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限展開的記憶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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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寧淵踏入記憶之門的刹那,世界樣貌變了。

    “正在固化李秋山記憶……”

    “李秋山記憶固化完成,世界生成中……”

    “世界已生成,世界難度生成中……”

    “世界難度已生成,李秋山記憶世界難度等級S級。”

    “正在錄入入憶者天賦……”

    “天賦錄入完畢,請入憶者從以下天賦中選擇三項,屆時入憶者將進入李秋山記憶世界。”

    “錄入天賦種類:不死、紫血、刀中至尊、人皇、天之驕子、普通人、救世之心、觸類旁通……”

    寧淵驚訝於記憶世界竟是以這種方式運作之餘,仔細的瀏覽了一遍錄入的所有天賦,他很清楚,對於這種模擬運營類的世界,必須無比謹慎的挑選初始的三個天賦。

    可記憶世界終究不是遊戲,並非天賦越高越好,相反,記憶世界區別於任何一種世界,它的宗旨是對原記憶的影響越小越好,那些看上去就充滿高逼格的天賦誰選誰死的快,就好比紫血、刀中至尊、人皇之類的,都不用思考就知道,一出生必定引發恐怖異象,按照寧淵的猜想,隻怕是一出生就會被製裁,選這種天賦純粹就是找死。

    於是寧淵果斷舍棄了那些看著就天生自帶異象的天賦,經過慎重的考量,他最終選擇了不死,普通人和觸類旁通這三項天賦,而之後的天賦介紹也讓他更加堅定他的選擇。

    【不死:你是被死亡眷顧之人,即便是死亡,也會在第二天零點重新複活,但代價是你原先的身份將會消失。】

    【普通人:你是泱泱人潮中的普通一員,你的出生沒有異象,你的各項數值平庸,但這樣也能讓你更好的活下去。】

    【觸類旁通:你雖然資質平庸,但也並非一無是處,你的學習能力和領悟能力相當不凡。】

    “很不錯!”

    寧淵對這三個天賦很是滿意,不死天賦的不死特性在這裏並不重要,關鍵就是死後原先的身份會消失,這才是重中之重,這也就意味著隻要寧淵不作死,他就很難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簡直就是BUG般的天賦,而普通人天賦則保證了自己前期淹沒於眾人,很難被重視和注意,自然也就不會引起太多的主角關注,最後觸類旁通天賦,則確保了他在後期有一戰之力,不至於麵對危險時毫無還手之力。

    “提示:因為普通人天賦的緣故,若是入憶者被主角李秋山察覺到異樣,將僅會招致最高修為高於入憶者兩個境界的修士糾正記憶。”

    “提示:因為不死天賦的緣故,入憶者死亡數超過5[img]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9452-149501[/img]

    次後,將解鎖亡靈形態,此狀態下能完美隱蔽氣機,但同時一旦遭遇正派修士,勢必水火不容。”

    “普通人天賦果然不凡,單憑著這一點,自己的容錯率就提高了半成不止。”

    寧淵狂喜,記憶世界之所以危機四伏,完全是因為其中不合理的戰力分配,就好像那蒼天尊一般,隻要招惹到他,無論修為幾何,都會招致他的瘋狂報複,這才是最可怕的。

    試想一位剛剛破開靈胎壁的修士卻要直麵一位天尊級別戰力,想想都覺得絕望,而現在因為有了普通人天賦的製約,敵人最多隻能比自己高出兩個境界,生存幾率何止是大大提高,雖然越往後境界之間的差距就會越明顯,但第一步之前,兩個境界的差距並非不能彌補。

    “試煉開始!”

    伴隨著一陣強烈的光芒閃過,寧淵正式進入了記憶世界。

    他出生在了一個名為舵頡的小鎮子上,普通人天賦使得他的出生幾乎無人問津,就像是大海裏融入了一滴水流,毫無波瀾。

    就這樣,寧淵在鎮子上生活了八年,這八年裏,他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名為豐原,豐原實行帝製,最高統治者是豐武帝,掌管著天下的勢力,而後豐原被豐武帝劃分為五大區域,這一點倒是與紅神大陸類似,分為東西南北中五片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位封賜的王,而寧淵所在的舵頡鎮,便是隸屬於北王。

