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明爭暗鬥軍神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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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織田信長兩次用兵被挫敗之後,本家的人心也開始動搖了,羽柴秀吉因為作為援軍戰前拋棄柴田勝家而被織田信長問了死罪,可就在12月即將過去的時候,京都的鬆永久秀造反了,京都一時間落入賊手,阪本城和二條禦所被圍,細川藤孝和明智光秀紛紛告急,無奈之下,織田信長隻能在觀音寺城赦免了羽柴秀吉,讓秀吉立刻發長濱城兵卒去救京都。羽柴秀吉聽罷叫苦不已,還恨不得織田信長幹脆殺了自己算了,此時的山城國和大和國已經遍布鬆永久秀的勢力,別人是針紮不進的,當年羽柴秀吉苦勸信長將鬆永久秀移封,信長就是不聽,自持有兩員大將看守他不會有問題,現在好了,兩員大將各自被困在居城動彈不得,石山本願寺城則和大和國連成一氣,眼看織田西部江山就要崩塌!

    羽柴秀吉思量再三,自己若是貿然前去等於送死,隻能規勸信長道,不如撤掉封賞大和國給筒井家的手令,轉賜鬆永久秀,然後讓他統兵攻打石山本願寺,可信長不依,他說,“堂堂信長會和叛徒媾和麽!你不去就再關起來!”觀音寺城僵持不下之際,鬆永久秀和兒子鬆永久通已經與本願寺達成諒解,回到了信貴山城,並正式向織田家宣布獨立。可本願寺自上過一次當(武田信玄死後引而不發)不願意相信上杉謙信真的大敗織田軍,所以並沒有發兵拱衛京都,這樣就隻剩下堅信上杉謙信會挾手取川之威攻取越前藩國使織田家疲於應付的鬆永久秀一人獨立作戰。羽柴秀吉被逼無奈之下隻好答應出兵,並請求織田信忠和織田信雄一起鎮壓叛亂,織田信長這次同意了,於是三軍共一萬五千人在12月底抵達京都,進攻鬆永久秀,在得知上杉謙信不願意寒冬發兵的時候,鬆永久秀隻能把希望放到毛利氏身上,可剛剛經曆過木津川大勝後的毛利氏沒有多餘的錢財在冬天破冰前進,水軍無法馳援,這兩個沉重的打擊讓鬆永久秀徹底垮了,他知道,自己反叛錯了,死期不遠了!

    一旦決定進兵的羽柴秀吉那是從來沒有拖遝過的,他請求兩位公子出兵山城國解救明智光秀和細川藤孝,自己則率領近江兵馬和鬆永久秀決戰,大和國因為剛剛被鬆永占據,人心未穩城防也沒有加固,所以羽柴秀吉勢如破竹,五日就兵臨信貴山城城下,此時的鬆永久秀想調集圍攻阪本城和二條禦所的大軍回援也來不及了,在得知兩支兵馬被織田信忠和織田信雄分別殲滅後,徹底失望的鬆永久秀登上天守閣,為了讓鬆永久秀投降,羽柴秀吉承諾如果他交出珍藏的茶具“平蜘蛛”,主公便可饒其性命。本以為有兩降兩叛記錄的鬆永久秀一定會忙不迭地答應,不料這次伶牙俐齒的秀吉卻碰了釘子。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鬆永久秀難得地表現了從未示人的骨氣,他將炸藥放到“平蜘蛛”裏,封成一個炸藥包,對著城下的羽柴秀吉笑了笑,便拉燃引線,一聲巨響過後,“天下至惡”和天下聞名的茶器一塊上了西天!鬆永家滅亡,鬆永久秀享年62歲(這裏既然提到了“平蜘蛛”,就不得不提到關於東流的茶道了,東流茶道最早可追朔到13世?的大明,由大明傳入東流本土,在東流形成了自己特殊內蘊。在東流,茶道是一種通過接待賓館,交誼,懇親的特殊禮節來體現茶道藝術的,茶道不僅要求有幽雅適宜的環境,而且規定有一整套煮茶,泡茶,品茶的程序。東流人把茶道視為一種修身養性、提高文化素養和進行社交的手段。同時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茶道有繁瑣的規程,茶葉要碾得精細,茶具要時常保持幹淨,沏茶的動作要符合禮儀規範,既要有節奏感和飄逸感,又要準確到位不能出錯。茶道品茶很講究場所,一般均在室中進行。東流人是不在室外品茶的,並且在品茶時也不許發出聲音和吃其他零食,直到近些年的茶點出現,也就是所謂的下午茶時間,東流人才開始就著點心蛋糕或者餅幹喝茶,可最終享受的還是麵前的一碗茶,也許這裏麵有他們所能體會的人生吧)!

