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大戰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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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敏公主滿意的看了蕭婉容一眼,瞬間能想這麽多,說明她不是笨,隻是她經曆的太少,還沒學會對敵人冷心絕情。

    隻要多加淬煉,她喜歡的這個姑娘依舊是她最完美的小皇嬸。

    公主並不回答蕭婉容的問題,而是拉了她的的手叮囑“遇事得多想,聽到的甚至是看到的都不要輕易相信。尤其你們府上的大夫人,你更得多防著。

    蕭敬芝喝了烈酒嘔吐之後你就出來了,所以沒看見大夫人後來的嘴臉。那時候她是楚楚可憐的將所有過錯全推到了王府身上的。那麽大的宴會,前廳男賓們又都是喝得烈酒,丫鬟一時上錯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她話一出口,所有人對她和蕭敬芝都十分同情。

    好多人夫人還上前為蕭敬芝擦拭汙物,安慰她說沒事,哪個正經人家的小姐都受不住這烈酒。”

    蕭婉容想到她之後回來,大夫人和蕭敬芝雖不是眾星拱月,周圍卻一片平靜。就連先前對他們橫眉冷眼的夫人小姐,看她們的眼神也柔和寬容得多。

    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婉容知道,我從來就不敢小瞧了大夫人。”

    公主點了點頭道“等回了府,你自己要小心。本宮就是再得皇寵還能幹預侯府家事不成?在府中,大夫人一手遮天,你得想明白自己的出路。”

    蕭婉容朝公主感激一笑,鄭重的點了點頭。

    一路再無話,等快到忠義侯府,公主特意遣了貼身丫鬟去侯府通報,讓大夫人等率人接駕。

    馬車到了侯府的時候,門口已經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公主撩簾朝外麵看了看,滿意的看到忠義候蕭元遜跪在前端,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才讓蕭婉容扶著她下車“記住了,你現在是我的身邊人,便是在侯爺麵前,姿態也別放低了。”

    蕭婉容知道這是公主在為她立威,感激而明媚的一笑,然後儀容端莊的扶著公主下了車,理所當然的接受大家的叩拜。

    公主挑眉看了跪在侯爺身側的大夫人一眼,不鹹不淡的問道“怎麽沒看見蕭敬芝?是病得起不來身了嗎?”

    就算病的下不了床,公主沒有大赦就算抬也得抬出來接駕的。

    大夫人臉上卻依舊是恭敬謙卑,不帶半點慌亂,她周全的朝公主磕下一頭,緩緩道“敬芝身體欠佳,適才送去回春堂的女大夫家裏診治了,不在府上,還請公主見諒。”

    蕭婉容看見侯爺臉上瞬間僵了一下,然後才一臉內疚的附和大夫人的話,心裏就明白是大夫人心疼女兒,所以才沒讓蕭敬芝出來。

    身經百戰的公主怎麽會不明白這點,她卻依舊是眉眼含笑,別有深意的看著侯爺道“要說起來,婉容也該找回春堂的女大夫瞧瞧。這麽精致明媚的一張臉,讓馬車頂磕出來五個手指印,實在可惜。”

    侯爺就朝蕭婉容臉上看去,發現她右臉被垂下來的頭發蓋住了一大半,心裏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馬車頂能磕到人臉上,還能磕出來指印?他心下尷尬得不行,隻得不著痕跡的怒瞪了大夫人一眼,訕笑道“是該讓婉容去瞧瞧,那馬車微臣也會盡快修繕,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公主這才淡淡一笑,道“平身吧,本宮去婉容屋中坐坐,你們不用伺候了。”

    蕭婉容趕忙扶了公主往尚籬軒去,徒留一眾身份地位高過蕭婉容的眾人,半俯著身子相送。

    忠義候看著扶著公主的蕭婉容,臉上心上都是難堪,他尋常不重視這個女兒,由著大夫人把她發落去了最為偏遠、殘破的尚籬軒。

    可如今公主尊駕造訪,尚籬軒如何能配得起公主的身份?這個受寵的公主要是覺得自己在侯府受了侮辱,一狀告到皇帝麵前……

    他這樣想著,越發覺得大夫人待庶女太過刻薄,不免又惡狠狠的瞪了大夫人兩眼。

    公主去了尚籬軒,果然被那偏遠殘破的院子震在了當場“這就是你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她指著尚籬軒用樹枝、竹篾編製的大門,臉色一下就變得很不好“便是我公主府的馬房,也比這精美得多。”

    蕭婉容紅了臉沒說話。

    迎出來錦書卻是撅了嘴道“公主不知道,這還是小姐忍氣吞聲換來的。早些年,我們主仆是和丫頭擠在一個院子,想要吃飯還得先幫丫鬟們幹完她們不願意幹的活兒。”

    蕭婉容拉了錦書衣袖,示意她不要說了。

    公主氣得發紅的眼卻‘欻’的看向了蕭婉容“無論是禮儀氣度,還是心性脾氣你都不錯。可這麽多年,你竟放任自己和丫鬟被人拿捏至此,實在讓本宮失望。”

    她再蕭婉容麵前的自稱又換成了本宮。

    錦書嚇得一抖,趕忙就跪道地上“奴婢失言,小姐其實已經很用……”

    公主卻再不看她,隻雙眼專注的看向小臉漲得通紅的蕭婉容,壓低了聲音道“本宮是很喜歡你,可也不是什麽人都配站在本宮身側。本宮給你半年時間,若是半年後你依舊還是這副被人隨意欺壓的麵孔,別怪本宮也抬腿踩你一腳。”

    蕭婉容雙眼瞬間大睜,片刻後又平靜了麵色,朝公主淺淺一笑“婉容明白,不會給公主丟臉。”

