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雲並未昏迷太久，當天晚上便醒了。

    於氏和夜淩華一直守在床邊，見夜淩雲睜眼，二人忙喚來太醫為夜淩雲查看。

    等太醫診過脈後，說道：“皇後娘娘，公主殿下放心，皇上的脈象已經平穩，隻要每日服藥，很快便能康複。”

    夜淩華高興的看向夜淩雲：“太好了，皇兄你一定好好休養。”

    然而夜淩雲神色冷漠，他抬手避開夜淩華的手，撐著床榻坐起身。

    夜淩華神色委屈，她咬著唇低聲道：“皇兄，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私自前往隔離地，可是我也是為了你好啊，那些感染病情的百姓已經康複，現在所有人都說是皇兄英明神武，才救了他們的命。”

    “皇兄就看在我也幫了忙的份兒上，原諒我吧？”

    夜淩華是任性，但還沒有傻到一直同夜淩雲作對。

    於氏也附和道：“是啊皇上，公主她雖然做了錯事，但那些百姓都已康複，這是大好事。”

    夜淩雲閉上眼睛，眉心緊擰，沉聲道：“朕要一個人待會兒，你們都出去！”

    夜淩華和於氏不敢抗旨，隻能離去。

    來到門外，夜淩華又回頭看了一眼殿門，低聲呢喃：“秦慕顏已經走了，興許永遠也不會來到大順國，希望皇兄可以想通。”

    於氏心中自然是高興的，沒有了秦慕顏，她便沒了威脅。

    “皇上一定會明白的。”

    寢殿內的夜淩雲閉眼沉思，麵色雖難看，但已經沒有白日那般瘋魔。

    現在想來當時的他也真的是氣瘋了，但一想到就快到手的人就這樣又失去了，他心中便刺痛般地難受。

    “來人！”

    太監快步進了殿中，夜淩雲放下手，冷聲道：“徐堅呢？”

    “回皇上，徐大人已經自請進了天牢。”

    “……”

    夜淩雲冷笑一聲，徐堅同高從竟都抗旨，簡直罪該萬死！

    “歐陽嘉藝和古晏如何了？”夜淩雲又問道。

    太監猶豫一瞬，小心翼翼回道：“回稟皇上，他們仍關在天牢內，隻是……”

    夜淩雲抬眼麵色難看問道：“隻是什麽？”

    “城外有許多百姓跪下請願，請求皇上放了歐陽夫人和古古晏。”

    夜淩雲死死盯著那名太監，幹裂的唇角卻突然勾起一抹冰涼的笑意，接著笑聲越來越大，直嚇得那太監冷汗涔涔。

    “秦慕顏啊秦慕顏，你當真以為那些百姓就可以阻止朕殺了他們嗎？”

    “去準備筆墨紙硯，朕要親自下旨將那二人賜死！”

    太監卻不敢動，他顫巍巍抬頭看著夜淩雲說：“皇上，城外跪著的百姓極多，隻怕還驚動了朝臣，若是此刻將人賜死，隻怕不好收場啊。”

    夜淩雲狠狠擰眉，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請願！

    然等夜淩雲到了城門口看到下方黑壓壓的一片人，也震驚不已。

    他想到會有百姓請願，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

    那城門首領趕忙回稟，隻道這些百姓除卻一些染病的百姓，其他人皆是都城內自發來請願的百姓。

    “城中傳言是歐陽夫人和古晏找到神藥，才能醫治好那些百姓，所以……”

    夜淩雲盯著那些百姓，麵色陰雲密布，卻是笑也笑不出來了。

    “皇上……”首領額頭冒冷汗，低聲問道：“可要屬下將這些人趕走？”

    雖是這樣問，但其實他們都知道，若真動武將百姓趕走，那麽勢必會引得百姓不滿。

    夜淩雲雙手緊握成拳，嗬，難怪秦慕顏敢放心地離開，原來他們早留了後手，這些人明明都是大順國的百姓，是他的子民，現在竟然同他作對。

    他當然可以下旨將這些人趕走，可往後呢？秦慕顏是料定他現在動不得這些百姓，又困於朝臣紛爭！

    “好！好得很！”

    夜淩雲心底又氣又恨，可不得不說他心底深處還有那麽一絲佩服，這讓他對想要得到秦慕顏的心思愈發強烈！

    可偏偏又讓他快要得到時失去，簡直該死！

    眼看夜淩雲神情愈發難看，首領和其他侍衛也不敢多話，隻能等著夜淩雲吩咐。

    終於，夜淩雲出聲。

    “去將歐陽嘉藝和古晏放了！”

    首領聞言飛快看了夜淩雲一眼，而後忙道：“是！屬下這就去！”

    很快，歐陽夫人和古晏便被帶出天牢。

    “皇上下旨，放你們二人歸家，快走吧。”

    歐陽夫人和古晏對視一眼，二人眼底滿是後怕。

    本以為他們會殞命於此，沒想到竟還能走出天牢。

    等他們回到府上，才知道百姓請願一事。

    “是顏兒。”歐陽夫人感歎般地說道：“一定是顏兒留了一手，那些百姓才會為我們二人請願。”

    夜淩雲不能違背民心，所以隻能放了他們二人。

    “歐陽夫人，公子，皇上暫時放過你們，日後會不會再找個其他理由將你們關起來？”

    古晏沉思著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夜淩雲的目標是秦慕顏，如今他失敗了，定然不會甘心。

    歐陽夫人家也是如此想，麵色也跟著沉下來。

    古晏忽然道：“歐陽夫人，我在北周國有有些產業，不如我們一起去北周國吧？”

    歐陽夫人一愣，怔怔道：“去北周國？”

    “是啊。”古晏點頭，認真道：“我娘已經過世，也或許她永遠都不會回來，我將夫人當作親人，夫人應該也是如此，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去北周國。”

    歐陽夫人一生未婚，無子無女，自是到哪裏都行，而且去了北周國，還能見到秦慕顏和夜焱，隻是……

    一想到要離開這個她自幼長大的國家，心底到底還是有些不舍。

    “歐陽夫人若是心中不舍，等過幾年，我們可以在悄悄回來看一看。”古晏道。

    歐陽夫人深吸一口氣，看著古晏道：“沒什麽好留戀的，這裏除卻以前的回憶便再無其他，我願意同你去北周國。”

    古晏高興道：“好，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

    古晏在北周國有宅子有生意，雖然這次離開可能幾年都不會回來，但還是不能大張旗鼓地手勢行禮，於是便簡單收拾一番。

    未免會有麻煩，他們連夜便坐上馬車離開了都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