    平定大和國之亂後,羽柴秀吉撤回近江,織田家此時環視天下,除了剛剛戰勝自己的上杉謙信和水軍無雙的毛利輝元,再無敵手,於是織田信長決定全力攻打本願寺,然後用石山港為跳板進攻毛利氏,待兩麵危機解決一麵後,再討伐上杉氏,信長這個戰略等於先易後難,雖然毛利隔得遠一些,卻遠比上杉謙信好對付,可就在這關鍵時刻,1572年(元龜三年)3月7日,春暖花開準備順勢南下的上杉軍中發生了大事,一代軍神,越後之龍上杉謙信因為突發腦溢血癱倒了!三軍上下頓時六神無主,暫時主持軍政的甘糟景持決定馬上派人通知鎮守魚津城的上杉景虎前往軍中,在大家麵前繼承家督,然後商議進退適宜,眼看上杉景虎就要得逞,已經無比堅決的投靠到二公子顯景一邊的?口重光和直江信綱站了出來,重光說道,“主上雖然不幸病重,可義弟孟昭德還在,此時家中隻有此人能鎮住柴田勝家的軍隊,若是貿然將大公子景虎召來,讓他定計,則柴田勝家一定會起兵報複,我家中主力盡數在此,豈可輕易陷入險境,所以此時當召來孟昭德大人,由他決定如何進退,軍事過後方才討論家督事宜,不可在陣前草草決定!”若是以往那個忠貞不二,信奉正道天理的甘糟景持一定會嚴詞拒絕,可此時的他剛剛經曆過家中的大清洗,柿崎景家的樣子還曆曆在目,他心動了,若是上杉景虎繼承家督,雖然能昭顯他的為臣忠直,卻難免不會落得被山本寺定長欺辱的下場,如果他不能繼承家督,孟昭德作為上杉景虎的敵對一定會感激自己,他扶持的二公子顯景則看著溫文儒雅,似乎不通兵事,這樣的主子是需要有人幫他帶兵打仗的,說不定會重用自己,雖然自己已經位列和直江景綱並列的二家老之位,但明白主公會一如既往的依賴自己還是很誘人的,可轉而又一想,孟昭德乃人中龍鳳,當年謙信公曾言明讓他和直江景綱共同監視孟昭德,如此三角製衡,現在主公眼看就要歸西,若是立刻就忘了主公的吩咐,豈不愧對良心,也會留下隱患,於是甘糟景持權衡再三,最後終於打定主意,在同意孟昭德前來軍中的同時,示意必須讓接管能登國的直江景綱大人一同前來!

    ?口重光和直江信綱想想並無不可,他倆都站在二公子一邊,嶽父大人怎能反對呢,於是立刻答應,並派出使者分別去越中和能登召喚直江景綱和孟昭德二人,此時的孟昭德正在金?城巡視補給通道,和半兵衛惠隱院遠離大軍,加賀的使者抵達軍陣後竟然找不到孟昭德,無奈之下隻能四處散出斥候,到了傍晚方才找到了三人,孟昭德得知義兄突然發病,已經氣若遊絲,無法言語之後,大驚失色,即刻和竹中重治,惠隱院返回軍營,交代完諸軍事後連夜騎馬奔赴加賀國。兩日後,3月11日孟昭德抵達加賀鬆任城,眾臣已經齊齊在本丸內伺候,孟昭德眼中含淚,大踏步的走進本丸禦殿居室,隻見自己的義兄,天下聞名的上杉謙信骨瘦如柴,四肢蜷縮,嘴唇幹裂,眼窩深陷,且一直發出嗚嗚的聲音,是病重難返之兆,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孟昭德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大哭出來,一頭栽到地上,砰砰磕的作響,高呼道,“天啊,眼看織田滅亡在即,難道你就這樣偏袒,連最後一個能製服他的人也不放過麽!”說到動情處,諸位家臣也紛紛落淚,一是感歎主上急病難過,二是痛恨信長如此得上天垂青,這樣眾人哭了一會,已經不行的上杉謙信似乎又好了起來(回光返照),他的眼珠動了動,用隻有貼身伺候的小姓才聽得到的聲音低低說道,“義弟...來了...嗎?”小姓一聽趕緊招呼孟昭德,孟昭德忙拭去眼淚,湊近跟前說道,“大哥,正是昭德啊。”上杉謙信一聽真是昭德,竟然動了動身子,孟昭德忙讓左右退下,自己把耳朵附上去,說道,“大哥你有話就說吧,兄弟聽得見。”上杉謙信於是低低說道,“退兵...不發喪...讓景虎...繼承...”