    在此之前,李秋山尚未進入寧淵視線,這段時間就給了他安心發育的機會。

    寧淵四歲時就跟隨父親去往鎮子上的武館,父親每日依靠為武館武者提供均衡的飲食養活一家人,日子過的倒也舒服,但寧淵絕不認為這樣輕鬆的日子會持續很久,所以早慧的他每日就坐在武者修煉的場地上,歪著頭呆呆的看著,看似好像是在發呆,實則卻在腦海中不斷的演練著這世界的武藝。

    四年的時間,寧淵的身高就已經一路狂飆到了五尺,雖然距離武館大多數人的身高還差很多,但是他此時不過剛剛八歲,顯然已經超越常人。

    事實上,這還是他不斷壓製的結果,由於觸類旁通的緣故,他可以很輕易的從尋常的武學上找到更加合適的鍛煉方法,加上夥食豐厚,八歲的寧淵實力已經達到了二流武者的水準,幾乎就要追上武館館主,但普通人天賦表現出來的,卻僅僅是氣血旺盛而已。

    這天,館主找到了寧淵的父親,並向他支付了一百兩銀子的報酬作為多年老員工的福利,然後向他講述了家中親戚秘密傳出的消息,說是北王近期將要出征討伐北邊疆,屆時上邊會派出征兵隊伍前往各大鄉鎮進行征兵,隻要通過了征兵考核,立刻加官進爵,升正九品官職,享朝廷俸祿,連帶著鄉鎮都會受到褒獎,降低每年的賦稅。

    館主雖步入中年,但一身實力卻是實打實的,於是他想著解散了武館,去搏一搏前程,畢竟一位一流武者在戰場上起到的作用還是非常大的。

    接著,館主又說,寧淵這小子看似呆呆的,但他的氣血充盈,有次路過他身邊時,自己竟然聽到了波濤滾滾的衝擊聲,這等氣血若是修武,將精進神速,意指讓寧淵這小子也去試試,武者最佳的鍛煉場所便是軍營和戰場,那裏簡直就是武者的樂園。

    淵父有所意動,但他還是得尋求一下寧淵和淵母的意見,當下拜謝館主,回家去了。

    回家後,淵父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寧淵和淵母,淵母雖然強烈不舍,但她還是決定遵循寧淵自己的意思,若是他想去參軍,那她也不會阻攔,隻是八歲的年紀,去了軍營會不會受欺負,這點才是最讓她擔心的。

    寧淵聽到這個消息,雖然表麵上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但是心裏早就已經樂開了花,八年的時間,他連李秋山的麵都沒有照過,這讓他很是無奈,想要了解幻魔禿鷲的消息,必須要接觸到李秋山才行,而且自己的目標絕不僅僅隻是接觸到李秋山,還必須成為他的心腹,由此看來,李秋山的出現,必然是在軍營中。

    思考了一會兒,寧淵甕聲甕氣的選擇了去參軍,以他的體質,壓根不用擔心選不上,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年紀不符合征兵的最低限製,但這點並不重要,他蓬勃到可怕的氣血絕對會吸引那些征兵的長官,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當夜,淵父和淵母給寧淵收拾了一夜臨行前的物品,碩大的包裹就像是一塊巨石般壓在寧淵稚嫩的肩上,寧淵滿臉苦笑,卻也無可奈何,父母之命,不得不從啊。

    第二天正午,炙熱的太陽仿佛要燒化這個世界,在一陣光影扭曲中,一隻訓練有素的隊伍出現在了舵頡鎮街上,為首的是北王七位戰將之一的鬥將,極善殺伐,一身血氣衝霄,戰鬥時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血液奔湧發出的巨吼。

    此時他端坐在一隻丈高的龍馬之上,龍馬哼哧的響鼻中火星濺射,極為不凡,身後的尾巴更是發出“嘶嘶”的異響,定睛看去,那些尾巴竟是幾條怪蛇組合而成。

    人群站在街道兩側,恭敬的俯下身子,寧淵也隨著大流俯身,不過他身上背著的包裹是在太大太顯眼,鬥將想不注意到他都不行,然而就在看到寧淵的第一眼時,他的眼中就流露出火熱,這是看到可堪大用的人才時才會出現的神色。

    軍中之人對於血氣的感應要強於尋常人家幾倍,因此他們更能察覺一個人修武的天賦如何,在剛才那一眼下,鬥將仿佛看到了一條奔騰的大河,滾滾的氣血撞擊形成轟鳴,如同雷音貫耳。

    “這絕對是**挑一的武學奇才!”

