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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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婉容看著眼睛突然晶亮起來的蕭敬芝,理所當然的猜到了茶水被她動了手腳。

    她平穩的坐回椅上,纖瘦不自覺的拿出了藏在袖袋裏的瀉藥。

    從小到大,她經曆了很多個老師,可沒有一個老師教她被人欺負了應該乖乖受著的。

    你要算計我,那就別怪我原原本本的還給你。

    趁著節目開始,大家的注意力都投在了舞台之上,蕭婉容不著痕跡的將瀉藥全數放進了自己的茶壺中,搖晃和勻。

    等做完了這些,台上歌舞也到了部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中不住旋轉的美女。

    借著這個機會,蕭婉容快速的換了自己和蕭敬芝的茶壺。

    王府待客,每桌的器具都是一樣的。所以,蕭婉容換了,也不會有人看出什麽不對來。

    做完這些,蕭婉容也表情和緩的看著台上的歌舞表演。

    蕭敬芝以為她喝了茶水,可事實上她不過是在蕭敬嫻麵前做了喝水的動作,實際連嘴唇都沒有碰那茶水一下。

    都知道她們要使壞了,時刻都防備著蕭敬芝了,怎麽可能在和公主離開那麽久之後,還喝最容易被人動手腳的茶?

    她偷眼看著蕭敬芝連喝了兩盞茶水,唇角一勾,等著一會兒的好戲。

    到第7號男、女賓客上台表演的時候,蕭敬芝的小腹開始咕嚕嚕的叫喚,不多時,就見她強撐著端莊,臉色難看的去了淨房。

    回來後沒多久,又按著肚子挺著脊梁出去,一會兒就跑了三四趟。

    舞台之上,8號表演者順利謝幕,雷動的掌聲之後,司儀喊了徐莊和蕭敬芝的名字。

    徐莊依舊是一身的風流,臉上帶著痞裏痞氣的笑往台中一站,就吸引了跳閣上所有小姐的目光。

    蕭敬芝卻遲遲沒有登場,老太妃看著蕭敬芝的位置空著,皺眉朝大夫人問道“大小姐這是去哪裏了?上一個節目的時候,她不是還在座位上嗎?”

    剛才還在,馬上輪到自己上場卻不見了,這人也太不知輕重,太沒有成算!

    大夫人也是焦急,蕭敬芝上台,那是最後的翻身機會了,斷不能出半點差錯。可她偏生這時候要上廁所。

    “太妃娘娘恕罪,敬芝誤喝了烈酒腸胃有些不適,現在去淨房了。”她抬頭看著太妃臉色有些僵硬,卻還不管不顧的接著道“也不好讓大家都等著,不如讓後麵的先登台。讓徐公子和小女往後麵挪一挪?”

    女賓席上從來都是果酒,蕭敬芝卻被烈酒傷了腸胃。這就在說墩肅王府待客不周。

    老太妃早就查明白了事情原委,可自己府上的丫鬟被幾百兩銀子就收買了,說出去也不好聽。所以也隻多看了大夫人兩眼,然後傳信給司儀,讓10號先上。

    不過是挪挪順序,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可當司儀說了老太妃的意思,讓徐莊先下去的時候,徐莊卻是不樂意了。

    他是轟動京都的紈絝,哪講什麽禮儀,扯著嗓門朝跳閣就喊開了“公子我抽的是9號為什麽要往後麵挪?懶驢拉屎還讓我等,等多久?她要是掉茅坑裏了,公子我精心準備的節目是不是就不用表演了?”

    不是他頑劣不留情麵,他是老早就計劃了要讓蕭敬芝下不來台。

    不為別的,隻為公主傳信告訴他蕭敬芝母女怎樣在前廳欺負了蕭婉容;隻為他精心策劃了和蕭婉容一起登台,結果卻讓蕭敬芝換了號碼牌。

    這話說得粗陋,大夫人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可她對徐莊再不滿,也不敢有半分不敬,隻得忍下怒氣,討好道“公子莫要心急,敬芝不在,你一個人上台也不周全不是?”

    徐莊就不屑的哼了一聲,翻著白眼回道“那就不上了唄,因為拉屎誤了事,真是晦氣。”

    大夫人惱得臉色發青。卻隻能將這屈辱咬牙忍下。這次上台是蕭敬芝最後的機會,絕對不能就這樣錯失。

    堂中眾人議論紛紛、憋笑憋得難受。跳閣上的女眷看著大夫人的神情也頗為幸災樂禍。

    眼看著徐莊就要下場,氣得生煙的大夫人趕忙出聲阻止“徐公子留步,是敬芝疏忽了,不如讓婉容和敬芝換一下號牌,你和婉容先表演?”

    徐莊站定了腳步,大夫人又哀求的看向蕭婉容“你長姐肚子不舒服,你就和她換一換吧。這份情誼,母親會記在心上的。”

    蕭婉容真好也有話要和徐莊說,可她並沒有立馬就答應下來,而是莞爾一笑,低低淺淺的道“端午節宮裏賞下的那架‘十二扇楠木雕花嵌福字鏡心屏風’可真漂亮,女兒屋中要是有那麽一架該多好。”

    大夫人麵色一僵,那架屏風連她都沒舍得用……

    算了,等蕭敬芝當了皇後,有什麽好東西得不到?