    說到這,上杉謙信又暈了過去,孟昭德聽罷如同五雷轟頂,真的是景虎啊,可眼見大哥不行了,又不能與他爭辯,心涼無比的孟昭德一時愣住,眼睛一掃眾臣,隻見大家都掩麵哭泣,並沒有人注意主公和自己說了什麽,心裏馬上明白,原來還有機會!於是衝著竹中重治一使眼色,竹中重治多聰明,立刻大聲說道,“謙信公貴體染疾,大家應該給老人家多點休息,說不定上天眷顧,還能回緩,大人,你連日奔波,不如退下休息,若是謙信公真有什麽閃失,就等直江大人也到了,你們再一起商議。”孟昭德聽罷忙站起身來,高聲答道,“半兵衛提議甚好,此間之事就留下小姓照料,所有人都隨我出去,不可驚擾義兄,也防止有人從中作亂,家中一應事宜如果義兄還醒就好說,若是有個萬一,直江景綱大人沒來之前,我和甘糟景持大人絕不獨斷!”說罷第一個大踏步走出居室,剩下眾人看了都深感佩服,這個時候誰待在謙信身邊,就等於是順理成章的托孤重臣,可以說誰是看著謙信死去的人,誰就是未來家督歸屬的發言人,孟昭德竟然大義凜然的放棄這個機會,無人不動容,甘糟景持還怕孟昭德乘此機會獨攬大權,沒想到他如此忠誠,心中不免疼惡自己,於是也站起身來,隨著孟昭德走了出去,剩下的武士見了,也隻好有樣學樣,紛紛退出居室,等候小姓的傳喚。

    眾人皆退出之後,隻有?口重光和直江信綱不解,他們暗暗著急,怎麽孟昭德不抓住這個上好機會呢,若是此時賴在上杉謙信身邊,就可以一口咬定上杉謙信指明上杉顯景擔任家督,他們倆作為近臣再表示認可,然後嶽父直江景綱一使勁,這個事就成了,為何放棄!兩人越想越不明白,就急匆匆的去見孟昭德,要討個說法,這樣來到了孟昭德臨時下榻的房間,沒想到甘糟景持已經在裏麵了,兩人見了一愣,想退出去可又不好太明顯,隻能將就著坐下,孟昭德見了,忙說道,“兩位大人來的正好,我正和甘糟大人說起,方才義兄已經指明,由二公子顯景擔任家督。”兩人一聽大喜,?口重光忙問道,“那為何孟大人不立刻宣布?”孟昭德擺擺手道,“此間事情極為複雜,若是我立刻宣布,說不定就要兵變,甚至還可能加速義兄的病情惡化,所以我以為當靜觀其變,不過我先和你們通個氣,若是義兄治不好了,大家都心裏有數。”兩人聽罷這才滿意,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好似無盡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了,可甘糟景持畢竟老資格,他不信孟昭德說的,遲疑片刻後問道,“若是有此旨意,為何往常沒看出來,是不是先不要下定論,等主公好些了,或者直江大人趕到了再說?”此話一出,?口重光立刻不樂意了,他噌的站起身來,大聲喝道,“甘糟大人,你怎麽這樣無禮!主上還沒有去世,你就質疑他的決定,違抗了麽!若是主上不幸殯天,你是不是打算自立了!”甘糟景持心想,我什麽時候這樣說過!嘴上立刻反駁道,“?口大人,你這才是強詞奪理,主上沒有明言,隻是對著孟大人耳語幾句,誰知道說的什麽,孟大人,我不是不相信你,可今天既然到這個局麵了,我不如說開了,家中所有人都知道主上喜歡大公子,你若是非要聲稱立二公子,隻怕不服的不是我,大有人在啊!”

