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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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無傷,&bsp&bsp而七竅流血?

    這聽著可太蹊蹺了。

    時絨看向白亦,對方也是一臉凝重。

    時絨心下默默將事情捋了一道,又笑著問“不知大娘之前好心收斂我父親屍身的時候,&bsp&bsp可有在他身上尋著什麽遺物?我此回回來,是想找尋自己身世的,&bsp&bsp隻要能有一點蛛絲馬跡,&bsp&bsp也萬分感謝了。”

    “這不是大娘有私心,&bsp&bsp實在是先尋著他的是獵戶,&bsp&bsp他們是刀口舔血的人,說忌諱不過是無利可圖。若有什麽值錢的東西,&bsp&bsp早給摸去了……”

    趙大娘歎著氣,凝神想了想。眼珠子一定,&bsp&bsp讓時絨且等等,自己回了屋去,&bsp&bsp一通翻找。

    ……

    趁著大娘離開,&bsp&bsp時絨湊到白亦跟前小聲道“師尊,&bsp&bsp那樣的死狀,不會是死於奪舍吧?”

    如此推斷,&bsp&bsp隻是其中一種可能。

    事情過去得太久,又沒有實證,&bsp&bsp隻能大膽假設,&bsp&bsp一一推論。

    “若真是如此,&bsp&bsp事情反倒能串起來了。你看啊,先是家中起火,&bsp&bsp失蹤的父親被誤以為身亡。緊接著三日之後,&bsp&bsp女兒無故死去,&bsp&bsp由我重生而來。而我蘇醒之時感到一股神識在攻擊我,&bsp&bsp卻被我反殺,最後就是這位父親的屍身被發現,且可能因為奪舍失敗而身亡……以上種種聯係起來,都是能說通的。那一把火就是佐證,是他為了奪舍,假死脫身做的掩飾?”

    時絨摸著下巴,頓了頓,又覺得奇怪“可哪兒有父親會奪舍女兒的。而且他何必奪舍原身?原身年幼沒有修為,還是一三靈根,這不是賠本的買賣?”

    “或許他另有所圖。”白亦淡淡,“且不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那是不是你原身的父親還不好說呢。幾日屍身不腐就證明他必然是個修行之人,而修為已經至金丹期以上。這樣一個人,毫無動靜地死在一個隻有獵戶的偏僻小山村裏,自己作死,奪舍而亡的可能性極大。”

    “但咱們的目的不是來破案的,而是來查為何你的命格會和原身綁在一起。如今你二人之間,又多了一個疑似奪舍之人,或許他曾經做了什麽,才是問題的關鍵。”

    ……

    兩人湊在一起說著話,趙大娘翻箱倒櫃之後挑簾從裏屋走出來。

    興衝衝地“幸虧沒丟!”

    “這是你家失火的時候,有人從火場裏頭找出來的。”

    她手裏捧著的是塊鐵牌子,半截被火燎得焦黑,半截完好如新,正麵寫著一個大大的青字。“說是你爹常帶在身上之物,片刻不離身的,我們這才以為他死在了火場之中。我那時收留了你,又看你爹也沒留下什麽物件,就將這不值錢的鐵牌要了過來,想給你日後留個念想。後來你跟大神仙走時,人還是渾渾噩噩的,我怕你再受刺激,便沒拿出來。”

    字字句句,都是關懷。

    原身遭難之際,能得陌生人如此大的善意,實是幸運。

    時絨心下動容,千感萬謝地接了過來。

    轉而問白亦“師尊可認得此物?”

    白亦視線在上掃了眼,微微蹙起眉“青雲侍?”

    ……

    鍋裏熱的饅頭好了,趙大娘熱情留兩人下來吃飯,

    時絨謝過,說師門的人還在不遠處等待,得早些趕回去,就不耽擱了。

    趙大娘兒女都在離陽城裏謀生,剩她一人在山村之中,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

    好難得見到故人,心中不舍,把人送到村口,好賴塞了兩個饅頭給她“大娘做的饅頭可好吃哩,你留著兩個做幹糧,同你師尊在路上吃吧!&bsp&bsp”

    時絨“……”

    時絨沒爭辯說自己已經辟穀,聞言聽話地咬了一口饅頭。入口又香又軟,直呼“唔,好吃!”哄得大娘笑得見牙不見眼。

    她身上沒有銀錢,便要給些靈石給大娘,以謝當年援手之恩。

    趙大娘不肯收,連連擺手“我也就給你吃過兩頓粗茶淡飯,哪值當這麽多靈石?收了良心會不安的。”

    時絨笑笑沒有強求。

    趙大娘返回家中時,才看見屋內桌上留了不少靈石和幾件防身和避寒避暑、乃至驅蟲的小法器。

    住在山裏,正好實用。

    趙大娘又驚又是感動“……這孩子,真是!”

