷刺骨。

    白父率先醒來,他強忍著斷腿的疼痛,拚命打開撞得嚴重變形的車門,白母為了保護後座的白芷被鐵皮刺破內髒,當場死亡,懷抱裏的白芷已然暈迷。

    車頭的機關蓋裏開始冒白煙……

    白父跌跌撞撞抱著白芷,壓抑著心口的劇烈疼痛,一腳深一腳淺地奔跑著,腳步根本就不穩,踉蹌的四處搜尋附近的人家,雨水夾雜著血水,他渾身上下都被染成了紅色。

    所幸,村裏的一位老師路過,一番托付之後,白父又回到了車裏,想把白芷的母親也救出來。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伴隨著衝天的火光如巨莽一般從轎車裏騰空而起,濃煙彌漫了整個天空,夾血的碎片散落一地……

    遠處,剛剛蘇醒過來的白芷目睹了整個過程,她嘴唇哆嗦著,好像拚命地想說話,可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臉上恐怖得一點血色也沒有,隻有兩眼不住地閃動。

    而剛剛逆向行駛的大貨車裏,走下來一個人,不是別人,此人正是雲氏集團的保鏢--馮令。

    未萱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從黑暗中蘇醒,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往日輕鬆可以睜開的眼睛,現在仿佛被重物壓住一樣,根本無法睜開,似乎感到醒過來的隻是意識,身體卻似乎依舊在沉睡,更無法控製住身體的動作。

    慢慢的,她試圖再次睜開眼睛,記憶如洪水一般傾瀉而下,未萱回憶起了關於過去的一切一切,她躺在床上,淚水侵濕了枕巾,她的心仿佛蒙上了一層水汽,模糊不堪,空洞的雙目,黯黑深邃。

    她一眨不眨的盯著頭頂上的白熾燈,許久……許久……似要看穿它,看破它。

    真相終於大白天下,她不是他的殺父仇人,但他卻和自己有著不共戴天的宿怨。

    秦述趴在她的床邊,沉沉的睡著。

    此時進來一名正要給她做檢查的大夫,看到未萱睜大的雙眼,興奮的喊到,“她醒了!”

    秦述“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迅速拿起手電筒在她直勾勾的眼睛裏照來照去。

    強烈的熒光刺激著她的瞳孔,“未萱,未萱,你能聽到我叫你嗎?”秦述激動著直拍她的肩膀。

    “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跟我講”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還記得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還記得你是怎麽受傷的嗎?”

    一連串的疑問如機關槍般,自始至終她都是沉默,沒有半點回應。

    秦述心頭一顫,暗自思忖“難道是中樞神經受損,影響了語言中樞?”

    馬上吩咐助手,“趕緊給未萱安排一個全麵檢查&nbp;”

    太陽落山了,天幕漸黑。

    何如意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沉思著,眉頭緊皺,臉色凝重,時不時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雖然臉上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可眼裏的憂慮還是一覽無餘。

    “阿誠,我並沒有過問商業上的事情,我隻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關心一下兒子,就這點小小的要求,你也不願意向我透露嗎?”

    自從上次的不歡而散,至今也有小半個月,每次給雲宥謙打電話他都拒接,問公司裏的人都說雲宥謙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去公司了,情急之下,隻好來他的別墅。

    在這裏枯坐一天了,也沒見到雲宥謙,但是阿誠在,就說明雲宥謙肯定也在,隻是躲起來不願意露麵罷了。

    “夫人,我……”

    阿誠也非常焦急,未萱失蹤一天,雲宥謙便自殘一天,並且拒絕服用德國醫生開的藥。

    如果到了匯報的時間,還沒有未萱的音信,他就會暴跳如雷,摔東西、砸牆壁,情緒非常不穩定,再這樣下去怕是鐵人也要倒下的。

    可是,做為雲宥謙的心腹,他是萬萬不能向何如意透露半點詳情,哪怕她是他的母親,也不可以。

    “雲夫人,您別再難為我了”阿誠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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