    鬥將狂喜,立刻叫手下前去帶來寧淵,片刻後,寧淵站在龍馬之下,雖然體型相差甚遠,但他臉上毫無膽怯神色,相反,他周身的氣血在龍馬的壓迫下,竟然更加狂暴,響徹虎嘯雷音。

    “虎嘯雷音!一流武者!”

    他心中震動,看寧淵年歲,最多不超過十二,在這年紀能夠晉級一流武者之流,其天賦比起北王隻怕也相差不遠了吧。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何?可有入我鬥軍預備役的打算?”

    一連三問,驚掉了圍觀群眾的下巴。

    眼前馬上的人是誰?那可是北王麾下最強大的七將之一,他的實力就算放眼整個豐原都是一頂一的,而他管轄的鬥軍,更是號稱攻無不克之軍,十幾年來為北王立下赫赫戰功,威名在外,而今鬥將竟然直接邀請一名少年加入鬥軍預備役,這是何等的榮耀和不可思議。

    寧淵感受到周圍人群羨慕的目光,突然感覺大事不妙。

    太張揚了,太顯眼了。

    而這股突如其來的巨大危機感,分明就是表明了一種可能性——李秋山此刻大概率也在鬥軍預備役中,甚至於他現在就在鬥將身後的那群少年中。

    寧淵沒有抬頭,他的本能甚至告訴自己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裏,眉心傳來瘋狂的刺痛,突然,人群中驟然襲來兩道身影,樸素的長衫下,卻隱藏著最恐怖的殺招,陰損的匕首上沾滿著詭異的綠色汁液,讓人毫不懷疑,隻要沾之即死。

    “兩個煉骨境界的後天武者!”

    狂暴的氣血沸騰,但在煉骨後天武者的壓迫下,寧淵壓根無法動彈,他的眼球充血,那是氣血壓迫導致的後果。

    “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找死!”

    鬥將大怒,從未有人敢在自己前麵明目張膽的行凶,這分明就沒把自己放在眼中,當即大吼一聲,先天武者威壓傾瀉而出。

    “不對勁,不對勁……”

    寧淵思緒鬥轉,李秋山怎麽可能如此草率,在一名先天武者的麵前安排暗殺,這明顯不合常理,可若不是他,會是誰?自己從未與人結仇,就算跟人有嫌隙,也沒必要當著一位先天的麵明目張膽的襲殺自己,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接下來的一幕令寧淵震動,二位暗殺他的人見未得手,竟然直接咬破口腔毒囊,片刻間便化作了一灘膿水,沒有留下絲毫線索。

    鬥將和寧淵皆麵色陰沉,這件事觸及到了鬥將的底線,敢在他麵前行凶,這件事情的意義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行凶事件了,它從某方麵代表著蔑視北王一脈,這是對北王勢力的挑釁,是一種極度危險的信號。

    寧淵此刻總算是了解槍打出頭鳥的含義了,他大概已經猜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場權力的鬥爭當中,但同時他也在慶幸,幸好不是李秋山的緣故,否則他的日子當真要難過到頂。

    “現在還無法判斷是哪一位王的手筆,這件事關係重大,需要盡快上報北王,至於小兄弟你,能在兩名後天武者的氣血壓迫下穩穩站定,前途不可限量,跟我走吧,我保證在三年內讓你晉級先天境界,做個百夫長不在話下。”

    寧淵深吸一口氣,眼球內的血液才恢複暢通,逐漸可以視物,他躬身一拜,選擇了加入鬥軍預備役,因為經過剛才一事,他已經確定李秋山暫時還不在鬥軍之內。

    跟上鬥將,一行人又在舵頡鎮找到了十名左右的預備役,在一眾人羨慕的眼神中,寧淵第一次踏出了生他長他的舵頡鎮,跟隨著鬥軍前往北邊疆。

    這一去,便是十載。

    初去鬥軍營的兩三年內,寧淵每日跟隨大部隊進行訓練,打磨基礎,在鬥軍營裏,他甚至見到了三位天資卓絕,堪稱龍鳳的同齡人,他們雖在氣血上難以匹敵寧淵,但是修為精進速度上卻令人望塵莫及,到了第四年時,他們三人都已經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並在之後的兩三年內分別完成了鬥將交代的百夫長任務,最終成為了鬥軍中一名百夫長。

