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華見夜淩雲一臉勢在必得的樣子，不禁問道：“皇兄你為何如此篤定能將秦慕顏帶回皇宮？”

    夜淩雲看了夜淩華一眼，唇角帶著一抹幽深的弧度：“皇兄自有辦法。”

    看出夜淩雲不想多說，夜淩華也不敢問了，心底猶豫少時，她還是忍不住道：“皇兄，秦慕顏不會喜歡你的，你就算將她強帶回宮中，隻怕她也不會老實留在這裏，還會得罪戰天穆，引起兩國矛盾。”

    夜淩雲抬眼深深看著夜淩華，忽然笑了一聲：“朕的好皇妹，你不是很喜歡戰天穆嗎？朕將秦慕顏帶回皇宮，你便有機會得到戰天穆，不好嗎？”

    夜淩華急忙搖頭，一提到戰天穆，她就會想到戰天穆殺人的場景，眼底滿是恐懼：“皇兄，我早就不喜歡戰天穆了，你不知道，戰天穆就是個瘋子，你抓了秦慕顏，他一定會報複我們的！”

    夜淩雲眼中神情充滿不屑，他起身緩緩走到夜淩華麵前，抬手揉了揉夜淩華的頭發：“淩華，這裏是大順國，是朕的國土，若戰天穆不識時務，你以為朕還會讓他回北周國嗎？”

    若戰天穆還是太子，或許此事不好辦，但上天助他，戰天穆自請廢太子，如今他隻是北周國王爺，就算戰天穆死在大順國也沒什麽。

    夜淩華看到夜淩雲眼底閃過的攝人殺意，她渾身忍不出發顫，低聲喃喃道：“可是戰天穆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淩華。”夜淩雲盯著夜淩華的目光沉下去：“朕很快就能得到想要的女人，你不為朕高興嗎？”

    夜淩華麵色猶豫，眼底浮現憂色，她看著夜淩雲小聲說道：“我隻是擔心皇兄，我親眼看到過戰天穆殺人的樣子，皇兄你相信我，戰天穆真的是個瘋子……”

    “好了。”夜淩雲不想被夜淩華擾了好心情，他收回手道：“你回去吧，等朕將婉妃接回宮中，你若願意，就同婉妃說說話，畢竟你們也算熟識。”

    夜淩華張了張嘴，最終低下頭：“是，臣妹告退。”

    走了兩步，夜淩華想到什麽回頭，猶豫著問道：“皇兄，你將秦慕顏帶回宮中後，會殺了夜焱嗎？”

    夜淩雲皺眉，眼底是無情寒意：“朕還要用夜焱來牽製秦慕顏，暫時不會殺他。”

    夜淩華輕籲了口氣，接著便聽夜淩雲突然問道：“淩華，你最近倒是挺關心那個夜焱。”

    夜淩華神情一緊，急忙道：“沒有，我怎會關心那個犯人？我恨不得殺了他才能泄心頭之恨！”

    夜淩雲淡淡看了夜淩華一眼，神情溫緩：“放心，等婉妃進宮後，朕一定會讓皇妹出這口惡氣。”

    夜淩華不敢再看夜淩雲的眼睛，她低下頭應了聲是，而後退出了禦書房。

    回去的路上，夜淩華神情怔忪，等快來到自己的宮殿，她卻忽然停下。

    “去天牢！”夜淩華說完，轉身便走。

    身後跟著的宮女快步跟上，她們也不知道公主近日為何總是往天牢那個陰森的地方跑，但也隻能跟上。

    來到天牢，夜淩華順利見到夜焱。

    如往日一樣，夜焱仍舊被關在水牢內，在他的旁邊水車一直在轉動，時不時便會有冷冽刺骨的水將夜焱從頭澆灌個遍。

    獄卒顯然已經習慣夜淩華來這裏，他剛要退下，夜淩華突然道：“將那水車停下。”

    獄卒猶豫一瞬，還是照做了。

    水車停下，夜焱也就不會被冷水澆灌，但即便如此，被關了這麽些時日的夜焱，整個人已經虛弱得不行。

    他麵色慘白如紙，若非胸口的微弱起伏，甚至都會以為他已經沒了氣息。

    但夜淩華知道，夜焱不會死，因為夜淩雲吩咐人每日都會給夜焱灌湯藥，以來吊住他的命。

    夜焱垂著頭，緊閉雙眼，也不說話，看上去和死了也沒兩樣。

    夜淩華讓獄卒和宮女都出去，她一個站在水牢邊，看著夜焱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喂，你醒著嗎？”

    水牢內安靜無聲，夜焱當然也沒有回答。

    不過夜淩華卻知道夜焱肯定醒著，她冷哼一聲：“本宮今天來是告訴你一個消息。”

    “皇兄已經有秦慕顏的消息了。”

    這一次，沒有任何動靜的夜焱終於動了動，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張慘白的麵容，許是因為泡在水裏時間太長，那半張布滿疤痕的麵頰看上去愈發的可怖，但這遠不及他眼底的冰寒。

    “夜淩雲那個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夜焱嘶吼著。

    縱使夜淩華時常來看夜焱，但還是被夜焱這模樣嚇到了。她腳下不禁後退兩步，張口便道：“你大膽！敢罵皇兄！”

    夜焱渾身肌肉緊繃，他想要掙脫鎖鏈，可終究什麽都做不了，隻眼底的恨意愈發深沉。

    “你被關在這裏，也隻能無能狂怒。”夜淩華心底也不知怎麽想的，看到夜焱自己被關著，還如此關心秦慕顏，就認不出諷刺：“皇兄說了，他很快就能將秦慕顏接進皇宮，還會封她為婉妃。”

    “畜生！畜生！”夜焱奮力掙紮，嘴裏怒罵著，眼底的恨意愈加瘋狂。

    夜淩華被他這模樣嚇到了，平日裏，夜焱總是安靜宛如死人一般，現在卻像個瘋子。

    “夜焱！你若再辱罵皇兄，本宮就殺了你！”夜淩華怒斥道。

    然而夜焱卻並不理夜淩華，他奮力掙紮，即便知道自己掙脫不出，但那張麵容上的憤恨殺意，卻十分可怖。

    夜淩華又後退幾步，獄卒聽到水牢內的動靜，快步趕來，看到夜焱又發瘋，獄卒忙道：“公主您快離開這裏，讓奴才來給這個瘋子一點教訓。”

    獄卒很快打開了水車，緊接著便有人拿著鞭子開始抽/打夜焱。

    ‘啪啪’的鞭打聲響徹牢內，夜焱沒有一聲痛叫，隻是被鞭打一次，他的怒罵聲便越是響亮，直至最後他聲音嘶啞，暈過去。

    夜淩華沒有離開，她站在水牢外，看著水牢內垂下頭的夜焱，心底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讓她憋悶又難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