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倒下了。

    在他倒下之前，他還聽到了秦時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你不把百姓當人，你最終也不會有做人的機會。”

    秦時看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終於倒下，長舒一口氣。

    他從沒有想到過，在賑災的路上，自己居然還有性命之憂。

    看來南方水患的事情，其中涉及的水分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隻可惜，原本將會成為他重要左膀右臂之一的人，如今已經不在了。

    他心情沉重地讓人將現場清理幹淨，當夜便回到了楊國忠的府上做善後工作。

    這一天的災民群情激昂，秦時好不容易才將現場的情況安撫下來。

    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事情，除了開倉賑災之外，還有許多災民安置的細節需要完成。

    他拿出楊國忠貪汙的罪證——賬本，開始仔細翻開起來。隻有知道自己手上有什麽，才能夠確認自己能做多少事。

    雖然楊國忠貪汙的行為令人憤慨惡心，但當他看到賬本記錄的時候，反而心中鬆了口氣。

    楊國忠利用自己的職位貪下數以萬計的錢糧，真實因為數量足夠多，對秦時來說，能夠支撐的時間也足夠。

    秦時當夜便針對這些錢糧做出大致計劃，第二日便將自己的計劃安排放了下去，讓自己的屬下可以執行。

    楊國忠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被收押入監獄了。除了要處理災後重建的事情，這部分人的罪行如何定論，也是一件工作量不小的差事。

    秦時好不容易處理了楊國忠，如今卻不得半刻停歇，還有打量的工作等著他完成。

    這樣一天天過去，等災民的大致生活安危，楊國忠的屬下定罪工作全部完成的時候，秦時的胡須都已經超過了下巴。

    廖文正已經不在了，所以這段時間能夠輔助秦時工作的隻有文曉禪。

    文曉禪原本隻是一介武夫，後來幸得栽培，到了秦時麾下。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這樣做文官的事情。

    但秦時與屬下的配合默契，秦時對於百姓的盡心盡力，這些下屬們都看在眼中。對於秦時的崇敬，也加深了不少。

    等秦時忙好這一切，感覺可以稍稍休息的時候，這才來到靈堂前。

    這靈堂，是他專門給廖文正設立的。

    廖文正已經被燒成一塊黑炭了，秦時為了讓他可以好好回家，對其進行了火葬。如今靈堂之內的，隻剩下一罐骨灰了。

    秦時坐在靈堂前，看著嶄新牌位，直接坐了下來。

    “抱歉啊，文正，到現在還沒有帶你回家。我才剛剛處理完武林的事情，帶你回去的話，接下來還要去下一個城鎮。帶你回去的話，也許要很久之後了。”

    牌位隻是靜靜地立在桌上，仿佛在和秦時對視一般。

    秦時拿出一瓶酒，撒了一些在廖文正的靈位前，便開始暢飲起來。

    就在此時，他聽到自己的身後響起腳步聲。

    當他回頭看的之後，隻見秦浩然正邁著矯健地步伐朝他走來。

    兩人都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麵了，在外奔波勞碌，模樣也沒有在京城養尊處優時的那般精致，一時之間，秦時甚至都沒有認出眼前人的身份。

    “浩然？”他試探性地問道。

    秦浩然則熱情洋溢地走向寢室，說道：“大哥，這大半年未見，你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您這樣胡子拉碴的樣子呢！”

    兩人之前在京城分離的時候，已經知道對方的真實麵目，算是撕破臉了。

    如今秦浩然表現得如何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隔閡一般，倒是讓秦時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秦時有些尷尬地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水患後事巡檢，剛好來這裏。聽說哥哥也在，所以過來看看。哥哥真的時雷厲風行，讓我刮目相看。”

    秦時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楊國忠的事情了？”

    秦浩然點了點頭：“多少知道一些。隻是……一線事情忙碌，我實在無法顧及後方，沒有想到他居然做的如此過分，大哥您不會責怪我吧。”

    秦時搖了搖頭：“我責怪你做什麽？要責怪你，也應該是受苦的災民責怪你才是。”

    此話一出，秦浩然臉上的笑容終於僵住了。

    他收斂神色，來到秦時身邊，說道：“父皇為什麽會派你過來？”

    秦時壓根不在意對方的臉色變化，自顧自地喝酒說道：“這個我怎麽知道，你問父皇去啊。”

    “總算父皇開始重用大哥了，大哥應該很高興吧。”

    “高興？”秦時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你覺得我朋友之一死了，我無動於衷嗎？”

    聽到這話，秦浩然挑了挑眉：“從前我就這麽覺得了，大哥，你的確是性情中人啊。”

    “你是想說我不適合皇家對嗎？”

    “大哥，雖然你和我撕破臉了，但大哥還是很懂我的。”

    “你今天出現，應該不是和我想要說這些的吧。”秦時瞟了一眼對方，如此說道。

    秦浩然聳了聳肩，在秦時的身邊坐下，說道：“我本來是想要問問父皇的想法，既然你也不知道，我的確沒有什麽事情了。其實，如果大哥你對我不要如此戒備，那是最好的。”

    “前提是我不和你爭對吧？”秦時瞟了她一眼：“你的心思，我已經很了解了。”

    秦浩然笑道：“大哥，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對於那位置沒有什麽興趣嗎？既然如此，我們應該不存在隔閡，何必要鬧得這麽僵呢？”

    “我雖然不一定能夠有興趣，但我不希望今後管理這個國家的人，是不在意人民生死的人。不然，楊國忠這樣的蛀蟲隻會越來越多！”

    秦浩然忽然正經危坐起來，看向對方說道：“大哥，若是你信得過我，我保證，我一定不會辜負今天的承諾。如果我能夠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我一定勵精圖治！興旺大魏！”

    “你用行為證明吧。我想就算是父皇傳承位置，應該也是看行動，而不是說說而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