    相比這三人,寧淵的進度要稍慢一些,這也與他的預期相符,他並不願意太過嶄露頭角,保持中庸即可。

    於是他突破先天的時間硬是被他拖延到了第八年,舵頡鎮四年的基礎,鬥軍營裏七年的打磨,讓寧淵的這次突破堪稱石破天驚,突破當日,氣血如龍,在煌煌正午清晰可見,方圓之地都能聽到龍吟虎嘯,也就是在軍營內突破,若是在其他地方突破,這等強大的氣血壓迫,足夠讓後天武者直接失明。

    寧淵對此番突破的動靜之大感到頭疼,他有時候就在想,自己身上的真的是普通人天賦嗎?這種氣血化龍,龍吟虎嘯雷音齊聚的場麵,當真不是古神轉世?

    一突破,鬥軍營內有些家夥就不安分了,非要跟寧淵動手比劃比劃,結局可想而知,先天境界的血氣如龍,那已經是能夠單憑血氣壓製邪祟的境界,一般人壓根承受不住這等壓迫。

    鬥將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十年時間,鬥軍營新生代便已經扶搖直上,前後共有六人突破先天境界,這等成就簡直令人震驚,而且也不知道是豐武帝修為更進了一步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北邊疆十年來竟罕有大規模的異族入侵,都是些小打小鬧的戰鬥,一般情況下派出一兩位百夫長足矣。

    這般平靜的時光讓寧淵心慌,進入記憶世界已經十八年,然而這十八年內,別說遇到過李秋山,就連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是進錯了記憶世界。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兩個月,伴隨著一張帝旨的到來,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攪碎。

    “西王叛變了?”

    北王神色凝重的看著帝旨,眼神中的詫異呼之欲出,他首先懷疑的竟是這張帝旨,隨後又反複確認了五六遍,這才陰沉道:

    “西王真的叛變了,這張帝旨是真的。”

    他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東西南北四王一向同氣連枝,四人更是從戰場上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升到這個位置的,他們對彼此的了解甚至比對他們的了解還要深。

    這也是北**開始不相信西王叛變的原因,四王當中,就屬西王最為忠誠,忠誠到近乎愚忠,所以四王中最不可能叛變的人應當就是他,可事實卻是他真的叛變了。

    北王這十年間長期駐守北邊疆,對朝野之事了解甚少,他隱隱覺得事情不是像帝旨中所說的那樣,一定另有隱情,可現在這個時刻,他若是貿然與西王接觸,隻怕自身也會被株連。

    “如此的話,隻能去中域一趟,親自麵聖了。”

    北王皺眉,帝旨中不僅寫到要北王麵聖,還要北王帶出一批千人的軍隊前去圍剿西王。

    “這次應該是既豐武帝即位以來,首次動了天怒,西王到底幹了什麽,以至於豐武帝會絲毫不念及舊情,也勢要殺他?”

    就在北王思考對策之時,門外又送來了兩封書信,北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兩封信出自東王和南王之手,二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千裏書信,生怕北王一衝動便率兵發往中域。

    仔細的瀏覽了兩封信,大致內容幾乎完全相同,東王和南王都覺得此事有蹊蹺,需要從長計議。

    其中最靠近中域的南王似乎知道些什麽,在信中隱晦的提出了豐武帝可能誤入了歧途一事,具體的細節將會在三日後老地方會談。

    “希望事情不要往不好的方向繼續發展下去了。”

    北王望著北方的邊疆,眼神中露出了片刻的迷茫。

    受到帝旨的第二天,北王很早就安排好了七處軍營中的一切事宜,寧淵原本是沒有資格跟隨大軍前往中域的,但在鬥將極力推薦下,他成為了一行千人當中唯一一位沒有獲得百夫長稱號的人,就這樣,一支裝備精良,紀律嚴明的臨時軍隊浩浩蕩蕩的奔往中域。

    三日後,根據信中的消息,東南北三王齊聚中域邊陲一處廢棄的小鎮中,那裏是四王曾經的秘密基地,是除了四人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傍晚,三人端坐在一張四方桌周圍,桌子上點燃著一根嫋嫋的青燭,他們並未交流,隻是坐著,應該是在等人。

    過了一會兒,青燭火光微微搖曳了兩下,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一張飽經風霜的麵容充滿著堅毅,來者正是西王。

    “沒有尾巴吧!”

