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帶洪卿去偏殿休息會兒。”

    震驚過後，姬栩栩回過神來，趕緊支走了洪烏。

    “臣先告退。”

    洪烏離開後，姬栩栩回到了主位之上，安然坐下，“你剛剛說的什麽？朕沒聽清。”

    “我說，殺害工部尚書的凶手，是陛下。”許成業重複了一遍。

    姬栩栩佯裝不在意，“我可沒時間跟你開玩笑。”

    “陛下，您就不用裝了，剛剛支開洪烏大人，難道不是因為看懂了我的嘴型？”許成業道。

    姬栩栩做最後的掩飾，“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啊！”

    “陛下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帶來了證據，請陛下過目。”說著，許成業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張泛黃的紙。

    上官君雅上前接過那張紙，先打開看了一眼，眼眉浮現出一抹不可察覺的變化。

    “陛下。”她將紙遞給女皇。

    女皇看到愣了愣，“鞋印？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鞋印是我在工部尚書府發現的，有好幾百處，大多分布在牆角、牆簷、屋頂之上。”許成業道。

    女皇頓時疑惑，“這能證明什麽？”

    沒等許成業回答，上官君雅解釋道，“陛下，這鞋印是宮裏宮女才有的，而且是您寢宮侍女專用的。”

    “這……”女皇一時語塞。

    身位皇宮的主人，她竟不知道宮女的鞋印還有差別。

    半天後，女皇抬頭看向許成業，“僅憑一個鞋印，你就斷定是朕所為？”

    “當然。”許成業點了點頭。

    “……這也太牽強了。”

    許成業笑了，“不然陛下剛剛為什麽改變主意，突然支走洪烏大人？”

    姬栩栩頓時無言以對。

    許成業道，“不管是不是栽贓，臣的屬下在案發現場拓印鞋印的時候，可是有很多捕快都看到，隻要我告訴他們這鞋印來自女皇宮裏……”

    “你敢！”女皇立即打斷了他。

    “我不敢嗎？”許成業反問，“陛下要明白，我連您都敢挾持，在大晟還有什麽我不敢幹的事情嗎？”

    許成業的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一旦他將事情散布出去，而且還有目擊的證人，就算人不是女皇派人殺的，那謠言恐怕也止不住的。

    況且，事情本就是她做的。

    姬栩栩咬牙切齒。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讓許成業主審工部這個案子，誰會想到他能這麽盡心盡力的查案？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被許成業這麽個東西給挾持了！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姬栩栩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臣畢竟是案子的主審，對案子負責也是對陛下負責，還希望陛下能體諒臣。”許成業委婉道。

    “你想要什麽？可以直說。”姬栩栩道。

    “好嘞。”許成業道，“陛下封我為攝政王的那天，不是說好了三天內將一應規製的物品給我嗎？可這都一個月了，臣卻什麽也沒看到。”

    攝政王規製的物品，算是除了皇帝以外最為金貴的了。要將所有物品準備齊全，恐怕需要花費的銀兩不是一個小數目。

    姬栩栩本沒打算給他，可目前這種情況……

    她咬了咬牙，“行，朕允了，這次，三天之內給你配齊。”

    雖然不是小數目，但還在她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多謝陛下。”許成業道，“另外，臣身為男子，總是借住在女皇陛下寢宮恐怕不妥，而且臣堂堂一個攝政王，沒有自己的住處……”

    “這朕也允了，明天一早朕就派人去給你找個宅院。”

    這個要求姬栩栩答應的很快，她早就想讓許成業搬出去了。

    “陛下，臣好歹也是個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是隨便一個宅院就能住下的？”許成業道。

    “那你有什麽要求？”姬栩栩問道。

    “請陛下為臣建造攝政王府。臣的要求也不高，隻要不小於三十萬平米即可。”許成業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姬栩栩嘴角抽了抽，“你怎麽不跟朕要國庫呢？”

    整個皇宮也不過一百多萬平米，而且還是幾代人耗費無數心血才建造出來的，要是給許成業要建一個三分之一皇宮大小的攝政王府，那國庫裏的錢都不一定夠啊！

    “也不是不行。”許成業點了點頭。

    “不可能。朕如果抽空國庫給你建造王府，那整個大晟怕是都要亂套了。”姬栩栩嚴詞拒絕，這個要求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了。

    “有這麽嚴重嗎？”許成業道，“陛下實在不想掏錢也行，您隻要下旨批準我建造王府就行了。”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能將地址選在密集的住戶區，也不能大麵積拆遷，動蕩民生。”姬栩栩也沒過多阻止。

    隻要不讓她掏錢，不影響朝堂和民生，許成業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那就多謝陛下了，等我選好地方，再來告訴陛下。”

    許成業本也沒想讓別人幫忙建造，如果交給別人建造，不知道要造成什麽樣子，萬一是個豆腐渣，哪天睡醒了別再把自己砸死。

    自己住的地方還是要自己造才安心，反正他要人有人，要錢也有點錢。

    “對了，在王府建好之前，臣還要在宮裏叨擾陛下。”

    “朕可以給你在宮外找個好宅院先住著，朕掏錢。”一個宅院的錢，姬栩栩還是出的起的。

    “那多浪費啊，臣還是暫時住在宮裏比較好。”許成業回絕了。

    考慮到每天晨練還要秋老指導，他暫時不會搬離皇宮。

    “都行，你愛咋滴咋滴。”姬栩栩無奈的歎了口氣。

    經過這一個多月，姬栩栩也逐漸認清了自己的地位。

    目前，她還抽不出手來對付許成業，現在又有把柄在他手上抓著，許成業有什麽要求她也隻能應著。

    當然，前提是不能觸及她所能忍受的底線。

    許成業心滿意足的離開後，姬栩栩歎了口氣，“哎，早知道當初就明麵上治工部的罪了，也不至於現在這麽被動。”

    上官君雅也是無奈一笑，“我們當時也是考慮到平衡各方勢力，不至於讓各方將矛頭指向陛下，才選出了暗殺這一最優的計劃。”

    “是啊！”姬栩栩又歎息一聲，“哎，當時誰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許成業來，而且還如此難對付。”

    沒過一會兒，姬栩栩收拾了一下情緒，“來人，把洪卿請來吧。”

    修築北方防禦工事的計劃刻不容緩，根本沒時間留給她在這後悔過往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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