    感覺到蕭婉容瞬間放開了挽著自己的手臂,然後謙卑恭敬的朝自己行禮。那種疏遠,讓慧敏公主心裏一陣難受。

    她恨不得立馬上前挽著蕭婉容,溫暖的安慰她“沒事,有本宮在呢,你以前受的苦,本宮都會替你討回來。”

    可她是皇叔看中的人,往後是要和張王妃那個毒婦過招的人,是要守護住皇叔的世子之位,將張王妃的親兒子、兒媳整治得老老實實的皇嬸,所以,她必須強大。

    必須靠自己的力量鬥敗搶她親事的桂姨娘,打倒容下她的大夫人和蕭敬芝。

    所以,她克製住了心中的難受,淡漠的看了蕭婉容一眼道“清姨娘身子不好,本宮留她在府上修養一個月,一月之後,你自己將清姨娘接回來照顧。要是到了時間還不來接,本宮就隻得將人送到大夫人手裏了。”

    這是她一個月內在侯府站穩腳跟的意思!

    蕭婉容心中苦澀,卻依舊笑得和婉“臣女謝過公主對清姨娘的照顧,一個月內,定然將姨娘接回來。”

    話說到這裏,好像再不能往下繼續。

    慧敏公主一偏頭,眼風就掃見角落裏有丫鬟模樣的人鬼鬼祟祟的偷聽。

    她看了貼身丫鬟一眼,丫鬟立馬去揪了那幾個丫鬟過來。按跪在地上扇耳光“公主和小姐也是你們這些賤蹄子能隨意偷窺的?這難道是侯府的規矩?”

    兩巴掌下來,丫鬟嘴角帶了血,趕忙磕頭喊饒命。

    丫鬟看了公主神色,知道公主是要殺一儆百,停了往她們臉上甩的巴掌,拖著人去前廳找侯爺。

    “我倒要問問侯爺,她派了人來偷窺公主是什麽企圖。或者侯府的庶女,原本就是連個上不來台麵的丫鬟也能冒犯偷窺的?”

    貼身丫鬟押著這些人走了,公主看著蕭婉容也歎了口氣,原本想決絕的轉身就走,想了半天還是對蕭婉容不放心,又走上前去拉了蕭婉容的手道“在你成長的這半年裏,好喝本宮常來常往吧。別的幫不了你,至少讓侯爺知道你不是個沒用的庶女。”

    常來常往,這原本就是蕭婉容所求的全部。

    她感激的俯身行禮,恭送公主回府。

    公主的貼身丫鬟帶著偷窺的下人找侯爺和大夫人興師問罪,公主走的時候更是一臉諷刺的看著侯爺和大夫人,別有深意的說了句“原來侯府的嫡庶區別是這樣的,果然是等級森嚴有規矩的府邸。”

    當今皇後,慧敏公主和太子殿下的生母,也是庶女!

    侯爺嚇得不輕,趕忙打了偷窺的丫鬟二十大板攆出了府。然後直直的盯著負手站在一旁的大夫人,質問道“你派去的人?”

    大夫人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妾身冤枉啊,小翠和湖藍都是桂姨娘院中的丫鬟。侯爺就是偏寵桂姨娘,也不能寵妾滅妻如此冤枉妾身。”

    侯爺朝她冷哼一聲,甩著袖子離開。

    等到用膳的時候,侯爺突然就召集全家一起去飯廳用膳。大夫人和蕭敬芝當然在列,桂姨娘和蕭敬嫻也少不了。可連尋常連侯爺的麵都見不著的六、七、八、九姨娘,以及早就淪落得和丫鬟沒有二樣的六、九、十、十二小姐也都被請了過來。

    尋常家宴,蕭婉容隻能站在蕭敬芝後麵,為她布菜伺候酒水。今天侯爺卻讓蕭婉容坐到了蕭敬芝對麵。

    大家一看這架勢,對蕭婉容就多看了兩眼。

    難道,蕭婉容攀上了慧敏公主,在侯府就也成了能呼風喚雨的正經主子?

    大夫人如坐針氈,看著麵色沉靜寵辱不驚的蕭婉容,心窩子都開始發疼。蕭敬芝看著她對麵的蕭婉容,臉色更是不好。她氣惱的瞪著麵前的杯盤,那發狠的樣子,就像要將那酒杯平白瞪出來一個洞。

    後來的蕭敬嫻和桂姨娘,一看見蕭婉容坐的位置,臉色也立馬就黑了下來。

    那位置,原本是蕭敬嫻的。

    這母女二人憤恨的瞪著蕭婉容,看是侯爺的意思,這才忍氣吞聲的坐到了蕭婉容的下首。

    等開了飯,這幾人卻是食不知味,幾雙眼睛恨不得在蕭婉容身上瞪出來幾個大洞。

    蕭婉容卻吃得香甜,那些挑釁的眼神,在她看來根本就不疼不癢。

    等用完膳,侯爺召集大家坐好,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正色道“打從今兒個起,婉容寄在大夫人名下,是侯府正正經經的嫡小姐。”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侯爺接著拋了第二道雷,他認真的看著蕭婉容的眼睛,認真道“明天一早,你就從尚籬軒搬出來,住到傾櫻閣去。你的份例、衣裳、首飾也和敬芝相同。若你母親沒幫你辦好,隨時過來找我。”

    話音未落,蕭敬芝端在手中的茶盞轟然落地。隨著‘碰’的一聲脆響,熱茶四濺。她也泫然欲泣的跪到了地上。

    桂姨娘仗著得寵,也立馬拉著蕭敬嫻跪了下去,扭著身子不依“侯爺糊塗了?我們敬嫻才是要嫁到皇子府的女兒,要抬身份也該先抬敬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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