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4章:欺君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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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婉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侯夫人,然後疑惑的道“說起來,清姨娘代侯夫人赴宴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為何這次事情就鬧得那麽大了呢?

    就算侯爺當真‘寵妾滅妻’了,京城的正義百姓又為何今天才突然發作,還發作得這樣子厲害呢?”

    侯夫人的身子有一些顫抖,可她料準了侯爺不敢將曾經休過她的事情抖出來,心裏多少也安定了一些。

    她看著德妃的眼睛道“的確是妾身讓清姨娘代為赴宴不假,可妾身在養病期間被她刻薄也是真。

    妾身不知道百姓因何在今天突然鋌而走險圍攻清姨娘等,可妾身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皇後娘娘隻消將侯爺宣來一問,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皇後沒有一絲猶豫,讓侍衛傳了蕭侯爺進宮。

    可很不巧,城西軍營近來要征兵,想著寫些宣傳的文章出來讓好兒郎們踴躍報名,於是戚將軍便請了蕭侯爺過去閱兵。

    軍機重地,便是皇後身邊的人也輕易進不去,何況城西軍營還在城外,正常情況下一個來回也得三個多時辰。

    所以,即便皇後召見,蕭侯爺今天也進不了宮了。

    皇後在宮中等了好久才等到太監傳回來的情況,她沉默片刻,為防串供她最終也沒有放這三人出宮。

    “既是侯爺今天趕不回來,你等便在宮中歇息一晚吧。”

    皇後命人給她們準備了住處,又吩咐了人貼身伺候,然後便去伺候皇帝。

    她知道,皇帝的時日不多了。她現在沒有旁的心思,隻想皇帝在彌留之際不要再出什麽亂子才好。

    雖說四皇子仗著皇帝寵愛許他監國,可再是監國,皇子也終究隻是皇子。隻要中間再不出什麽變故,皇帝駕崩之後登基的就一定是太子。

    隻要一切塵埃落定,四皇子要想登上皇位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譚。

    這樣想著,她伺候皇帝就更盡心了。時常陪伴伺候了,隻為讓皇帝對她滿意,對太子滿意,也是防著旁的妃嬪趁著皇帝清醒的時候進讒言,對太子不利。

    今天,她才走到乾清宮門口,就聽見裏麵有小丫鬟在議論蕭侯府的事情。

    即便是在古代,妾室這種小三也是被人說不恥的。清姨娘隻是姨娘這一點,就讓她們覺得上不了台麵,再聽說侯夫人在她手裏吃了虧更是滿腔的不服。

    於是,言語間對侯夫人多有同情,對清姨娘也更多咒罵諷刺。

    皇後身邊的綠屏聽著臉色很不好看。

    “奴婢這就去教訓那兩個丫頭,不好生照料主子,盡在這裏嚼人舌頭根,按宮規……”

    皇後抬手阻止了她“本宮倒也想聽聽看普通百姓對這事是個什麽看法。”

    皇後都已經發話,綠屏自然不敢自作主張。

    兩個宮女趁著皇上昏睡,身邊也沒有個正經主子守著,說得越發的大膽,什麽清姨娘就是個狐媚子東西勾引了男人啊,什麽蕭侯爺從不懂毅禮義廉恥分寸不配為官啊……

    她們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譜,皇後在外頭實在聽不下去要推門進去,這時卻聽見可皇帝的咳嗽聲。

    皇後一緊張,加快了推門的動作,門推開的同時也聽清楚了皇帝的話。

    “大膽奴才,當著寡人的麵竟也敢妄議朝臣,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進來皇帝身體大不如前,十天有天都是昏迷不醒。今天突然醒來不說還有力氣訓斥下人,實在讓皇後擔心回事回光返照。

    “陛下!”

    皇後趕忙使了眼色讓綠屏處理了這兩個宮女,而後自己又趕忙過去勸慰皇帝“陛下覺得身上如何,臣妾這就宣太醫過來……”

    “外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乾清宮的宮女也算懂規矩,為何今天竟敢在殿前議論朝臣?”

    皇帝一雙眼睛雖然渾濁不清,可人到底是清醒的,對蕭侯爺的事情顯得很是關注。

    皇後一邊傳太醫,一邊詳細的和皇帝說了白天的事情,然後勸慰道“這種婦道人家的事情,臣妾懂得處理,陛下好生養身子不消替臣妾操心。”

    “什麽婦道人家的禮法問題?早在兩年前,寡人就已經命蕭侯爺休妻,那侯夫人既在兩年前就已經被休,又何來寵妾滅妻一說?

    難不成蕭侯爺已經另娶?”

    皇後聽得一愣,心中驚濤駭浪掠過“陛下說是您下旨讓蕭侯爺休妻?”

    陛下沉重點了點頭,還想再說什麽,可身子到底是不允許整個人又昏迷了過去。

    即便這樣,皇帝的這一番話和這一點頭也讓皇後心驚不已。

    清姨娘和蕭婉容一口咬定侯爺已經休妻,可侯夫人卻堅持從來都沒有被修過隻是在家養病,甚至還能拿出族譜為物證,請來族長為人證。

    若侯夫人說的是真話,那蕭家早在兩年前就犯了欺君大罪。可若清姨娘和蕭婉容說的是真的,清姨娘現在又從新尊重起侯夫人,並得聽她號令。那便說明蕭侯爺已經從新娶了侯夫人為正妻。

    陛下親口下令休棄的女人,蕭侯爺怎麽能說娶就又從新娶,這是大不敬,更是欺君!

