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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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別出門。
這是大墟中約定俗成的一條規矩,以寧淵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三年的經驗來看,這條規矩就是真理,無需懷疑。
眼下,夕陽正逐漸西落,村子裏的長輩習慣性的朝著村口喊了一聲,隨後便會有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佯裝老成的回應,他總是盯著迅速逼近的黑暗,也總是在最後一刻才慢吞吞的起身,髒兮兮的雙手就這麽隨意的在衣服上一抹,然後轉身踩著黑影邁入了村子。
黑暗中有未知的古怪東西在尖叫,不過這一切都跟小男孩沒有關係了。
“小寧啊,今天又在思考什麽人生哲理啊?”
村子裏的老人們都樂得打趣這個小不點,自從這小家夥被村長大人從祭祀地帶回,村子裏便多了許多生氣。
而這個小不點正是寧淵。
三年的時間,除了搞清楚自己居住的村子叫做無名村外,寧淵就隻了解到外麵的世界是被稱為大墟的廢棄之地,而大墟的黑夜,千萬不能出門這一件事。
明明是已經快三十歲的人了,現在成了一個三歲的娃娃,寧淵無奈的長歎了口氣,然後對著那群慈眉善目的老家夥們開口說道:
“我從哪裏來?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一片沉寂,無名村的老人們一時間麵麵相覷,今天的小家夥貌似有點不太一樣了。
“請村長!小寧的腦袋又發病了!趕緊請村長!”
一嗓子咋呼,人群立即四散開去,一個個跑的跟飛一樣,寧淵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三年了啊,這三年時間,他可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偏偏這群老家夥還認為他腦子有問題。
沒過多久,村長在眾人的簇擁下踱著步子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平心而論,老村長就走這麽兩步的距離,寧淵都生怕他突然一個背氣過去了。
站到寧淵麵前,老村長這次的反應卻與往常截然不同。
“三歲,確實小了一些,但如你這般早慧的孩童也是時候去祭祀地了,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會在祭祀地找到答案。”
寧淵吃了一驚,這還是老村長第一次向他說出這樣的事情,以往這個時候,自己鐵定會被拎著耳朵,然後被罰去跟樵夫爺爺劈柴,劈夠木頭才準休息和吃飯,今天這是事出有妖啊。
“別這麽看著我,反正你遲早都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以前不讓你去隻是因為你還沒有記事,現在看來,你確實很早慧。”
村長看著寧淵一臉質疑的目光,真心懷疑這個小家夥是不是在鄙視他。
“麻蛋,我就知道這小雜種對我家小翠沒安好心,今天送個小花,明天送個小草的,敢情是準備攻略我家小翠啊!也不知道到底像誰?”
村長身旁,裁縫阿姨的口水幾乎就要噴到寧淵的臉上,小翠則一臉天真的站在她娘的身後,看著她母親大發神威。
“好了好了,真是不嫌害臊,你說你一個挺大的人,跟一個三歲的娃娃計較,就算寧兒早慧,他能早慧到哪去,而且小不點毛還沒長齊呢,攻略了能有啥用!”
村長黢黑著臉,用拐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地麵,盡顯威嚴。
“都散了散了。順便宣布一件事,明早樵夫、裁縫、漁人,祭祀和廚子出村,為寧兒找尋四靈獸,準備助他破靈胎。”
“這麽早?”
得到命令的幾人都有些詫異,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至少要等到寧兒十歲左右的時候才為他開啟靈胎壁,現在卻足足早了七年時間。
麵對眾人不解的眼神,村長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
“根據可靠消息,大墟將會在不日開啟大墟秘境,這是大墟選拔‘脫困者’的試煉,參加試煉的人員骨齡必須在三年至七年之間,具體試煉內容不得而知,但既是針對這個年齡段的試煉,難度應該不會太高,所以寧兒的靈胎壁必須盡快破掉。”
樵夫讚同的點了點頭,“寧兒這小家夥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一身氣力卻很超凡,寒鐵木在他的手上都能輕易劈開,至少在周圍的村子裏我是沒有見到過這麽變態的,而且還能因此得到脫困的機會,總好比和我們這些老東西待在一起要好。”
“真是便宜了寧兒這個臭小子了,要不是我家小翠今年才兩歲,真是不走運!”
裁縫阿姨叉著腰,就差指著這賊老天叫罵了。
漁人、祭祀和廚子倒是沒說什麽,這三人平日裏話便很少,不過對寧淵那是一等一的好,能夠看到寧淵脫困,也算是了結了他們的一樁心事。
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無名村老家夥們,寧淵心頭也是一陣溫暖,更何況現在的他壓根就不想離開無名村,且不說現在自己對大墟之外一無所知,就單是“脫困者”這三個字,都讓他感覺到濃重的不適,似乎在大墟之外,有著大恐怖。
他眼睛呲溜一轉,老氣橫秋的說道:“我不想參加大墟試煉,我想留在無名村。”
“胡鬧!”
