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這樣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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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桂姨娘多麽得寵,蕭敬嫻和誰定了親。忠義侯府最有地位最有權勢的女人依舊是大夫人,她不但能給於下人在侯府的尊貴,更能隨時要了侯府下人的命。

    所以,就算蕭敬嫻把值夜丫鬟踹倒在地,更上前扇了無數個耳光,那丫鬟都始終咬著牙關沒改口,不僅如此,她還喊出了別的好多能為她作證的丫鬟名字。

    她越喊,蕭敬嫻就越著急,到了後麵,都顧不得身份場合,上前按住那丫鬟就要撕她的嘴。

    堂堂侯府小姐,未來的五皇子側妃,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對丫鬟撒潑。

    主位上的大夫人看著聽著,卻並不去管,好像這主仆大戰正和了她的意,讓她這樣看著連心情都明媚起來了。

    還是一旁跪著的桂姨娘反應過來,撲上前拉住了蕭敬嫻,勸到“不要著急,姨娘我行得正,坐得直,便是這些丫鬟全都被人收買,她們也一樣沒辦法將姨娘怎麽樣。”

    “姨娘。”蕭敬嫻氣得臉色通紅,看著跪得腿腳發軟走路踉蹌的桂姨娘,心疼得小臉皺成了一團“我不會讓她們欺負你的,一定不會。”

    主位上的大夫人就冷哼了一聲,看著桂姨娘道“這些丫鬟都是被收買了,冤枉了你。那你倒說說看你昨晚子時之後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什麽?隻要有一個人能為你證明,本夫人就立馬處置了這些冤枉了你的丫鬟。”

    她去哪裏了?她出府去尋以前認識的一個會煉藥的道士,花重金讓他練一瓶銀杏尖。能為她作證的除了她帶出去的紫槐,就是收了她一千兩銀子的道士。

    可這事哪裏是能說的?

    桂姨娘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姨娘沒得準許私自出府,那是品行不端。可若是不說出自己昨晚的去向,她又和蕭婉容花房被毀一事脫不了幹係。

    哦,不對,就算證明了她昨晚沒在侯府,她也和花房被毀一事脫不了幹係。

    誰讓安媽媽是她娘家的遠房親戚,誰讓她前些時日和蕭婉容接下了仇怨呢?

    左右是逃不過了,桂姨娘索性耍起了無賴“是啊,昨晚我沒在自己院中,也沒去找敬嫻。老爺沒來找妾身,妾身心裏難受,獨自在花園坐了一晚不行麽?”

    看著她這樣耍賴,大夫人氣得笑了出來“如此說來,就是沒人能安媽媽說的是假話,昨晚綁了小桃,砸了花房的根本就是你。”

    桂姨娘覺得冤枉,一雙瞪著安媽媽的眼睛仿若要噴出來火。

    可她有口難言,便是知道安媽媽撒了謊也沒有辦法,隻能轉而看向了蕭婉容,諷刺道“五小姐長本事了,栽贓嫁禍的手段越發高明了。這次我技不如人百口莫辯,你說吧,那些花值多少銀子,我賠給你就是。”

    正將一顆梅子放進嘴裏的蕭婉容麵容一僵,她不是來看好戲坐等凶手受罰的,若是罰得輕了再參上一腳的嗎?

    怎麽現在就牽連了進來?

    桂姨娘自己要認罰,可罰人是大夫人的事,輕罰還是重罰都由大夫人說了算,她可不想來當這惡人。

    於是,蕭婉容從容的站了起來,無奈的朝桂姨娘道“賞罰大事向來由母親做主,桂姨娘要領罰還是問大夫人的好。”

    桂姨娘是打定了主意花錢消災的,而大夫人和她是死敵,她怎麽會給大夫人整治她的機會?