    孟昭德聽罷嘿嘿一聲冷笑,略帶玩味的說道,“我聲稱,我可什麽都沒有聲稱過,甘糟大人,義兄昏迷多日是不是事實,偏偏我來了他蘇醒過來是不是事實,這還不是有重要的話等著對我說麽,你不要忘了,你在他身邊多日,他可一句話沒對你說過,我不想和你爭辯,我隻告訴你一句,一切等直江景綱大人來了再說,別的我不管,若是到時候直江景綱大人也支持義兄的命令,你再反對就說不過去了!”甘糟景持這才明白屋內三人都是一夥的,隻有自己是外人,他受不了這個屈辱,站起身來苦笑道,“好啊,好啊,都說孟昭德仁厚天下之表率,沒想到今日竟然篡權了要,好好好,我就看看到時候直江景綱大人怎麽說!你別忘了,主上還沒死呢!”說罷轉身離去,氣憤難平。甘糟景持走後,?口重光小心的把紙門關上,對直江信綱使了個顏色,信綱忙把耳朵貼在紙門上,監視外麵有無人偷聽,然後?口重光方才低聲問道,“孟大人,究竟主上對你說了什麽。”孟昭德歎口氣道,“義兄讓我輔佐大公子,傳位給他!”兩人連帶竹中重治和惠隱院一聽皆驚恐萬分,?口重光顫聲道,“你...你真的敢矯召!”孟昭德無奈的點了點頭,低聲答道,“我也是事出突然,我看義兄真的沒有活的可能了,才出此險招,不然顯景就危險了,景虎若是一旦得勢,能放過我們麽,所以孟昭德今日和你們說了實話,另外這幾日你們不要和我走的太近,若是真的我矯召被揭穿,到時候問罪我孟家即可,你們直江家還要保存自己啊!”孟昭德此語一出,兩人頗得感動,若是一般人這個時候還不死命拉攏,讓大家一起想辦法,可孟昭德卻能善意的提醒,應該避開就避開,雖然矯召是不義之舉,可足見孟昭德窘境之下尚能保持一絲仁德,?口重光於是笑笑道,“算了算了,矯召就矯召吧,我和二公子顯景大人交好家中人人皆知,我是避不開了,孟大人,你說吧,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孟昭德想想道,“家裏現在我和甘糟大人直江大人說了算,甘糟大人明擺著要做個忠義典範,不會信我一麵之詞,所以關鍵還要看直江大人的態度,信綱大人是直江大人的女婿,我若是讓他去探聽口風,會惹人非議,因為有和我串聯然後遊說之嫌,若是?口大人你能親自跑一趟,去見見直江大人,看看他什麽態度就好了,這樣就算直江大人支持我,人家也沒有把柄,總不能說你?口大人和直江大人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也能說動他投靠二公子吧!”?口重光一聽有理,忙站起身答道,“好吧,正好直江大人年紀大了,又有重病纏身,我就帶著鬆任城七裏賴周的羊絨軟轎(和尚太會享受了)去接他,晚輩孝敬前輩,無可厚非嘛!”直江信綱聽罷也表示同意,於是?口重光就告辭離去了。

