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7章:一脫值六百

字數:5906   加入書籤

A+A-




                      如果可以,張王妃恨不得立馬就將那些個運水的奴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她們根本都沒跟府上簽賣身契,不過是因為住在山腳下方便去山上打泉水,所以王府雇傭他們守泉,運水,若是王府有個大事小情忙不過來,也讓他們來府上幫忙,可幫哪個部門的忙,那就不一定了。

    這樣的一群人,算什麽蕭婉容手下的奴婢?

    張王妃氣得心肝疼,她原本還想抓蕭婉容話裏的漏洞,說沒有被遺漏的奴婢來主動要求寫,所以蕭婉容算不得贏,卻偏生鑽出來這麽幾個畜類東西。

    “你們算什麽奴婢,三夫人針對的是有賣身契的奴婢,你們不算,快回去吧。”

    張王妃揮手趕人,態度非常強硬“還是自由身的都是百姓,在這裏來攪局,可別管三夫人對你們不客氣。”

    “怎麽就不算奴婢了?奴婢們在水房供職,幹的是奴婢的活,尊的是府上的主子。若是非得要賣身契,隻要三夫人肯買,奴婢現在就能自賣自身,跟著三夫人當奴婢,可是奴婢三生才能修來的福分。”

    你……

    就為了寫一張簡曆得五兩銀子的賞錢,這幫人至於這樣嗎?

    張王妃氣得吹鼻子瞪眼,蕭婉容心裏卻樂開了花,她朝錦書使了個眼色,看著錦書趁亂出去了,才接口道——

    “並不是非要賣身王府才是府上奴婢,隻要是替王府辦事,就都是王府的人。你們去寫簡曆吧,等寫好了,該有的賞錢,本夫人少不了你們的。”

    那些奴婢們眼睛都亮了,千恩萬謝的過去排隊,口述簡曆。

    “婉容,你不能這樣耍賴。她們算什麽奴婢!”

    蕭婉容笑,眉眼中波光粼粼說不出的溫和閃亮,她說“即便不是奴婢,隻要她們願意來寫,也說明寫簡曆並不是件侮辱人,讓人接受不了的事。”

    “她們不過是衝著那五兩銀子,是為了錢,你還當他們真想寫?”

    “五兩銀子放在貧寒之家是個大數,在咱們府奴婢的眼裏估計也算不上什麽吧!便是運水的奴才,一個月也有二兩銀子的月錢。

    為了五兩銀子,他們還不至於委屈自己吧。若寫簡曆,真像婆母說的那樣侮辱人,別說給五兩銀子賞錢,就是給五十兩,五百兩,他們也絕對不會願意不是?”

    “這個誰說得準?”

    張王妃才翻著白眼耍賴,小桃就從懷中掏出張麵值五百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道“大家都看好了,這是五百兩銀票。誰要是願意當著眾人的麵將自己脫個精|光,那這五百兩銀子就是她的。”

    全場嘩然,張王妃一張臉就像個調色盤。

    議論聲不斷,卻沒有人動。

    古人露出一雙腳都是不守婦道,當著大家的麵脫衣服,那不是找死嗎?

    “在場的都是女人,大家怕什麽?隻要有人願意脫給大家看,這銀票現在就能拿走!”

    在場的都是女人不假,可女人也有眼睛又嘴巴,還最八卦。隻要有人敢脫,她們就敢仔細的看,然後將看都的事情拿出去津津有味、加油添醋的說。

    自己身體上的細部特征讓人拿出去隨便說,和老少爺們加油添醋的說,這……

    想想也是惡寒不斷啊!

    小桃又加了一百兩銀子,卻依舊沒有人動。

    張王妃不停的給‘自己人’使眼色,可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避開了張王妃的視線,裝著沒看懂張王妃的意思。

    張王妃生氣之餘,又將目光看向了她身側柳兒。

    柳兒一個激靈,心中就是一寒,她小聲的喊著“王妃娘娘……”

    張王妃卻無動於衷,依舊用眼神瞪著她。

    柳兒都快哭了,正要往前走,蕭婉容不經意的瞥了柳兒一眼說道“柳兒姑娘不去試試?都是女眷,沒人會笑話誰,六百兩可不是小數目。”

    張王妃的臉立馬僵了下來,眼中的恨意跟潮水一般。她將手縮回袖中,緊握成拳,好不容易才控製住了情緒。

    她說“本王府身邊的下人從來不缺錢,區區六百裏,沒人看得上。”

    說完她又轉頭問柳兒“你的名聲隻值這點錢嗎?”

    柳兒幾乎都要朝蕭婉容投去感激的眼神了,她強忍著心中對張王妃的恨意,不去看蕭婉容,隻乖巧道“王妃娘娘大方,尋常賞給奴婢的也價值不菲,六百兩銀子,還是讓三夫人身邊的奴婢去掙吧。”

    “我們主子沒有王妃娘娘闊綽,卻一直教奴婢們做人要臉,有違禮教倫法的事情,別說是給銀子,就是丟了命也絕對不能做。”

    豆蔻上前一步,反唇相譏,說得柳兒一臉通紅,窘迫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她都這樣了,小桃卻還不依,過來撞了豆蔻的肩膀,陰陽怪氣的道“沒見咱們被王妃娘娘院中的人看了笑話嗎?嫌銀子不夠,那還不趕緊加?”

