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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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肚子裏光華一閃,是被扯下積分手環的金石給傳送了出去。
妖族隻剩五人,再想著對時絨群起而攻之,為時已晚。
但成功帶走一個人,還看了一場好戲,唐文覺得不虧。
被程金金按在地上,扯下手環時,還衝著金友安直咧嘴“嘖,你兄弟可是被她一腳踹出局的,這你能忍?擱我我都得削了她哈哈哈哈!”
離間計,哪怕再低級明顯的,隻要打到了人的痛點,那就是會起效用的。
人族世家天驕的公子,最看重的不就是那點臉麵和尊嚴?
金友安按著血淋淋的傷口,麵沉如水,沒有回應。
唐文想他是聽進去了,心中得意不錯啊阿文,會動腦子玩攻心了!
……
收割最後的殘兵隻花了半刻鍾,但最後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時絨消耗過甚,體內的靈氣已然枯竭,本以為對方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上去同那小妖肉搏時,他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製的玩意。
藍光乍現,
時絨反應極快地側身,身體的速度卻跟不上,眼睜睜任那光束邊緣衝到了她的肩膀。
“啊!”
白亦忽然出聲,嚇了李玉一大跳。
眼見雲隱仙府的人就要把零散的小妖們收拾幹淨了,他害怕等人家回過神來,會計較時亦抽簽選人的過錯,壓低嗓音“咱們是不是該溜了?他們受了傷,應該一時半會不會趕路。咱們可以趁機走到前頭去,離他們遠一點……”
但“犯事兒”的人根本沒聽進他的話去,隻等最後一個小妖被送走,立馬拂袖起身,快步朝雲隱仙府的人走了過去。
李玉“?!!”
天爺喲,你又要幹啥啊?!!
……
傷到時絨的是一個自製的小法器。
上頭銘刻的陣法簡陋,中間鑲嵌了一塊靈石做能量源,可以在出其不意的時候激發偷襲,能量堪比築基後期一擊。
時絨翻來覆去看了一圈,將那小法器收進乾坤囊。
再一轉頭,就對上了自家師尊微紅的雙眸。
時絨渾身一緊,
肩膀上的傷都沒他這個表情穿透力強。
白亦“坐下,我看看傷。”
時絨立時老實了,規規矩矩地盤膝坐在沙灘上,還嘿嘿地寬慰了句“放心,我躲開了,沒傷著什麽。”
……
權音是金友安小隊裏的丹修,應該在戰後及時揪住隊友。
但這會兒她也已經躺下了,卻不能放著傷重得最嚴重的金友安不管。眼瞅著那美人散修在戰後第一時間便靠了過來,以為他是同行,大呼了一聲“先救金友安。他傷得最重,再不包紮,恐怕隻能退賽了!”
然後就看到那疑似同行的散修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堆瓶瓶罐罐以及大量潔淨的紗布。
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給時絨處理了,一道剛剛見血的擦傷。
權音“???”
哈?
我不懂。
扶著氣若遊絲的金友安,以為那散修沒聽見,正要再喚。
金友安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麵白如紙,一雙眸卻異常執著地盯緊了那垂眸小心給時絨上藥的散仙。
嘴唇哆嗦了兩下,問“你、你對時絨這個名字,可有印象?”
不知他一個在昏迷休克邊緣的人,怎麽還有心思去問別人的事“各大峰主乃至長老門下,都沒聽說過姓時的天驕弟子,或許隻是出身寒門,從弟子峰選上來的……”
並不知道時不時協助他的暗器是誰所發,混戰的場麵太亂,他以一敵多,根本無暇分心,“那姑娘除了身法好些,似乎也沒有特別之處?”
弟子峰……
可弟子峰是金氏管轄的啊,若是從弟子峰裏選出的弟子,他怎麽會不知情?
據聞,時絨是臨時頂替上來的,由掌門親自提名。
一個築基後期,他還以為隻是隨便塞進來濫竽充數的……
但他依稀還記得,十年之前,清慈道君挑了個剛入門的孩子入浮華山。
因道君不喜鋪張,正經的拜師宴都沒辦。知道此事的人雖多,卻沒幾個人真正見過那個孩子,曉得她的名字……
金友安是極少接觸到此事的當事人之一。
當年清慈道君有意收徒,他父親便花了大價錢,想法設法地要將他送到道君麵前。
玉霄殿前,他焚香沐浴,三跪九叩,在殿前跪足了三日,結果清慈道君麵都沒露。
外頭人傳來消息,說道君已經收了徒弟,三靈根的資質。
名叫時絨。
冷風一度,金友安驟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顫抖不止。
血流成河也顧不上了,死死看著那個名叫時亦的散仙。
他甚至沒有改換太多容貌,
但誰會相信,一尊宛如九天之上神佛的存在,會紆尊降貴地來到這小小的青雲會,看小輩們胡鬧?
如果他的愛徒在此,那麽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金友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可他之前都對時絨做了什麽?
羞愧,恐懼。
他肝膽欲裂,恨不得一閉眼昏死過去,逃避現實。
……
白亦給時絨打上蝴蝶結繃帶後,便坐在她身旁,沒再動了。
權音因超高的職業素養,掙紮著爬了起來,又好脾氣地問白亦“可以幫忙一起救助傷員嗎?”
白亦從容微笑“我不會。”
權音“……”
金友安“……”
權音“那是否能借一下丹藥呢?”
白亦“用完了。”
權音“我用積分跟你換呢?”
白亦“用不上。”
權音無話可說,臭著一張臉跑到金友安麵前。
嘀嘀咕咕“什麽啊,我剛看到明明有很多的。這人油鹽不進,我看就是故意……”
滿身冷汗、瀕臨休克的金友安聞言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豁然起身,一把捂住了權音的嘴。
迅速消瘦下去的臉,襯著那雙亮得發光的眸,有種莫名詭異的恐怖感。
金友安嘶啞著嗓音“別亂說話!人家說沒有就沒有,何必要抱怨!”
權音“?”
你瞎嗎?
兩人的交談聲音微弱,卻還是給白亦聽到了。
側眸往這裏看了一眼。
金友安猝不及防對上大佬的視線,悚然一驚,感覺自己天靈蓋都裂了。
昏死之前內心唯一的想法捅了大簍子了。
……
時絨知道白亦不給權音丹藥,是因為會影響到比賽。
且從他芥子空間裏麵拿出來的丹藥,就沒有低於五品的,掏出來擱誰誰都得懵。
事情不便直接解釋,時絨隻能選擇忽略那些背後射來的,幽怨的目光,略感愧疚。
想起來,叫住一瘸一拐從她麵前過去的宴安。
抬手將一根發簪拋給了他。
宴安踉蹌著接住了“?”
時絨“送你的。”
宴安頂著滿臉血痂,懵逼了“啊這……”
時絨“金石頭上薅的,不用白不用。”
宴安鬆了口氣,笑嘻嘻把簪子往頭上一插“雖然小爺從不用別人的東西,但這會兒也沒得挑了。”毫不顧忌地給她拋了個媚眼,“謝了啊~”
時絨扛不住那個,
皺著眉轉向師尊,打算洗洗眼睛。
便聽得耳邊白亦幽幽歎了口氣“唉,真好啊。”
怪腔怪調地“真羨慕你們隊友之間出生入死的感情,到了那種緊要關頭,還記得給人家薅簪子呢。”
時絨頭皮一麻。
來了,
這熟悉的語調,他要來搞她的心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