    想來想去,蕭家都是犯了誅滅九族的大罪,皇後心裏幾乎都顫抖開來。

    她不知道蕭家是不是太子一黨,可她知道太子和徐莊關係匪淺,蕭婉容畢竟是蕭家女兒,若真被誅滅,她也難逃罪責。

    “快宣太子殿下過來覲見。”

    皇後宣來一眾嬪妃守著皇帝,她自己匆匆的回鳳藻宮接見太子。

    母子兩人密談了將近一個時辰,等太子出來,皇後的神色卻已經好了很多,眉目間竟也更加清明堅毅。

    第二天一早,彈劾蕭侯爺寵妾滅妻的奏折雪片一樣飛來,共同處理政事的四皇子和太子又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四皇子堅持要維護禮法,要侯爺給百官給天下一個交代。太子卻覺得這隻是蕭家家事,侯爺即便是寵妾滅妻也自有他們族長處置,對奏折采取留中不發的態度。

    兩人正相持不下,太監突然通稟“皇後娘娘駕到。”

    這個朝代,雖說沒有女子不得幹政的說法,可後宮之人對政事也多有避諱,敢闖早朝的就寥寥無幾。

    聽聞皇後過來,四皇子和太子都是一驚。

    兩人將皇後迎了進來,太子略有責備的道“母後來這裏做什麽,兒子們在和朝臣商量家國大事,哪有被人隨意打斷的理?”

    “你們在說的可是蕭侯爺‘寵妾滅妻’的事情?”

    “母後也聽說了?那依母後的意思,這事是的大事還是小事?”四皇子搶在太子麵前征求皇後意見。

    他了解皇後,最重禮法嫡庶不說對妾室還有著天然的敵意。皇後今天既然過來,定然也是想插手管教蕭侯爺‘寵妾滅妻’的做法,於是他堅決不能讓太子將皇後搪塞走。

    皇後也沒讓四皇子失望,朗聲道“自然是大事,本宮現在過來也是要讓一位監國皇子,一位監國太子來斷一斷這個案子,看看他們究竟誰在撒謊!”

    “母後!”

    太子還待說話,皇後卻已經讓人將侯夫人、清姨娘以及蕭婉容帶了上來。而後當著百官的麵直接了當道“這事兒涉及禮法,萬萬不能姑息,爾等都替本宮好生審問審問。”

    昨天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明白,四皇子為蕭侯爺設了死局,自然很活躍。

    他親自審問侯夫人和清姨娘,得到了和皇後昨天審問一模一樣的證詞之後,他便質問侯爺“過去的兩年,侯夫人到底是臥病在床不能行正妻之權,還是已經被休棄,你得給百官一個說法。”

    “蕭家家事也值當拿到朝堂上來說?這裏要談論的都是天下興亡的大事,四皇弟當明白輕重,禮法的事情自當交給禮部處理。”太子搶在侯爺開口之前喝斷四皇子,一副蕭侯爺還不能出事的樣子。

    四皇子卻知道緣由,蕭家富可敵國,太子想占蕭家家財卻還沒能成功,所以他不想蕭侯爺出事。

    太子沒拿到,他四皇子卻已經控製了替蕭侯爺打理生意的蕭家二老爺,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如今隻等蕭家滿門抄斬他便能順利接收蕭家財產。

    所以,他根本不理會太子的話語,直接看著蕭侯爺的眼睛問“到底休沒休?”

    蕭侯爺假意震驚的看著四皇子,用眼神質他一切事情四皇子不都清楚得很,當著百官的麵這樣為難老夫,是何用意?

    四皇子卻躲開了侯爺質問的眼神,他冷笑一聲道“難不成你自己休沒有休妻你都記不得了?”

    “休了!”

    蕭侯爺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字,良久後才看著四皇子的眼睛道“兩年前微臣就已經休妻,近期也打算抬清姨娘為繼室,詩意清姨娘代行正妻之禮不算僭越,微臣也不曾‘寵妾滅妻’!”

    四皇子就笑了,順理成章道“既是已經休妻,為何近來你府中又從新尊侯夫人為正室夫人?劇本皇子所知,你族中並不曾有你休妻的休書,族譜裏赫然還有侯夫人的名字。

    你這妻究竟是怎麽個休法?據說當初讓你休妻,可是父皇的意思!”

    四皇子這一席話下來,事情就從‘寵妾滅妻’這種可大可小的事情變成了足以誅滅九族的欺君大罪。

    蕭侯爺皺眉看著四皇子,滿臉都是驚慌如遭雷擊“四皇子是什麽意思?難道本侯爺還敢欺君不成?”

    “是不是欺君拿出你蕭氏一族的族譜翻閱不就一目了然?”四皇子滿眼都藏著即將勝利的喜悅,一直語句的道“順便也將族長帶上來,休與沒休族長最是清楚不過!”

    蕭侯爺滿麵驚雷,整個人都有些亂了方寸,四皇子心裏卻是笑開了花別說事情就是如此,就算不是你蕭家族長又如何有膽子不按本皇子教的說?他那兩個命根一樣兒子,不想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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