    離開鬆任城後,?口重光立刻收拾了七裏賴周的轎子,並點起三百親兵北上接應直江景綱,這樣趕了一天的路,到了12日,?口重光才在金?城碰到了直江的車隊,他求見景綱,可直江家管家直江序意說道,“大人這幾日受了風寒,已經不能進食了,聽說主公即將殯天方才匆匆趕來,?口大人若是沒有要事,就不要見麵了吧。”?口重光聽罷憂心忡忡的問道,“此時家中內亂將起,孟大人和甘糟大人各站一邊,我們就盼著直江大人支持呢,我這次來可是受了直江信綱大人所托的,就不能見麵嗎,若是真的不能,最起碼告訴我,直江大人能不能撐到鬆任城啊,我們急需他老人家的幫助啊!”直江序意一聽,既然是自己家的事情,就沒有不見的道理了,隻能和?口重光一起將直江景綱的小轎子停在路邊,兩人拜見老大人。此時的直江景綱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夜夜濃痰堵住嗓子,呼吸不暢,連帶著水米不進,就是因為知道主公突然暴斃的話家中必有變故,方才強撐著趕來,不然隻怕早就先謙信一步故去了。一見?口重光,直江景綱連忙問道,“要傳...傳給誰...”?口重光答道,“二公子!”直江景綱搖搖頭道,“胡說...給誰...”?口重光歎了口氣,斬釘截鐵的答道,“是給二公子上杉顯景!”直江景綱似乎無力再問了,低聲說道,“主公呢?”?口重光想想後道,“恐怕就在今明兩日。”直江景綱聽罷眼淚立刻流了出來,他指了指直江序意說道,“他是我的...管家...信得過...他代表我的...意思...”

    ?口重光忙對著直江序意鞠了一躬,直江序意連忙擺手不敢,並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對?口重光說道,“這是大人出發前寫給甘糟大人的,本來讓我到了城內後直接交給甘糟大人,可我看大人此時的意思是交給你了,大人,是不是?”說罷直江序意看向直江景綱,景綱勉強點了點頭,?口重光忙接過信來,小心的揣在懷裏,對直江景綱和序意說道,“我這就回去交給甘糟大人,直江大人的態度就在信裏麵麽?”直江序意點點頭說是,?口重光聽罷忙告辭上馬,留下了羊絨軟轎,打馬離去。毫不停歇的?口重光連夜回返,到了13日上午他就趕回了鬆任城,不過他沒有去見甘糟景持,而是帶著信先去見了孟昭德和直江信綱,當著兩人的麵?口重光掏出信來,三人小心的展開閱讀,隻見裏麵寫道,“舊日主上命我二人輔助少主,和孟昭德分庭抗禮,奈何時不與我,景綱先行一步,料來甘糟大人樣樣不如孟昭德,日後必落下風,且家中之事,不論誰人做主,一統總勝過分裂,若主上有命,則依命行事,若孟昭德宣稱主上有命,則亦依命行事,方能保家道不落,平安吉祥。”三人看罷,這才放心,直江信綱立刻將書信收好,自己去見甘糟景持,本來對直江景綱滿懷希望的甘糟景持看到信後非常失望,感覺天都要塌了,熱淚登時湧出,嗚嗚的痛哭起來,他一邊哭一邊罵道,“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主上,你瞎了眼了!讓孟昭德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到了咱家,現在改弦易轍,我家要完了!”直江信綱聽罷很是不滿,立刻開口訓斥甘糟景持,景持不待他開口,就大聲說道,“我自去見主公,和主上說話,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說罷甘糟景持衝出居室,直奔上杉謙信的臥房而去,憑借家中僅存的兩名家老的身份,竟然真的無人敢攔,就讓甘糟景持這樣衝到了上杉謙信身邊,直江信綱見狀隻好趕緊去告訴孟昭德,孟昭德沒料到甘糟景持會這樣破罐子破摔,也嚇了一跳,忙快步走出居室,也去了上杉謙信的臥房。先孟昭德一步趕到謙信身邊的甘糟景持痛哭流涕,大聲訴說著孟昭德和直江景綱勾結,打算立二公子為家督,已經來到死亡邊緣的上杉謙信都聽到了耳朵裏,他盡最後一份力氣動了動嘴,吟道,“昭德的事...你讓...有信...照信辦...”甘糟景持聽罷一愣,身邊的小姓立刻從卓台上的書本裏抽出一封信賴,遞給甘糟景持,略帶哭腔的說道,“這是十日前主上第一次說頭暈的時候寫下的,讓我挑和你獨處的時候交給大人你。”甘糟景持忙接過信來,剛要拆開了看,就見上麵寫著一句“上杉家遇戰事方可拆閱”,一下子愣住了,甘糟景持忙問道謙信“主上!主上!遇戰事放動,恐怕玩了吧,現在怎麽辦!”剛說到這,孟昭德就趕到了,他快步走進謙信臥房大聲喊道,“甘糟大人,你怎麽還敢叨擾義兄的休息!”

