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4章: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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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婉容來得匆忙,並沒有擺什麽王府女眷出行的排場,一輛普通的青帷小油車外帶了錦書就趕緊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儀仗太不氣派,還是因為早就有人打了招呼,反正蕭婉容下車門房的人並沒有出來迎接,更沒有派軟轎過來。

    “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看我不好生收拾他們。”

    錦書氣不過,要下去和門房的人理論,蕭婉容卻一把抓住了她,搖頭道“侯夫人把持內院幾十年,還真能沒有點心腹?

    我以王府三夫人之尊去和個看門的下人計較,跌份不?”

    “奴婢知道錯了!”

    錦書無視了門房的目中無人,親自下車去安排蕭婉容的進府事宜。

    門房的人原本是想借蕭婉容儀仗寒酸奚落她,也想讓她因為心中不平鬧出點什麽事情來。

    這裏畢竟是大門口,各色各樣的人來來往往,不管因為什麽原因,蕭婉容在眾目睽睽之下為難奴才,都會成為的大家的笑柄。

    可現在蕭婉容不鬧,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她身邊的丫鬟也不言不語就去準備軟轎,這樣一來,可就成了他們怠慢主子了。

    門房的人嚇得不輕,趕忙過來賠罪“奴才該死,不知道三夫人大駕光臨,接駕來遲。”

    蕭婉容看了那小廝一眼,並沒接話,隻由錦書扶著上了軟轎,直奔清姨娘所在的秋水閣。

    還沒進門,就聽見院中有哭聲傳來,蕭婉容心中咯噔一聲,腳步不由得加得更快。

    進門後發現不過是眉娟在罰小丫鬟,這次鬆了口氣。

    “罰人不知道去僻靜的地方罰嗎?擾了主子清淨,看你擔當?”

    錦書罵了眉娟一句,眉娟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她過來規規矩矩的向蕭婉容行了禮,然後才解釋道“這丫頭竟幫著侯府夫人放風,避諱著奴婢和素蘭突然回來。

    奴婢一時氣急了,這才沒注意場合,還求小姐恕罪。”

    “那就接著審,直到審出有用的信息為止。”蕭婉容多看了那小丫鬟一眼,而後將錦書留了下來,自己獨自一人進了內室。

    蕭婉容進去的時候,素蘭還有一臉倔強的跪在屋子中間沒有起來,清姨娘也鐵青了一張臉沒有理素蘭。

    她疼得齜牙咧嘴,信箋發抖,卻又倔強的用責備的眼神瞪著素蘭,好像單獨用眼神就能將素蘭萬箭穿心。

    “這是怎麽了?”

    蕭婉容過去坐到清姨娘床邊,一邊幫她壓著被角一邊問清姨娘。

    素蘭見了蕭婉容,先前理直氣壯的勁頭突然就收斂起來。心虛的垂下了頭。

    清姨娘疼得眉頭直皺,看見蕭婉容心裏也舒坦起來,好像那疼痛也跟著減輕了不少。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而後滿腔心酸的道“還能怎麽樣?這丫頭沒有眼色,得罪了你父親,惹得你父親連我都氣上了。

    就這樣了,這死丫頭還不知錯,你說我能不罰她?”

    蕭婉容就好奇了素蘭是心直口快又嫉惡如仇了些,可性格卻並不莽撞,她能闖出來什麽禍,讓父親都能遷怒到清姨娘身上?

    “你自己說!”

    蕭婉容點了素蘭,讓她半個字都不許遺漏的說,同時又安慰清姨娘道“姨娘也別生氣了,要真隻是素蘭的問題,父親不至於放在心上。”

    清姨娘好孩子一樣拉住蕭婉容的手,好像這樣就有了依靠。

    素蘭就是再心虛也隻能聽命,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蕭婉容聽,不敢誇張也不敢隱瞞,前因後果說得相當仔細。

    蕭婉容聽著聽著,臉色就黑了下來,尤其聽說蕭敬芝竟敢讓人拿冰水往昏迷了的清姨娘身上潑的時候,她一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現在就抽蕭敬芝幾巴掌。

    等素蘭義憤填膺的說完,蕭婉容竟還冷靜了下來。

    她抓到幾個想不明白的關鍵環節,而後出聲問素蘭“你說侯夫人一直沒發現侯爺過來,直到你向侯爺告狀,她才察覺到?”

    素蘭點頭“看侯夫人的表情反應,先前應該是不知道。”

    蕭婉容點了點頭也沒繼續說什麽,而是接著問她“從清姨娘被扶回來一直到侯爺過來,一直是侯夫人在伺候,你們連姨娘身邊都去不了?”

    素蘭的眼神有些閃躲,可那也不過一瞬。

    她實話道“先前為清姨娘換衣裳的時候是奴婢和侯夫人一起,後來奴婢看見了清姨娘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心裏就有無數的氣,所以侯夫人說讓她來伺候清姨娘,奴婢就沒阻攔。”

    “不但沒阻攔,還恨不得狠狠作賤她,所以就將所有事情都交給了她?”

    素蘭看蕭婉容的臉色雖然不好,卻也沒有發很大的火,這才硬著頭皮道“是,奴婢就是氣不過,想讓她也多少受些苦。”

    蕭婉容心裏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可她沒發表看法,隻轉頭問清姨娘“父親最開始對你還是很緊張,你說了那句氣話之後,他的臉色才瞬間變了?”

