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6章:相互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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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莞貴人已經喝了三杯茶水了,她細細的品著,就想是在品絕世佳釀。可熟悉她的人都的知道,她其實是在緊張。
早朝早就該散了,四皇子妃也早就傳了信進來,說她父親今天會進宮求見皇上。
可她都等了小半個時辰了,宮中竟然還沒有動靜。
“難道,是出什麽問題了?”莞貴人將茶盞頓在桌上,心緒難平的起身在屋中來回走“再出去看,本貴人就不相信了,那賤人當真能一手遮天。”
宮女不敢耽擱,趕緊再派人出去打聽。
還好,這次並不是無功而返。
“主子稍安勿躁,一切都很順利。”
“既然順利,那親家公怎麽還沒過來?”莞貴人眼神淩厲的瞪著那宮女,著急的想要一個滿意的答案。
莞貴人的態度實在說不上好,那宮卻還笑了出來,她說“太子原本想找親家老爺的晦氣,叫親家老爺去東宮議事,可奴婢聽說是受氣的上反而成了太子。
親家老爺舌燦蓮花,說得太子臉色都白了,奴婢過來的時候,太子爺正親自陪著親家老爺去見陛下呢。
一聽這話,莞貴人也高興起來,親家公不愧是大學士,直接和太子對上也一點都不顯弱,當真給四皇子長臉。
“這麽說來,過不了一會兒親家公就能到本貴人這裏來了?”
“是這樣!”宮女討好的為莞貴人捶著腿,笑道“主子千萬被亂了方寸,雖說親家老爺是自己人,可畢竟也是您的臣子,主子萬不能在他麵前失了身份。”
“就你識大體,懂分寸。本宮信任你就沒信錯人!”莞貴人心情好了,對下人也就更加寬容。
經過宮女一提醒,他也立馬拿出來皇族後妃的架子,重新上了個更隆重的妝,衣裳也換成了更能彰顯身份的玫紅宮裝。
再出來,她整個人都沒有了一絲慌亂,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帶著一種氣派。
大學士過來的時候,原本是端著些架子的,他覺得現在四皇子能靠的就隻有他了,外人麵前說話做事都帶著倨傲。
可進了宮門看見莞貴人的做派,看她連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沒有,心裏不免不滿起來。
“大學士來了?可去見過陛下了?”
大學士不敢對莞貴人不敬,端端正正的朝莞貴人行了禮,然後才規規矩矩的回答道“微臣剛去見了陛下,瞧著他的氣色,應該能夠高壽。”
他說的當然是反話,在宮中說皇帝活不長,那肯定是大逆不道,這要是傳出去定然要惹來殺身之禍。
都知道陛下的身體情況,他還說高壽,那必然就是活不久的意思。
莞貴人讓宮女上了最好的茶水點心,然後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下人一走,她便稍微放下了身段,讓大學士在她下首坐了,然後裝著很無奈的樣子道“宮中規矩多,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本貴人沒有出去迎接親家公,你應當不會見怪吧!”
“微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怪!莞貴人聽明白了大學士的潛台詞,卻也裝著沒聽懂,繼續端著身份道“親家公現在還體會不到本貴人的心情,等老四媳婦坐上那把鳳椅,你也就都能理解了。”
果然,一說皇後之位,大學士的臉色就好了不少。
他欠身朝莞貴人抱拳,卻再不說虛話,直接了當的問莞貴人道“貴人和四皇子已經決定走那條路了?”
莞貴人也不耍花腔,點頭肯定道“如今這個情況,咱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不是本貴人絕情,是他們將本貴人和四爺逼到了那條路上。”
大學士點頭“隻要貴人和四皇子主意定了,微臣一定全力以赴。”
他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瓷瓶遞給莞貴人,鄭重道“這便是貴人需要的東西,世間隻此一瓶再不會有第二瓶,貴人做事最好謹慎周全一些,成敗就全靠它了。”
莞貴人鄭重接過,打開瓷瓶看了一眼,她雖然也沒見識過傳說中的‘傀儡丹’卻也忍不住要去確認一下。
當看見瓷瓶裏的藥丸和普通治傷寒的藥丸也沒什麽區別,莞貴人不禁懷疑道“這東西當真那麽管用?本貴人看著也沒什麽神奇的啊。”
“貴人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先吃一顆試試。”
被懷疑了,大學士相當的不爽,要得到這一瓶東西,整個四皇子黨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莞貴人不過是坐享其成,有什麽資格懷疑東西的真假?