盡管心中感動,但是老村長還是板著臉怒斥,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你知道如我們這般的老家夥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離開大墟嗎?這次試煉你萬萬不可推脫,必須得去!”
“村長,寧兒不想去,要不就……”
“不可!此事不要再議。”
說完,老村長拄著拐杖,在裁縫的攙扶下逐漸遠去,而寧淵依舊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大墟的天空,眼神中竟是流露出一縷迷茫。
“回去休息吧,寧兒,村長也是為你的前途著想,你莫要怪他。”
樵夫輕輕的拍著寧淵稚嫩的肩膀,語氣中也是懷著對脫困的渴望。
“樵夫爺爺,真的能脫困嗎?”
寧淵清澈的眼睛凝視著樵夫,竟看得他心神微微震動,不僅搪塞道:“村長不會騙人的。”
“村長確實不會騙人,但是大墟裏的人可是會騙人的。”
寧淵信不過除了無名村外所有的大墟人。
“我明白了,我會跟村長詳談的。”
樵夫望著眼前這個不過三歲的稚嫩男孩,有那麽一個瞬間,他甚至都感覺自己麵對的是一個跟自己一樣的老不死。
“還真是早慧啊,裁縫擔心的果然沒錯!”
轉身的樵夫自言自語著,很快也消失在寧淵眼前。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寧淵銳利的眼神隱藏在漆黑的夜色下,
“在沒有弄清楚這是哪裏,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前,我哪都不會去的。還有大墟的黑夜,我總感覺其中藏著什麽東西,希望我的一切疑惑真的都能在祭祀地找到答案。”
夜色漸濃,村子裏的燈光一盞一盞的暗了下去。
寧淵也在不久後感覺到一陣困意襲來,他回到村長家裏,倒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樵夫幾人便早早的出了門,今日是寧淵破除靈胎壁的大日子,整個無名村都莫名的熱鬧了起來。
老村長睡醒後,虔誠的沐浴著燃香,隨後在院子裏供出了一尊碩大的四方鼎,據說這是大墟中少有的寶鼎,比起其他村子利用各種蠶蟲提取出靈血不遑多讓,更為重要的是,寶鼎煉四靈獸的同時,也會將四靈獸的一身血肉純粹提煉出來,服下後不僅可以衝破靈胎壁,還有一定的可能衝破肉身壁,達到力千鈞的程度。
寧淵也已經睡醒,他洗漱過後,便直接去了樵夫家裏砍柴,並非他喜歡砍柴,而是砍柴的這個過程中,他的精神完全集中,沒有任何的雜事能夠幹擾到他,手中握著的斧子就像是他的手臂一般揮使自如。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樵夫準備了一天的木柴都被寧淵劈好,並且整整齊齊的摞在院子裏。
活動了一下快要僵硬的右手,寧淵擦了擦額頭的汗,準備去參加破靈胎壁的儀式了。
很快,樵夫回來了,他嬉笑的眼神很是驕傲,因為派出去搜尋四靈獸的人中,他是第一個返回的,這一下有的跟幾人嘚瑟了。
“樵夫,你這隻青蟒有一定年頭了,頭頂有了凸起,都快要化蛟了,靈血也更加純淨,很不錯。”
村長難得給出讚賞。
樵夫靦腆一笑,抓著青蟒的七寸就將它提了起來。
好家夥,這條青蟒長約十餘丈,就這樣被樵夫單手拎起,隨後一扔,就扔進了大寶鼎中。
過了一會兒,裁縫和廚子結伴歸來,裁縫看到一臉恃傲的樵夫時,本來欣喜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悶悶的將兩人合夥獵到的玄水龜扔到了寶鼎內,隨後不高興的說道:
“四百年的玄水龜,體內的玄武靈血大概有三成。”
寧淵站在一旁,看到那玄水龜的四肢下,竟然生出陣陣水霧,仿佛時刻準備著遁逃。
漁人也回來了,他背上的漁網中,一隻渾身燃燒著赤炎的小鳥掙紮著,可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漁網。
“八百年的火焰鳥,體內朱雀靈血占四成。”
隻是遠遠望了一眼的寧淵仿佛看到了一隻擎天的巨鷹,凶厲的眼神幾乎凝為實質,刺痛著寧淵的皮膚。
“千年的黑虎,體內白虎血脈五成,不過發生了異變。”
最後歸來的祭祀隨手將黑虎丟進了寶鼎,就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村長看了一眼時辰,等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這才點燃了寶鼎下的爐火。
青色的火焰徐徐的燃燒著,寶鼎內沒過一會兒就傳出了一陣陣徹骨的肉香,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子肉香開始消散,整座寶鼎也開始震動起來。
“寧兒,靈胎壁開啟以後,你便踏上了修行一路,靈胎、五耀、六合、七星、天人、生死、神橋,這七個境界對應著人體內的七座神藏,一旦開啟對應的神藏,就會挖掘出其中蘊藏的力量,這也是修行者境界越高,實力越強的原因。”
突然,村長的聲音變的低沉:“寧兒,一定要記住,開啟神藏的過程中,你堅持的時間越久,獲取的力量便越強大,所以隻要沒死,就給我堅持,明白了嗎?”
