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貴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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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浚應付完梁東峰之後,便自己叫了代駕離開了皇朝國際。
次日清晨,肖浚起身下樓準備去街對麵吃早點時,發現了王胖子的天籟汽車停在了自己茶樓的邊上。
王胖子正蜷縮在駕駛位呼呼大睡著,副駕駛也躺著一個人,戴著一副歪著的眼鏡,臉上貼滿了創可貼,看上去滑稽可笑。肖浚認出就是兩三天前那個被他打慘的眼鏡男。
肖浚用腳踢了一下王胖子的車門,王胖子驚醒後揉著惺忪的眼睛搖下車窗。
肖浚披上拿在手裏的黑色皮夾克,對著王胖子冷笑道“王哥這麽早就送人來給我再打一頓?”
王胖子趕忙推醒躺在邊上的眼鏡男,兩人下車後,眼鏡男鞠躬行了個大禮,端正好眼鏡後說道“肖總,我今天來是給您道歉的,那天不知道是您本人,我們做錯了!回去後我們被四爺罵了。我向您自我介紹下,我叫趙文文,呂氏集團部門經理。”
王胖子補充道“現在我們都知道了,您不是一般的主,您是狠角色!四爺佩服你這樣有勇氣的年輕人,我們今天來邀請你和四爺一起吃個飯!所謂英雄不打不相識!老前輩也想見見你!”
肖浚點點頭表示同意,沒有留他們,自己先行去吃早飯了。
王胖子和趙文文也沒再停留直接回去給呂四爺匯報去了。
肖浚為什麽直接就接受了呂四爺的邀請?對於這樣先兵後禮的人,他也是頭一次遇見。但呂四爺的名聲之大一定不是空穴來風,這次約見,他必須要去。那次欣萊廠區門口被圍堵,他明白也隻是呂四爺對他的一次試探而已,如果真的想至自己於死地,這個階段,他的實力還遠不及呂四爺。
中國人談事,飯局是最好的媒介平台。能商量不能商量,重要的結論都在飯局上便有了定數。而這一場飯局,肖浚也意識到這定是一場險象環生的飯局,他決定自己先去單刀赴會!
按著王胖子發來的導航地址,肖浚來到了城北的一個偏僻鄉野,肖浚把車子開進了一片四麵環水的農場,悠然安靜的周邊環境讓人根本聯想不到這是呂四爺的會所據點。直到車子開到路頭,一麵青瓦疊層的戶外屏風石牆擋住了去路,石牆之上印著一塊防腐木板,上麵刻著俊秀的四個柳體字和貴莊園。
肖浚下車後,來到石牆後,一棟江南白牆黑瓦的庭院建築引入眼前。庭院正門打開著,裏麵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老人正在逗著鳥籠裏的鸚鵡。他用餘光掃到了門口站著的肖浚,轉身走到門口將肖浚迎了進來。
“二爺的賢侄,肖浚!好帥氣的男孩子!”
這個老人正是呂四爺本人,他雙手拉著肖浚的手打量著。
呂四爺吩咐門口的服務員準備飯菜,把肖浚拉到屋裏飯桌邊上的茶盤前坐下,他繼續說道“你知道我沒見過你,王經理之前和我提起過你要做我客戶的事,你也知道,天底下誰都不會讓自己隨便搶走生意的,麵子掛不住,下麵人也會不服。但是,你經過了考驗,老頭我佩服你的魄力和勇氣,後生可畏!我今天喊你來,要好好和你聊聊我們合作的事!”