一聽大學士的語氣,莞貴人就知道他不高興了,趕忙解釋道“本貴人不是那個意思,那麽神秘的東西,本貴人以為肯定會有不同尋常的地方,卻沒想到那神醫能做得這麽不露痕跡,當真是了不起。”
大學士很輕鬆就聽出莞貴人這是在示好,他即便心裏不高興,麵上也總得給莞貴人麵子。要知道,她目前雖然隻是一個貴人,可事成之後就會成為皇太後,是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女人。
隻要他不準備背叛皇子,那得罪莞貴人都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於是,大學士將自己的心情穩穩的藏了起來,又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丸遞給莞貴人“這是絕命丹,隻此一顆,貴人千萬收好了。”
這次,莞貴人並沒有打開來看,她將瓷瓶鄭重的收了起來,而後嚴肅的給大學士道謝“成敗的關鍵,就看大學士和本貴人的配合了。
那藥隻有半個時辰的藥效,咱們的機會也之後這一次。
若是敗了,本宮和四皇子一家自然是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追隨四皇兒的忠良們,隻怕也會被牽連得做鬼都不安生。
所以,這次,咱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還請大學士再受累一段時間。等事成之後,本貴人和四皇子一定和大學士同坐江山,共享富貴。”
大學士趕忙跪了下來“微臣必當竭盡全力。”
莞貴人親自扶了大學士起來,又虛情假意的說了一席話,然後才問道“蕭敬芝那邊安排得怎麽樣了?”
“還算順利!”大學士並不想提什麽蕭敬芝,可莞貴人既然問了,他也不好不回答,於是敷衍道“她做戲倒是一流,不光將不知情的老百姓騙得團團轉,就連蕭家的人都被她騙了。
如今滿京城都是蕭家的流言,指責蕭家無情無義,卑鄙無恥。等收網的時候,想必不會有人為蕭家叫一句屈。蕭家這一族人當真是要毀在蕭敬芝手裏了。”
他這話明的是在說蕭敬芝執行任務的事情,可強調的重點卻是蕭敬芝的手段和人品。他是子在提醒莞貴人就蕭敬芝那種不擇手段又連至親骨肉都不顧的人,根本就是魔鬼,留在自己身邊隻會害了自己。
莞貴人點頭微笑,順著大學士的話道“事情進展得順利也就行了,至於蕭敬芝,她不過是枚棋子,等沒用處了自然也就沒有要留的必要了。”
大學士這才滿意起來。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的細節,等事情基本談妥之後,大學士才匆匆告退。
莞貴人遣人將他送出了宮門,她自己卻看著手中兩個瓷瓶笑得嗜血。
等送大學士的丫鬟回來,莞貴人便問她“大學士一路的表現怎樣,對你等的態度如何?”
宮女如實回稟“奴婢們不過是個丫鬟,大學士自然是看都懶得看一眼。至於對別的奴才,也是一樣的主子做派。
也難怪了,大學士是正一品的看朝廷大員,對奴婢們愛答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莞貴人臉色就陰了下來“你是本貴人派去送他的宮女,代表的便是本貴人。他對你愛答不理,不就擺明了沒將本貴人看在眼裏?
剛才在這裏,本貴人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區區一個大學士,不管是行禮還是答話,在本貴人麵前都端著架子,有時候甚至對本貴人的話還很是不屑。
這還隻是個大學士呢,他女兒還沒當上皇後,還沒為皇兒生下兒子呢。如今就這樣狂妄、這樣目中無人,往後真成了皇兒的第一大恩人,他們父女前朝後宮一聯手,這天下還不一定是誰的天下,這江山也不知道會是誰的江山。”
大學士畢竟是一品大員,在外行事必然帶著與生俱來的官威。他對莞貴人的許多做法和說法原本就不讚同,極力控製住情緒才沒有反駁莞貴人的話。
即便這樣,被人恭維慣了的莞貴人依舊覺得他目中無人,心中對他很是不滿。
宮女最會揣摩莞貴人的心思,聽她說出這麽一番話,就明白莞貴人對大學士起了戒備之心,於是投其所好的勸道“主子何必為這點小事生氣?他們有再大的功勞也永遠隻能是主子身邊的奴才。至於主子肯不肯提拔他們,那得看主子您的心情。
大學士立了大功,四皇子論功行賞的時候不好太過偏頗,自然該給他一個相對較高的位置。可四皇子能給,必然也能輕鬆的收回來。
至於後宮的事,據奴婢所知,為四皇子立下頭一份功勞的可不是四皇子妃。真要是論功行賞,這後位也未必能輪到四皇子妃來坐。”
“不輪四皇子妃還能輪誰?到了那個時候,本宮和四皇子想重新娶個皇後,恐怕不會像想象中那麽容易。
別忘了,大學士的勢力很多都在軍中,惹惱了他,後果可不是簡單就能擺平。”
宮女上前體貼的給莞貴人揉著太陽穴,一邊揉一邊解釋道“哪裏用立馬再娶?主子你難道忘了蕭敬芝?
論身份,她是侯府嫡女,皇三爺(徐莊)的小姨子,出身可比四皇子身份高。輪|功勞,她深入虎穴,大義滅親為四皇子的大事提供了最關鍵、有利的作戰時機。這樣的身份和功勞,就算不被封為皇後,至少也能和四皇子妃平起平坐了吧?”
“你是說封兩位皇後?讓她們自己去鬥?”
宮女假意跪了下來,裝著惶恐的道“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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