    清姨娘點頭,無限的委屈“那話是氣話不假,可也是大實話啊,換誰挨了那麽多板子能不疼?”

    蕭婉容就更疑惑了憑著父親這些年對清姨娘百依百順的寵愛,絕不會因為這麽一句話就翻臉。

    中間,定然還有事情。

    她猜測是蕭敬芝在和侯爺一起過來的時候惡人先告狀了,想著該去和父親談談,可又放心不下清姨娘的傷。

    最終她還是先看了清姨娘的傷口“李大夫醫術雖然還行,可畢竟不專長跌打損傷,讓女兒看看你的傷,要是處理得不好,也好去請個禦醫過來。”

    傷在腰椎和臀部,這個部位讓旁人看多少有些尷尬,清姨娘按緊了被子不想讓蕭婉容看。

    “我是你女兒!”蕭婉容握住了清姨娘的手,柔聲哄道“我就看一眼,隻要傷口處理好了,往後再不看了還不行?”

    清姨娘雖然害羞,可卻也怕蕭婉容過於擔心,手終於鬆了開。

    蕭婉容衝她安慰一笑,而後輕輕的去揭蓋在清姨娘身上的棉被。

    她的動作很輕,即便這樣,被子挨住傷口,清姨娘也特耐不住倒抽涼氣,吸溜著喊道“你輕點,疼!”

    這是傷得有多重啊,棉被輕輕挨一下都疼成這樣!

    蕭婉容心疼得無以複加,手上的動作也更輕柔起來,她做好了看見慘烈傷口的心裏準備,可當她拉開褻衣,整個人都呆愣起來。

    她條件反射的問“當真有那麽疼嗎?”

    清姨娘就生氣了“你也覺得我不疼?傷口是怎樣的你看不見?連一塊好肉都沒有了,你說疼不疼?”

    蕭婉容就愣住了,她終於知道侯爺為什麽突然對清姨娘說那樣的話,生那麽大的氣了。

    他一定是覺得清姨娘在設計害蕭敬芝母女!

    不僅侯爺這樣想,若是蕭婉容不是清姨娘的女兒,不是特別清楚清姨娘正直善良的本性,她現在也一定會懷疑清姨娘是在做戲。

    “你來看看清姨娘的傷口。”蕭婉容朝素蘭招手,臉上還保持著先前的驚訝“你給清姨娘換衣裳的時候應該見過她身上的傷吧,是這樣的嗎?”

    素蘭趕忙膝行過去看,一看整個人也驚訝得傻掉了。

    一看她的表情,蕭婉容就知道清姨娘先前的傷口不會是這樣的。

    她倒抽了口冷氣,輕輕的碰了碰清姨娘的傷口,還沒等她問疼不疼,清姨娘已經疼得將整個身體蜷縮了起來。

    “看來是隻好了表麵,內裏還不定是個怎樣淒慘的模樣。”

    素蘭也依舊是呆呆的模樣“那賤人是怎麽辦到的?明明是那麽重的傷,連一塊完整的好皮子都找不到,怎麽才一眨眼,傷口就全都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清姨娘疼過之後滿心都是委屈“傷口怎麽會不見?要是連傷口都不見了,我還能疼成這樣?”

    “一定是侯夫人使的手段!”

    蕭婉容不知道侯夫人是怎樣吧辦到的,但她知道這回的事情沒自己想象中簡單。最起碼,這不會是個偶然事件。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徐莊和她說的徐恪和王爺的打算他們沒本事在朝堂上找到侯爺的錯處,興許就會從侯府的內宅下手。

    而要從內宅下手,寵妾滅妻的罪名最是好用。

    “徐恪和四皇子聯手,張王妃興許也已經和侯夫人聯手了!”蕭婉容喃喃自語,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張王妃和苗疆巫醫向來有勾結,能讓清姨娘表皮快速愈合的奇藥,當朝肯定找不到,苗疆倒可能有不少。

    蕭婉容越想表情越凝重,她突然意識到清姨娘的傷特別棘手,半點都耽擱不得。

    “去尋岐黃回來,要快。”

    蕭婉容給了素蘭一枚信號彈,又將自己的隨身腰牌給了她“去城南觀音廟等,一定要將岐黃盡快早回來。”

    清姨娘不明所以,問了好幾回究竟是怎麽回事,蕭婉容都顧不上詳細和她解釋。

    她著急的將錦書叫進來,仔細吩咐“去請德慶班最著名的女戲子過來,速度要快。”

    錦書沒敢問為什麽,拿了銀子趕忙就走。

    蕭婉容又去尋了眉娟來問“怎麽樣,那丫頭招了些什麽?”

    眉娟搖頭“不招,怎麽打都不招。隻說是收了侯夫人銀子,讓她看著奴婢和素蘭,奴婢二人來的時候讓她給個信號。至於侯夫人的貓膩,打死都不肯招。”

    蕭婉容濃烈的黑眉頭就挑了起來“去請侯爺過來,就說王府三夫人有要事相商。”

    不是女兒蕭婉容,而是王府三夫人,這立場和態度就都不一樣了。

    可清姨娘的傷當真藏在內裏看不出來,神醫岐黃也沒在跟前,蕭婉容便是尋了侯爺,又能說出個什麽理由?

    她這次和侯爺交鋒,結局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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