    所以,蕭婉容話音剛落,桂姨娘就輕嗤出聲“這花房是你的,丫鬟也是你的,難道這點事情你還做不了主?說吧,多少銀子,隻要你說得出,我就賠得起。”

    她鼻孔朝天,語氣中都是衝天的傲氣。

    蕭婉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翻白眼,我說得出你就賠得起,那你掏出幾百億兩我瞧瞧唄。想讓我息事寧人,卻連弱都不肯示。

    蕭婉容連看都懶得看桂姨娘一眼,徑直朝大夫人拱手道“雖說花房和丫鬟都是我的,可掌家的是母親大人,婉容任由母親做主。”

    “好。”大夫人看著蕭婉容滿意一笑,繼而轉頭看向桂姨娘道“既然你認罰,那本夫人便罰你去泰嶽山畔的莊子上種花思過,讓你也體會體會種花種草是多麽的不容易。”

    去莊子上住一年,便是天仙美女侯爺也忘到腦後了,更何況不過是風韻猶存的桂姨娘?

    她要是真的被送去了莊子上,隻怕這輩子就都回不來了。

    桂姨娘大驚,幾乎失控的衝到了大夫人麵前,喝問道“憑什麽?隻聽過欠債還錢,還不起坐牢的。沒聽過毀壞了東西不用陪直接就被流放的。”

    畢竟是侯爺的寵妾,大夫人雖然下了狠心要整治,可卻不想開罪了侯爺,於是笑盈盈的看向蕭婉容道“您說說看這冬天種出來的牡丹價值幾何,桂姨娘究竟賠不賠得起?”

    話音才落地,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蕭婉容,無一例外,全都是威脅十足的目光。

    桂姨娘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不好說話。沉不住氣的蕭敬嫻卻欻的奔到蕭婉容邊上,拉著蕭婉容的手道“你這次若幫我姨娘一把,我一定記住你的恩情。等我和五皇子完婚,加倍還你的情。”

    蕭婉容笑笑,剛要說話,坐在大夫人下首的蕭敬芝就‘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你們也不用收買五妹。她是個心善的經不住你們忽悠。

    要賠也行,今天晚膳之前將花房恢複成原貌。我記得裏麵姚黃、魏紫共有十七株,白玉風荷二十二株,美人麵十三株,各類劍蘭一共三十八株。全都是開得正好的,你們且花了銀子去買吧。”

    原本置身事外隻等處置凶手的蕭婉容瞳孔突然緊縮她記得她從來就沒邀請蕭敬芝去過花房,那她是怎麽知道花房裏麵的情況的?連各種花的株數都說得那麽清楚,這代表了什麽?

    蕭婉容心中冷哼,可終究沒有出聲點破。

    桂姨娘寧願承認是她毀了花房也不願意說出來昨晚究竟去幹了什麽,這說明她昨天晚上做的事情比毀掉她的花房嚴重多了。

    她們娘倆本來就是沒事也要咬人的刻薄脾氣,如今蕭婉容在府中地位高過蕭敬芝,她們還能不拿她當眼中釘?

    桂姨娘和蕭敬嫻一心要對付她,她現在總不能又去和大夫人和蕭敬芝開戰吧!兩麵夾擊她可受不了。

    如此一想,蕭婉容就似笑非笑的瞥了蕭敬芝一眼,開口道“要折算成銀子,那些花還真就值不了多少。可在這個季節,想要這些開得正好的花卻是有多少銀子都買不到。”

    高位上慈眉善目的大夫人鬆了口氣,讚賞的看了蕭婉容一眼,說道“既然是花銀子都買不到的東西,那自然也不能用銀子來賠。晚膳之前你要是賠不出花,那就自己收拾了東西去泰嶽山畔的莊子上種花。”

    接受著蕭敬嫻和桂姨娘憤恨的目光,蕭婉容泰然自若的做回了椅上。

    她端了矮幾上的香茶輕抿了一口,眼風瞟到大夫人藏在眼底的得意,怎麽看怎麽都覺得礙眼。

    於是,她悄悄拉了錦書的裙擺,用隻有錦書能聽見的音量道“你悄悄去看看侯爺點卯回來了沒有,要是回來了就將這邊的事情告訴他,讓他快些過來。

    要是沒回來,你就將這事告訴白管家,等侯爺回來,白管家自然會全都告訴侯爺。”