    蕭婉容在心中悶笑,並不幹涉。

    小桃心裏就更有低了,她幾乎放肆的去問柳兒“你開個價吧,你要你肯脫,多少銀子我們都給你湊。”

    這財大氣粗的樣,氣得張王妃牙根都癢。

    “婉容是什麽意思?欺負柳兒最笨不會說話,還是欺負本王妃貧寒,給不起奴婢打賞銀子?本王妃手底下人,要在府上討生活,難道靠的是脫衣?”

    蕭婉容趕忙瞪了小桃一眼,而後才給張王妃賠不是“婆母誤會了,這兩個丫鬟是看柳兒往前走了一步,又聽見柳兒那樣的話,他們沒心眼,這才信口胡說。婆母大人大量,別和兩個不知事的奴婢計較。”

    張王妃不肯依,張口就說“本王妃可沒那……”

    誰知才開了個頭,蕭婉容又接著問“不過柳兒剛才往場中跨一步做什麽呢?兒媳現在都沒想明白。”

    能做什麽?受不住張王妃威脅,要下場脫衣服唄。

    張王妃可不敢說,隻得目光閃躲的解釋道“自然是想為本王妃斟茶。”

    茶桌茶盞和場中分明就是相反的兩個方向。

    蕭婉容看了看茶桌又看了看柳兒,然後才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

    她語氣不重,甚至都沒說什麽威脅的話,可張王妃就是不敢再提要罰豆蔻和小桃的事情。

    蕭婉容看張王妃不追究了,她又看了看依舊無動於衷奴婢,然後問張王妃“六百兩了,夠他們十年的月錢了,這都還不肯受侮辱,看來寫五兩銀子還真買不來他們心甘情願受侮辱,是吧!”

    張王妃還沒回答,錦書已經回來了。

    沒一會兒,又有小丫頭鬼鬼祟祟的進來,她趁亂悄悄的在肖家媳婦耳邊說了幾句話,沒多久,那些人就都竊竊私語起來。

    再然後,原本站在原地的人都躁動起來,她們紛紛往排隊的方位去,一邊走一邊找借口“奴婢還以為自己已經將簡曆寫得夠周全了,剛才一想竟還有還幾件事忘了寫。奴婢這就去加上。”

    “奴婢也是,幸虧現在想起來了,還好來得及。”

    “……”

    沒一會兒,站在原地的人就都走光了,全都排在了補充簡曆的人群中。

    蕭婉容笑嘻嘻的看著張王妃,雲淡風輕的問她“現在,婆母怎麽看寫簡曆這件事呢?”

    這樣的結局,實在出乎意料。

    張王妃黑著臉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蕭婉容又追著問“打賭的事情,婆母還記得吧,您老一言九鼎不至於耍賴吧!”

    張王妃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沒想到虞美人竟然敢這樣陰她。她明明都傳了命令過去了,她竟然還敢讓手下做那樣的事情。

    虞美人!

    張王妃眼睛微眯,滿眼都是危險氣息。

    即便這樣,她依舊調動護院的腰牌摔給了蕭婉容,然後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她,迫不及待的要去找虞美人算賬!

    可她還沒走多遠,趙嬤嬤又扶著老太妃過來了。

    張王妃停在原地給老太妃行禮,蕭婉容也趕忙帶著所有丫鬟行禮。

    老太妃喊了免禮,而後過來歡喜的拉著蕭婉容的手誇“真是冰雪聰明,你是怎麽想到寫簡曆這樣的交接辦法的?

    奴才從別人手裏接手過來,最是不好掌控,有了這份簡曆,誰該怎麽用就一目了然了,這辦法實在是好,實在是高!”

    “剛才婆母還說這辦法是侮辱人,還為那些鬧事的刁奴撐腰,孫媳花了好大的功夫,廢了好半天時間才和婆母解釋清楚。

    先前看祖母過來,孫媳心裏還害怕來著,聽您這樣誇孫媳我,簡直就跟在做夢一樣,受寵若驚呢。”

    老祖宗這樣誇就已經是啪啪打張王妃的臉了,沒想到蕭婉容竟然還窮追不舍的告狀。

    她整個院子的護衛權都交給蕭婉容了,她還想怎麽樣?

    張王妃氣得不輕,卻也隻得再次朝老祖宗行禮陪著笑道“兒媳愚昧,不及母妃睿智有見識,也沒有婉容新潮又衝勁,讓母妃見笑了。”

    張王妃以為她以退為進,先認了錯老太妃和蕭婉容就再說不出什麽來了。她卻沒想到蕭婉容和老太妃都正好在等這句話。

    尤其是蕭婉容,她聽了這話唇角就忍不住泛笑,那歡喜是無論如何都裝不出來的。

    張王妃,我蕭婉容今天要讓你後悔得想死,我會逐漸讓你深刻的明白敢打我娘家的主意,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