寧淵點頭,他感覺七大神藏與自己的冥神九府之間有異曲同工之處,因此他並不擔心破不開靈胎壁。
“很好!起鼎!”
一聲長喝,村長原本衰弱到極致的身軀像是枯樹逢春一般,迅速的蓬勃起來,巨大的寶鼎被他單手接住。
“開鼎!”
隻見寶鼎應聲而開,一時間雲蒸霞蔚,七彩的光澤將無名村整個籠罩,美妙絕倫。
“寧淵!”
村長沉聲吼道。
“在!”
下一刻,寶鼎之中飛出了一團七彩的液滴,其中湧動著難以想象的生機,寧淵二話不說,直接將那七彩液滴吞入喉中,不消片刻,寧淵的體表燃燒器熊熊的烈火,血液沸騰,發出大河的狂暴呐喊,又過了一會,火光消失,他的皮膚表麵,浮現出一層金屬般的古銅色澤,整個人如同銅水澆築,再之後是青色紋路纏繞周身,隱隱能夠聽見龍吟,最後是大量的水霧蒸騰,如同登仙極樂。
“他這是破開靈胎壁了嗎?”
一行人麵麵相覷,從未聽說有人是四種靈體兼備的,四種異象都存在,那到底有沒有突破?
寧淵盤坐在地上,他的體內四種靈力相互碰撞,竟像是在爆發戰爭一般。
“不好,要壞事。”
祭祀忽然皺起眉毛,他感受到寧淵體內的力量雜亂無章,竟有了暴走的跡象。
“快!趕緊將寧兒送往祭祀之地,或許隻有那裏可以讓寧兒保住一條命!”
村長、樵夫、裁縫、祭祀、漁人和廚子當即爆發靈力,強行壓製住寧淵體內暴走的四靈力,接著馬不停蹄的趕往祭祀之地。
寧淵體內的交鋒讓他痛苦不堪,他渾身鮮血溢出,恐怖無比,口鼻間的氣息也是如同遊絲。
“我太操之過急了。”
村長揪心的看著痛苦忍耐的寧淵,心中的內疚洶湧。
他之所以想讓寧淵參加大墟試煉,不僅僅是為了讓寧淵脫困更是為了讓他們無名村得到正式的名號,有了正式的名字,無名村的居民才能有機會離開大墟,但是這一切村長之前都沒有說。
可現在看著煎熬的寧淵,村長的雙拳也忍不住緊緊握住,這畢竟是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孩子,他於心不忍。
“罷了,若寧兒此次能夠活下去,我也不再要求他去參加大墟試煉了,好好的在無名村安享餘生便好。”
“村長,祭祀之地到了。”
樵夫的提醒打斷了村長的思緒。
“快!將寧兒送到祭祀台上,樵夫,你去東側注入靈力,漁夫,你去南側,廚子和裁縫,你們倆靈力相對較弱,但同源,去北側,祭祀,你去西側。記住,你們四個方向的靈氣必須在同一時刻注入,否則祭祀之地無法打開。”
“明白!”
五人嚴陣以待,在這種危急存亡之際,如他們這般的高手是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失誤的。
“開始!”
同一時刻,五人催動自身力量,瘋狂的灌輸到祭祀之地四角的祭壇中,白色,青色、金色和赤色的祭壇火“噌”的一聲燃燒起來,村長小心的將寧淵放在祭祀之地中心,隨後緩緩的撤去自身壓製在寧兒身上的力量。
“轟”
寧淵的識海像是被天雷轟擊,狂風肆虐,地動山搖,在那股可怕的自然之力麵前,他就像是一葉孤舟,隨風搖曳。
終於,也不知過了多久,五人這才臉色蒼白的撤去了靈力的灌輸,寧淵的狀態已經趨於平靜,現在隻要等待他蘇醒即可。
“你終於來了!”
未知的虛無空間中,一位身著紅衣的男人微笑著站在寧淵的麵前,他站立之處,虛空都在徐徐破碎,然後複原,無盡的輪回著。
“你是誰?”