商場之中,為了盈利,同行爭搶客戶本是常事,而用黑道手段去阻止同行的競爭行為卻是蠻橫的做法。但經過呂四爺慢條細理地一說,弄的仿佛肖浚失了禮數一般。
肖浚明白這麽大年紀還掌舵著一個集團的老人,一定也是謀深似海的老狐狸。
肖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遞給呂四爺一根香煙。
“四爺大名久聞,四爺下麵的小兄弟也很精神。我肖浚是個粗人,做事比較直接,一開始就動了你的蛋糕,但我事先也讓王哥和你說了,你這邊直接安排兄弟們也教育過我了,我今天來也想上下第二節課。”
肖浚點上自己的香煙,靠著太師椅胳膊搭在扶手上中氣十足地回了呂四爺的話。
呂四爺自己點上肖浚遞過的香煙,打心底佩服眼前這個小夥子。在昆城工業廢料回收這一片,還沒有幾個人不忌憚他的名聲的。就算當年肖二爺做的風生水起的時候,也是從未在工業廢料回收這一塊進行任何業務活動,呂四爺在圈子裏是靠黑手斷拿下的江山。要是別的人現在在呂四爺麵前像肖浚一樣的說話方式,估計茶沒喝完就已經到莊園前麵的魚塘裏麵喂魚了。但呂四爺知道,眼前的青年絕對不是一般的莽夫庸才,他如此有底氣的回話,一定也是有他自己的底氣。
呂四爺對於肖浚說出的話,並未顯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再次打量了下肖浚,肖浚淡定地看著呂四爺。呂四爺點著頭,又搖搖頭。
“肖老弟,你應該當過兵吧,看你身體端正,走路規矩,麵相也是帥氣中剛毅十足!我以前也是軍人,在甘肅當過兵。當過兵的人就是和沒當過兵的人不一樣,我要是早知道你當過兵,我也不會安排幾個毛頭小子去找你。”
呂四爺說完話,便讓服務員啟菜,這時屋外也進來了幾個人。除了王胖子和趙文文,還有一個女子也隨在他們身後走了進來。
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撲進肖浚的麵前,女子進門看見了肖浚坐在茶盤邊,她把垂下的發髻撥到耳後,露出了白皙的臉龐。肖浚也抬頭看到了眼前的女子,女子清純可人,一身休閑運動服蓋不住她完美的曲線身材。而女子走過她的身邊,卻並沒有正眼看他一眼。肖浚的心頭一縮,感覺血液一下子衝到了腦袋,這種感覺陌生極了。
幾人圍著餐桌坐下,經過呂四爺的介紹,肖浚了解到穿運動服的女子是呂四爺的閨女呂子逸,剛從大學畢業回來,目前還沒有工作。而被他打的滿臉傷口的趙文文,卻是呂四爺的上門女婿,呂子逸的未婚夫。
呂四爺讓呂子逸向肖浚敬酒,呂子逸看了眼肖浚,眼前的這個青年卻是一副好麵容,濃眉如劍,目光炯炯,挺闊的鼻梁和漫畫般的輪廓的臉龐著實讓她在內心小鹿直撞。
但她很快便平靜下來,這些年,她雖然從來不過問父親的生意,但是她卻一直了解,凡是來過她家裏的外人,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所以在她心裏,眼前的這個人,也就是光有一副好皮囊而已的小流氓。
她起身隻是象征性地敬了下酒,對著呂四爺說道“沒事我先回去了,我今天順道來就是跟你說下我這兩天要去參加上海的鋼琴邀請賽,我來家裏拿點出場用的衣服。”
呂四爺見狀,瞪了一眼自己女兒,示意她暫時不要離開。
呂四爺待女兒坐定,和肖浚正式談起了合作。
呂四爺給出了好幾個合作方案,肖浚選擇了一條對互相都不算吃虧的方案。他也知道,如果要做好欣萊以及以後這個行業的其它客戶,他不可能繞得開呂四爺這個盤根大樹。所以,能合作,還得合作。
飯桌上,呂四爺給肖浚講了他過去的那些血雨腥風的故事,現在他年紀大了,隻想過過閑雲野鶴的安靜日子,打打殺殺的歲月不願再繼續下去了。尤其這一次他安排的阻攔肖浚搶奪自己生意的手段,他說自己也覺得那個時代過去了,後生要出頭,老人應該給機會。
肖浚也覺得呂四爺講的真誠,午餐完畢,肖浚也要回自己的茶樓辦公,處理一些事情,便不再多作停留,自己一人離開院子走到莊園外麵。
肖浚站在車子前,點上一根煙,看著圍著莊園的環形水塘。天空雲朵皚皚堆積,秋日的風大片大片的鼓動著水塘邊的野草。水邊還坐著七八個人圍著釣魚,他笑著自語道“這麽大的風能釣到個毛線魚麽?”
剛自言自語完,肖浚突然意識到情形不對!
合貴莊園裏突然傳來一聲槍響,而後緊接而來的便是女人的尖叫聲,從音色聽來,正是呂四爺的女兒呂子逸的聲音!
肖浚趕忙衝進了院子裏,眼前的一幕讓肖浚不禁膽寒!
剛剛還在一起吃飯的呂四爺這時候正趴在自己的鳥籠下麵,在他頭部有著一個碗口大小的缺口,模糊的腥紅液體還在汩汩地向外流著。站在門口的趙文文正拿著一隻手槍對著趴在地上的呂四爺!
腦部如此碩大的傷口,人是瞬間斃命的,趙文文見肖浚進到了院子裏,舉起槍口又對準了肖浚。
肖浚本能的迅速藏起身子到了門後,子彈就在這時也在趙文文扣動扳機的時候射了出來。這把手槍是走私過來的大火力烏克蘭製手槍,威力巨大!子彈直接穿過了厚重的鬆木門板,碎裂的木頭碎屑崩在了肖浚身上,肖浚的皮夾克都被劃出了好幾道口子!
本來以為這場飯局會存在被呂四爺下套的危險,誰知道卻是被前幾天晚上被自己打慘的眼鏡挫男弄個措手不及!也可憐了呂四爺,活著時候也算江湖一霸,幾乎都是他拿捏別人,誰能料到在最後卻死在了自己招來的上門女婿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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