    錦書聽得真切,卻不願意去,小聲抱怨著“反正桂姨娘也不是好人,你幫了她她也一樣不會領情,還不如借大夫人的手發落了她,往後您在府上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錦書一心替她打算,蕭婉容聽著心裏溫暖得很,所以耐心的解釋道“不是我要幫她,是如果父親心裏放不下她,就算我幫著大夫人落井下石,侯爺也一樣不會讓桂姨娘去莊子上。就算大夫人送了她去,侯爺也一樣會想著辦法接她回來。

    既然如此,我何不賣給父親一個人情,讓他知道,我這個做女兒的就算受了委屈也一心在為他考慮。”

    錦書反應過來,唇角都帶了笑意,重重的點頭保證道“錦書明白了,一定會讓侯爺感受到小姐的好心。”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桂姨娘身上,錦書不動聲色的挪了出去。

    蕭婉容看著桂姨娘麵如死灰,想著要為錦書拖些時間,呷了口茶之後看向大夫人道“花是死物,毀了雖然心疼,可到底也還能種;桂姨娘畢竟最得父親歡心,母親要罰她,是不是也可以換旁的法……”

    大夫人淩厲的眼神掃來,笑眯眯的打斷了蕭婉容的話問道“哦?那你說該怎麽罰?公子適才說決不能輕饒,你倒是說個又能顧忌侯爺又能遵循了公主旨意的法子來。”

    蕭婉容淺淺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不如等父親回來讓他做主?如此一來,母親也不用左右為難。”

    桂姨娘感激的看了蕭婉容一眼,趕忙磕頭道“若是侯爺責罰,便是立馬就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也絕無怨言。”

    蕭敬嫻雖然覺得桂姨娘說得太嚴重了,可也明白有父親做主她們吃不了虧,下巴一揚道“父親最是公正,母親總不會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得吧。”

    蕭婉容重新端起茶盞,安靜看戲。

    大夫人也知道等侯爺回來,定然會偏袒桂姨娘,於是拍了桌麵道“這侯府從來都是本夫人當家,若是晚膳之前你不能將花房恢複原樣,那就去莊子上受罰,就這麽定了。退下。”

    桂姨娘含恨瞪著大夫人,起身拉著蕭敬嫻就走“我去門口等老爺,就不信他舍得將我送到莊子上去。”

    話音剛落,侯爺就黑著臉走了進來“怎麽回事?清姨娘養病住到莊子上去還情有可原,桂姨娘也送走,這是嫌家裏的人太多了?”

    侯爺一來,大夥兒趕緊起身行禮。

    侯爺安穩的受著,隻親手扶了蕭婉容起來,然後任由大家跪著道“夫人掌家我從來都放心得很,隻因為你寬嚴有度。現在看來……”

    說到這裏,他卻不再說了,白了眼跪在下麵的桂姨娘道“毀了婉容的花房,還敢趾高氣昂的頂撞大夫人?我就是太放縱你了才讓你這樣無法無天!”

    不給桂姨娘說話的機會,侯爺便黑著臉道“你這樣輕狂,送去莊子上也是縱容了。來人,給我將桂姨娘拖下去痛打二十板子。

    打完板子,捧著三千兩銀子過來賠償婉容的損失,並當眾給婉容敬茶道歉。”

    話音剛落,就有丫鬟進來拖了桂姨娘出去。大夫人等還有話要說,侯爺一個眼神掃去就讓這些人禁了聲。

    板子落在桂姨娘身上‘劈啪’做響,侯爺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拉著蕭婉容往他的書房去了“我們父女倆也該好好聊聊了。”

    看著侯爺親昵的拉著蕭婉容的手,蕭敬嫻原本就黑透了的臉,更是不停的變換著憤怒的神色,她聽著桂姨娘的痛呼聲,拳頭慢慢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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