寧淵眼睛微眯,他能夠感受到眼前的男人的危險。
“不要緊張,我已經等了你三年了,若不是大墟內的法則混亂,我這縷分神早就被磨滅了,你很幸運,寧淵。”
紅衣男人頓了一下,與此同時,寧淵的腦海中,來源於紅疫戰線的那種金屬質感的播報響起。
“你是戰線意誌!”
寧淵瞳孔地震,他怎麽可能不震驚。
“不錯!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就是我,不再是紅疫戰線的意誌。”
紅衣男人依舊微笑,但分神存在的時間已經快要到終點了,他必須盡快將一切告知寧淵。
“聽好!接下來我要說的話非常的重要,你一定要牢記。”
寧淵鄭重點頭。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了解當時在靈籠世界的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其實很簡單,你擊殺了瑪娜之花的孕育氣團後,你就被作為孕育的生靈誕生在了這個世界,換句話說,你通過了天柱世界的考驗,獲得了最高級別的世界通行證。”
“你的意思是,這裏是天柱世界?”
寧淵有些難以置信,他原本隻是想著幹掉王級噬極獸而已,可陰差陽錯之下,竟然獲得了天柱世界的通行證,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錯,實際上類似於瑪娜之花、T病毒之流的具備毀滅世界能力的物質,都可以看做是天柱世界的考驗。”
紅衣男人解釋道。
“那麽其他人呢?”
寧淵有些擔心扶搖他們,而且按照紅衣男所說,那麽新冠病毒貌似也是一種天柱世界的考驗,那麽自己的父母現在怎麽樣了?
“理論上說,你的母星上流行的新冠病毒,也算的上是一種考驗,不過新冠的危害比起瑪娜之花這種足以改易世界性質的物質來說,還是差了許多,所以即便通過了考驗,大概率也隻能在天柱世界的第一層掙紮,然後逐漸升維。至於你的父母,鑒於你之前幹掉了甲磐島的一縷分念的功勞上,我可以破例告訴你,你的父母現在一切安好,但他倆所在的天柱世界與你不同,所以你短時間內是見不到他們了。”
“安全就好!”
寧淵鬆了口氣,又問道:
“那我原先的力量去哪了?”
“說起這個,你的情況比較複雜,按理來說,戰線消失以後,由戰線賦予的力量也會隨之消失,但你體內的很多力量都是來源於你自己的機緣,並非戰線內部賜予……”
紅衣男欲言又止。
“所以呢?”
“其實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你的老師伏羲覺得你的力量太雜太亂,不成體係,所以要求我強行替你把諸多力量暫時移除了你現在的身體,你可能不清楚你如今這具身體具備怎樣恐怖的潛力,畢竟是通過瑪娜之花的星璿進入的天柱世界啊,真是羨慕不來。
對了,提取出來的力量被你的老師運用大法力融合成了一套功法,好處是集百家之長,壞處就是必須要修煉到一定的階段才能動用某些力量,我這就將功法傳給你。”
紅衣男指尖一點,大量的數據流信息便魚貫湧入寧淵的識海,最終形成了一本鎮壓無邊識海的書卷。
寧淵凝神望去,畫麵卻模糊虛妄。
“慢慢參悟吧。最後一件事情,我擅自主張,用你在靈籠世界獲得的所有獎勵為你重新鍛造了斬靈刀,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但前提是,你得活下去。好了,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麵。”
紅衣男人重重的卸了一口氣,隨後他的身影逐漸在虛無中化作微光,最終消散。
寧淵愣在原地很久,消化著剛才掌握到的消息,同時他更堅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大墟這處地方暫時還不能離開,大墟試煉更是透露著一股子的詭異,想要離開大墟,至少也得等到自己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以後。
確定了今後的方向後,寧淵的精神一念之間返回到了祭祀之地,精神回歸肉身的刹那,無盡的黑暗竟像是潮水一般瞬息鋪滿了天空,陰森的冷風吹過,祭祀之地陷入了沉寂。
“這是要突破靈胎壁!”
村長狂喜,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恐懼,雖然突破之時出現的異象越驚人越好,但是寧淵此刻引動的異象,已經遠遠超越了靈胎壁的界限,在場的幾位開啟天人神藏的都感到了一線的威脅。
“難道說,這並非異象!”
祭祀忽然想到了什麽,驚得他連聲大吼,“快!趕快將寧淵帶離此地,這不是突破的異象,這是黑夜中的生物,它們想要突破大墟的規則。”
村長等人再也不敢耽擱,一把攝過寧淵,然後便是亡命的狂奔,天空中的黑暗潮水逐漸凝聚成一張三眼闊口的巨大魔相,駭的幾人施展出了最強的力量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