    她慈愛一笑,拉著蕭婉容的手道“看你見外的,既然喜歡應該早和母親說才對。你先上台,等回去了娘親就讓人把屏風搬到你屋裏去。”

    蕭婉容道了聲謝,接著獅子大開口“上次劃壞了大姐的嫁衣,女兒卻是連素銀簪子都賠了出去。母親既然大方,不如再賞我兩副赤金頭麵。

    上次姐妹們打首飾的時候我正好不在,不如母親也給我補一份?也不要多的,就照著大姐的樣子,打兩支赤金絲並蒂海棠花步搖,一支金鳳垂珠的流蘇簪並兩對鎏金鏤空琺琅蝴蝶壓鬢罷。”

    大夫人胸間氣血翻滾,這些東西算下來,少說得四千兩銀子。讓你換個號就敢這樣開口,你怎麽不去搶?

    看大夫人麵色不好,蕭婉容也不去催。說完之後就淺笑盈盈的坐在原位,一副你不給我就不上台的樣子。

    徐莊卻等不及了,作勢要下台“嫡母平時要不惡毒,庶女也不會被教得無才不敢上台。算了,不演了,真沒勁。”

    滿室的目光全都盯在了大夫人和蕭婉容身上。

    是呀,不過是換換號牌,蕭婉容怎麽就不願意呢?難道真的是沒才要借著五皇子的才情過關?

    也是,命中帶煞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富貴人家找的借口。蕭婉容要不是無才配不上五皇子,五皇子怎麽會將小定下給蕭敬嫻?

    還是嫡母惡毒,不肯好生教養庶女。不然,為什麽得寵的桂姨娘就能攀了五皇子的親呢!

    聽著這些議論,大夫人肺都氣炸了。

    “好,你快上去。這些東西,等回去了,母親就為你準備。”

    蕭婉容這才款款起身,端莊優雅的朝徐莊走去。

    蕭婉容卻是真的沒被當做大家閨秀培養過,琴棋書畫無一精通,這時候上台她還真不知道能表演什麽。

    投向蕭婉容的目光也多是等著看笑話。

    嫡庶是天然的死敵,在場的這些正室夫人嫡出小姐,誰都知道作為庶女的蕭婉容絕沒有受過琴棋書畫的教育,十有八|九拿不出精彩的節目。

    五皇子更是嗤笑出聲,手肘捅了邊上的幾位公子哥,開了賭局“我猜蕭婉容隻會畫花樣子,還是繡在丫鬟鞋上的那種花樣子。五百兩銀子賭不賭?”

    邊上的公子哥本就是和五皇子一路的,他們打量了蕭婉容的衣著首飾,發現衣料不過是尋常富貴人家慣用的棉葛,首飾也是丫鬟們才戴的素銀簪子。立馬就輕狂的笑了出來——

    “我賭她吟詩,早就在民間流傳的那種名詩,鵝,鵝,鵝那種。押注一千兩。”

    隨後又有人笑開“我賭她表演棋術,一人下兩方的五子棋,十步必敗。押注兩千兩。”

    ……

    幾人下了注,哈哈哈的笑得開心。

    等他們都下完了注,一旁正在喝茶的太子,慢悠悠的從懷裏掏出張麵額一萬的銀票,平穩的擺在五皇子麵前,笑道“我壓蕭婉容技驚四座。”

    正在談笑的人住了聲,五皇子譏誚的掃了太子一眼,收了銀票笑道“那就不客氣了。”

    太子也是一笑,揚了揚眉道“不客氣,賠率是一賠十,五弟一會兒可別賴賬。”

    設了賭局,自然押注的就不會隻有這幾個人。屋中大部分人都追隨太子,麵額巨大的買了蕭婉容贏。

    五皇子設賭局,不過是和眾人一起貶低侮辱蕭婉容,現在大家一參合,卻變了味。

    一賠十的賠率,要是輸了,那要賠出去的就是幾百萬兩銀子……

    這邊賭注下完,台上的蕭婉容和徐莊也開始了表演。

    如五皇子所料,蕭婉容果然選擇了作畫。

    氣韻厚重古典的小葉紫檀條紋桌邊,蕭婉容氣質沉靜的畫著畫,時而起筆,時而沾墨,時而大開大闔的揮灑。

    雪白典雅的宣紙上,粉荷碧葉勾勒,一筆一畫細致傳神。

    應和著蕭婉容的嫻靜氣質,徐莊卻是舞了曲劍舞。名貴的承影劍在徐莊手上靈動。挑、刺、劈、砍,劍花頻起,驚風煞月。

    舞劍的同時,襯著蕭婉容精致高雅的身姿,口中纏綿悠遠的唱著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一個飛躍,劍鋒挽著花紛繁落下,引得眾人驚豔掌聲四起。

    徐莊卻放緩了劍勢,一招一式柔情蜜意,纏綿不休,口中唱詞也變為了“淩波玉立誰堪侶?浮雲遠煙如許。堤外風微,池中浪靜,正是鴛鴦戲處。紅裳脫去,更白鬥輕裝,慣盟鷗鷺,色相都空,晚來不怕美人妒……

    風雅綿回,一人風流不羈靈動孤狂,一人沉靜似水,八風不動,提筆寫意。

    等徐莊劍勢從容一收,蕭婉容停筆展畫,一幅意境深遠仙霧嫋繞的荷塘月色便展於眾人眼前。

    掌聲雷動,讚聲四起。

    五皇子撇了撇嘴,道了聲“平凡畫作,不過是沾皇叔羈狂劍舞的光罷了。”

    話音未落,徐莊挑劍做了湖畔飛水的動作,劍上不知從哪裏來的水,洋洋一灑全數落在蕭婉容所做畫上。

    五皇子得意一笑,朝蕭婉容諷刺的大喊著“好,皇叔威武。這等殘畫,實在配不上皇叔的詩,皇叔的……”

    話還沒有說完,不屑的看著畫紙的他就愣在了當場,白臉青紫,羞窘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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