    “你!”明知自己有理的甘糟景持卻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此時城中最主要的三股力量,孟家,直江家,甘糟家已經有兩家結盟,自己勢單力孤,說甚麽也沒用了!就在這時,上杉謙信又喃喃道,“昭德...”孟昭德忙跪下靠近謙信,大聲說道,“大哥,是我啊!”上杉謙信動了動嘴,然後吐出一句道,“說...立誰...”孟昭德聽罷,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了,他心中十成十的相信謙信是不可能再活了,隻能狠狠咬了咬牙道,“您親口和我說的,立二公子顯景為主!”謙信聽到這句,已經無神的眼睛似乎瞪大了一些,可轉瞬就又縮了回去,片刻後上杉謙信說了他人生的最後一句話,“品性純良...用心輔佐...”說罷,上杉謙信突然張開了嘴,啊啊的幹哼了兩句,就僵住不動了,孟昭德再用手上去探視鼻息的時候,上杉謙信竟然已經氣絕身亡!一代軍神,越後之龍,車懸這個戰國曆史上最神秘戰法的發明者轟然倒塌,享年四十七歲!上杉謙信一死,半日內便全城皆知,上下痛哭聲一片,此刻趕到鬆任城下的轎子隊聽到了城裏的哭聲,似乎也猜出了個大概,管家直江序意忙撩開轎子簾打算問大人該怎麽辦,可一開轎簾才看到直江景綱慘白的臉龐,用手一摸,通體冰涼,原來已經死去多時了!這位越後的大管家,上杉家最有才華的文臣先上杉謙信而亡,享年六十六歲!

    上杉謙信一死,孟昭德立刻以謙信義弟的身份召開了家臣會議,他在會上斬釘截鐵的說道義兄讓顯景繼承家督,並搬出了當時在場的小姓和終於聽見了謙信遺言的甘糟景持,景持雖然痛恨孟昭德勾結直江信綱,但上杉謙信最後說的八個字他是清楚聽見的,對上杉家的愚忠讓他無法抗拒,隻能艱難的說出了是傳位給上杉顯景幾個字,兩大核心都這麽說了,且直江景綱病故城下,三大家的最後一家已經立刻由唯一的繼承人直江信綱接替,三家統一站在上杉顯景一邊,眾臣真的無話可說了,於是就同意了尊奉上杉顯景為主上的動議,這一關順利度過之後,孟昭德心裏清楚,該開始對付魚津城的上杉景虎和山本寺定長還有他麾下的五千人馬了!

    另外世間傳言是上杉謙信的一首辭世詩,與大家共賞(上杉謙信乃腦溢血突然崩塌,說話都費勁,不可能有時間寫詩,所以此為野史),“四十九年一睡夢,一期榮華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歲月隻是如夢中!”

    最後說說傳聞中上杉謙信是女人的話題,主要論據在於他一生不親近女人,一次都沒有過,整個辯駁如下,筆者照搬:上杉謙信是長尾為景之女,晴景之妹,因晴景體弱多病代其成為越後之主,謙信喜歡穿漂亮的如女人穿的花衣服,謙信死後的血崩之證(腦溢血也這樣),完全的戒絕女色,以及來自國外的記載(不知道哪國)上杉景勝稱上杉謙信為姑姑等,其中證據確鑿的是上杉謙信每月都有奇怪的腹痛(疑似女人那個每月都有不方便的幾天),記載謙信在征討小田原城時在圍城時期,因為聚集的大名們不肯同力攻城,隻是應謙信的大義名份而來,隻出工不出力,很快就耗盡了軍糧,這時謙信每月的腹痛複發不能指揮戰鬥,加上武田信玄也有出兵越後的動作,種種因素迫使謙信隻能回軍越後,史料詳細記載了謙信每月的腹痛及腹痛對指揮戰鬥的影響(就這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