    ……

    時絨嫌自己禦劍慢,還費力氣。

    厚著臉皮跳上了師尊的飛劍,扒拉著師尊的袖子,讓他帶著自己。

    神情無賴,就差沒上手抱他大腿了,仰著腦袋問“師尊說的青雲侍是什麽?聽上去仿佛也和青雲會有關?”

    白亦拿她沒辦法,隻得給她占便宜,任勞任怨地帶著她飛。

    起劍禦空,低聲應“自然是有關的。”

    青雲學府百年之前初建,因是人族一手促成,萬族聯盟協理,將學府建立在人族地域的邊界西南蜀地。

    蜀地多山,道路不通,故相對閉塞滯後,人煙稀少。

    一座頂級學府在這拔地而起,原本毫無修行門派根基的蜀地,頓時成了整個中州的香饃饃。

    吃到最大紅利的,是當地的散仙。

    他們自願投靠了青雲學府,發誓效忠,成為了第一代青雲侍。所做的,就是負責青雲每十年一屆,三百學子的起居生活和青雲學府的維護工作。

    說上去是為奴為婢,名聲不好聽,可到底是萬族之中最頂尖的天驕近侍。

    一人得道,則雞犬升天。不少青雲侍因天驕隨手扶持而發家,逐漸成了當地世家。

    ……

    “三千青雲侍,每人的身份都是登記造冊的。缺了一塊,缺的是誰,到了青雲學府一查便知。”

    時絨到現在仍是迷迷糊糊的,她對命理之說一竅不通“若是知道他是誰,就能解開我的炮灰命格嗎?”

    白亦禦劍迎著風,眸光淡淡看向遠方,從趙大娘家出來起,他的心情瞧著便不太好。

    師尊麵無表情的時候,頭發絲兒都是冷的,

    沒有了尋常時候的平易近人,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高人風範,叫人不敢褻瀆“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為何原身的命格會與你纏在一起。哪怕逆天改命地奪舍,也沒有搶人命格一說。”

    星盤之上,一顆星子一條線,若有人強改命格,撞去人家的軌跡上,那便是一生一死。

    生者向前延續,死者黯淡,重新跌入三千輪回。

    沒有二者並走,生者走向死者原定軌跡一說。

    “可多了這麽一個青雲侍,倒給了我一些思路。”

    時絨趕緊拉住高人師尊的褲腿兒,期待“嗯?”

    “若他是青雲侍。則頗有可能是一資質平平,年老體衰卻因主家的庇護,用藥物或功法堆積起來金丹期乃至元嬰,這樣的人,是不敢強行奪舍的。”

    奪舍之法,對神識的要求很高,一著不慎就是兩敗俱傷,哪兒是區區元嬰期就敢用的。主動掠奪者少說得到分神境,才有六成的把握,強行融合他人的身軀。

    若奪舍的門檻隻有金丹元嬰那麽低,這世上早亂了。

    “但孩子長期在他手裏攥著,那他便有機會可以多操作一點東西。比如……”他難受地看時絨一眼,隱忍著道,“慢慢將人的三魂六魄,一道道地抽出來,抽到隻剩下一魄,奪舍時所受的抵抗與反噬便少多了。”

    時絨臉上的笑容淡下來。

    白亦又道,“命格是隨著魂魄走。若她的殘魂為人拘起封印,沒有落入輪回。而你本是其他位麵的外來客,是這一星盤之上不該出現的存在,命格飄忽,便真有可能在陰差陽錯之下與她的命格攪合在一起。”

    “若真是如此,那麽找到被這位青雲侍封印的,原身的魂魄,讓其入輪回,便能讓你擺脫炮灰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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