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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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可以開始了?”
唐坤狐疑的看了眼寧淵的四周,藥箱、針灸袋、濟世葫等全然沒有,僅有背上的那柄斬靈刀蒸騰著滾滾的煞氣,怎麽看都不像是來行醫的。
“胡鬧!”
唐泰向寧淵作了一揖,恭敬道:
“斬靈刀客,唐某虛長幾歲,說話欠妥之處還望海涵,隻是堡主身體虛弱,受不住風寒,若是刀客無事的話,今日堡主就回屋休息去了。唐益,送客!”
“唐堡主也信不過我?”
寧淵盯著唐坤,放下手中的香茗,微微笑道,
“江湖盛傳斬靈刀客,卻無人知我醫術比肩刀術。既然各位信不過我,那這樣,唐堡主可以隨意指點在場的任意一人,我免費為其診斷,若我所言與事實不符,那在下甘願受罰,絕無怨言。不過,若是僥幸讓在下說中了,”
寧淵突然躬身一拜,言辭懇切道:
“煩借唐家堡工部一用。”
“這又是胡鬧!”
唐泰神色驟變,當即斬釘截鐵的拒絕,
“唐家堡工部事關唐家暗器機密,豈是說借就借的,簡直兒戲。唐益,送客!”
“且慢!”
唐坤堡主眼中深邃,指著身旁的唐雪見道:
“我答應你的要求,隻要你能正確診斷出雪見的病因,工部借於你又何妨!”
“堡主,這,這不合規矩!”
唐益是何等機關算盡之人,他豈會聽不出堡主的言外之意,任他為唐家做出千般貢獻,到頭來還是比不過一個丫頭,老頭子竟然想把唐家堡傳給一個丫頭片子,
“唐雪見!唐坤!”
他手臂上紫色的毒紋在經脈間遊走,似紫蟒體表的花紋,美麗卻致命。唐坤側目盯著他看了一眼,警告之意濃重。唐益不甘的深吸了口氣,收斂了毒功,手臂迅速恢複了原本的膚色。
“爺爺?”
“去吧去吧!斬靈刀客好歹也是一位前輩,他不會做出有損名譽的事情來的。”
揮了揮手,雪見跟隨寧淵去了偏殿。
“堡主,你真的相信他?”
唐泰言語中充滿了擔憂,還從未見過行醫者身上有如此重的煞氣的,醫者仁心,這兩者在寧淵身上卻仿佛天生對立。
“即便是外表清秀典雅之人,內心也避免不了肮髒邪惡,又有誰說行醫者不能殺伐了,醫天下者,疆場戰士,他們身上那個煞氣淺了?唐泰,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吧!”
……
偏殿中
唐雪見一臉驚駭的盯著寧淵,她無法想象竟然有人隻需要看一眼就能洞穿人的病狀。
“咳咳!唐小姐!你無需這麽看著我。”
寧淵臉上被看得有些發燙,突然想起了正事,正色道:
“唐小姐,其實要準確點說的話,你的這種症狀並不能算是一種病。春天頭發瘋狂生長,到了秋冬兩季,頭發則從幹枯到脫落,不知道唐小姐有沒有聯想到什麽?”
見唐雪見陷入了沉思,寧淵亦不再多言,言盡於此。
過了片刻,她眼中神采逐漸恢複了過來,起身向寧淵鞠了一躬。
“唐小姐不必客氣。”
“我會跟爺爺說明情況的。”
“那再好不過!叨擾了!”
寧淵客氣回禮。
“爺爺!爺爺!!”
老遠就聽到唐雪見撒嬌似的聲音,唐坤一臉嚴肅的盯著緩緩踱步而出的寧淵,一把抱過雪見,
“沒事吧!斬靈刀客可是言中了?”
雪見伏在唐坤耳邊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唐坤慘白的臉上竟是逐漸暈出了幾分血色,
“如此甚好!來人,賞金呈上。”
“唐堡主,在下此次前來並非為了賞金,而是家師預感渝州城將有大事發生,故而特派我前來調查一番,順便為唐堡主醫治身體,能夠得到唐家堡工部一用的機會已經是我意外之喜了。”
“尊師想必也是位得道高人!那他老人家是否詳說渝州城將會發生何種大事?”
唐坤神情凝重,即便是他,近些日子也感受到渝州城內有股風雨欲來,黑雲壓城之感。
“家師沒有詳說!”