    三人開口。

    “放心,無人知曉。”

    西王扯開擋住眼睛的帽簷,毫無派頭的一屁股坐下,也不管那凳子上積累的常年塵土。

    “豐武帝終究還是扛不住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三王都下意識的長歎了一聲。

    “他真的那麽做了?”

    北王聲音有些陰森。

    “不錯,就我所知,已經有二十六座村莊慘被屠戮,無一人幸存。”

    “他瘋了嗎?”

    東王猛地一拍桌子,頓時灰塵四起,將四人完全籠罩其中。

    趁著這段時間,西王迅速說道:“為了促使那東西成熟,豐武帝接下來的打算就是你們手底下這三千精銳,凡人的精血固然能夠催使那東西成熟,但是速度還是太慢,豐武帝就快要扛不住天人五衰了,他必須盡快得到那東西的精血,所以你們這次帶來的三千精銳,對他而言就是雪中送炭。”

    “我無意中發現了他正在獻祭生命給那東西,就試圖用利弊喚醒他的良知,可豐武帝早已經顧不上許多了,他為了活下去,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我猜測,若是三千精銳還是不足以使石繭孵化成功的話,下一步他的視線就要聚集在他掌管的中域了。”

    “這個瘋子,當初得到那東西時就該毀掉它的。”

    北王氣極。

    “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接下來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我的西域將會在你們到達中域前宣布獨立,我絕不可能讓我西域的子民淪為血食。”

    此刻,灰塵散去,而西王也消失在三人麵前,就連那張坐過的凳子,灰塵都恢複如初。

    “事到如今,我們還要麵聖嗎?”

    三王麵麵相覷,眼神中卻都閃露著無與倫比的殺意。

    回到各自的營地後,三王各自召集了心腹,他們一致決定,此次麵聖,將是三人獨自前往,至於帶來的軍隊,則借口在某個地方發現了大量詭異的死靈為由,留下圍剿,這樣不至於豐武帝在圖窮匕見時拿軍隊當把柄,三王也有相當的信心能從天人五衰中的豐武帝手中安全撤離。

    然而,豐武帝對於四王,從來就沒有過百分百的信任,作為帝王,在臣子的隊伍中安插進一兩個細作,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於是在當晚眾人休息之際,三王的隊伍裏都有人悄摸摸的通風報信,手段之高明即便是強如三王也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寧淵半夜被一泡尿給憋醒,解決內急的同時,他盯著頭頂上空那輪巨大的圓月,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可憐褲子都沒來得及提上,整個人便一頭栽在了茂密的叢林當中。

    子時,三王會首之地,數千具屍體倒在血泊當中,源源不斷的鮮血沿著地麵匯聚,最終被月光下一個“撲通撲通”如心髒跳動的方形石頭塊吸收,怪石每一次跳動,表麵的石殼便裂開一分,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恍若血肉一般的組織,閃動著妖豔的色澤。

    “就快了,就快了!”

    黑暗中,一具佝僂著脊背的魁梧男人沉沉自語著,他的眼眶內冒著邪性的幽光,仿佛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東王、南王,北王,遙想當年,你三人一路隨我東征西戰,好不快意,然而現在卻都要背叛我,朕實在是想不通啊,難道犧牲一些人的生命換取朕的永生不好嗎?這個國家將在我的管理下,橫掃六合八荒,什麽異族之類的膽敢侵犯,我頃刻間便能叫他們灰飛煙滅,這樣難道不好嗎?”

    他死死的盯著怪石前麵怒火衝冠的三王,一臉惋惜的說道:

    “你們的格局太小了,小到竟然會為了幾千人的性命來造朕的反,朕不理解,同時朕對你們很失望,你們真是辜負了朕對你們的一番良苦用心。”

    脾氣火爆的北王開口便是國粹,他朝著豐武帝狠狠地啐了一口,厚重到發綠的濃痰直接吐到了他的臉上,北王張狂大笑,他自知死期將至,他隻恨沒能早些看透這廝的真實麵目,以至於讓北域弟兄遭此無妄之災。

    豐武帝慢悠悠的擦去臉上的濃痰,輕描淡寫的走到北王跟前,五指摁在他的腦殼,一捏,頓時滾熱的液體沾染了整隻手掌,豐武帝眼中流露出癲狂的神色,他貪婪的舔舐起了手上的腦漿,如瘋魔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二人,也陪他一起吧!”

    雨黑風高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