寧淵遺憾的搖了搖頭,反觀站於正堂一隅的唐益,卻有些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同時看向寧淵的眼神也愈發的陰狠。
“刀客,你看今日時日也已經不早了,要不咱們明日再診斷?”
“不可!唐堡主有所不知,晚輩修習的道法在臨夜最為靈驗,此刻正值最佳的時機。”
“那好!雪見,命家中大廚準備豐盛晚宴,我與小兄弟去去就回。”
寧淵見狀,這才鬆了口氣,心中慶幸,雖然距離主線任務結束時間還長,但自己並非沒有其他事情,手頭最近積壓的任務還不少,攤主的委托任務,死亡筆記的後續調查,天地靈材的獲取以及殮火的製造,估摸著後續還會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任務出現,當真時間緊,任務重。
“那咱們就正式開始吧!”
寧淵坐在唐坤麵前,裝模作樣的掐起了脈搏,實則支付給戰線1[img]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9452-149242[/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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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點,直接調出了唐坤目前所有的信息。
“唐坤(唐家堡現任掌門)”
“既是唐家賞罰分明,殺伐果決的掌門,亦是對雪見寵愛有加的爺爺。唐坤雖在人前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但江湖上無人不知,曆代唐家堡主無不是在江湖掀起過一段腥風血雨之人。”
“目前狀態:身中劇毒(既有自身修煉毒術的侵蝕之毒,亦有外來之毒:鴆酒)”
“中毒症狀:自身之毒(每夜子時四肢伴有強烈麻痹感,麻痹感過後,又會出現持續一段時辰的蟲蟻咬齧感,痛不欲生。)
鴆酒之毒:使人無法入眠,每至入夜,腦海中便噩夢叢生,時常會聽見鴆鳥在耳畔淒厲的慘叫,是一種罕見的毒藥。”
“各項屬性無法探知。”
……
寧淵收回了手,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
“小兄弟,老夫的病?”
“無妨!隻是稍微有些麻煩而已。唐堡主,每夜子時,你是否四肢伴有強烈的麻痹感,使人難以動彈,而後又會出現蟲蟻咬齧的酸麻與刺痛,通常持續一到兩個時辰。”
“不錯!”
唐坤眼露驚奇,點頭稱是,
“這種病症困擾我多時,我也曾對症下藥,可症狀卻沒有絲毫減緩,甚至有持續惡化的趨勢。一般等到這兩種症狀消失,一夜已經過去了,實不相瞞,以老夫的精力,至多再撐二十天。”
寧淵能看出唐堡主眼中的坦然和痛苦,他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雪見,所以他還在強撐。
“唐堡主,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請你務必仔細而又仔細的回憶一遍。第一點,你身上的病狀,其實從某一天開始,就已經變成兩種了,意思就是,你身上中的毒,有兩種。第二,你之所以隻能感受到一種毒發時的痛苦,原因在於背後下第二種毒的人陰損的將兩種毒發作的時間重合在了一起,一種毒發都已經讓人自顧不暇,更何況是第二種。”
唐坤如遭雷劈,大驚失色,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上竟然還有第二種毒。
“唐堡主,你身上的第二種毒叫做鴆酒,是一種傳說中的猛禽羽毛沾酒而成,服用此酒者每至入夜,腦海中便噩夢叢生,還會時常聽見鴆鳥在耳畔淒厲的慘叫,你仔細回想一下,是否有過這種症狀?”
現在一想,下毒者必定對唐坤的身體狀況極為了解,這才能想出如此陰損的手段。
過了良久,唐坤突然驚呼道:
“不錯,不錯!記得有一夜我耳邊時常回響起一種鳥叫,搞得我心煩意燥,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我詢問了府上的丫鬟和侍從,卻無人說聽見,我當時也沒在意,隻以為是年輕小夥睡覺睡得死,現在想來,卻是那時候便已經中了毒。”
“既然時間大致確定了,想要鎖定下毒的人是誰其實並不困難,唐堡主,這件事情我就不便摻和了,倒是解藥一事,我需要唐堡主給予我一些幫助。”
“小兄弟請說,唐坤義不容辭。”
“唐堡主言重了!”
寧淵急忙攙扶起唐坤,拿出紙筆寫下了一些必需的工具,在得知解藥生長於九龍坡後,唐坤又在後麵默默的加上了諸多暗器,看得寧淵心頭一凜,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這次時間很緊,我必須盡快拿到這些東西。今晚我就要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