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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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瞳孔一縮,&bsp&bsp頓時沒了聲響。
時絨滿意地看著師尊凝滯住的樣子。
——對待作妖的人,就要比他更能搞人心態才是。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家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bsp&bsp進能一劍斬大乘,退能抹淚哼唧唧,&bsp&bsp油鹽不進的師尊,&bsp&bsp最大的弱點就是遭不住人家調戲。
同他賣乖裝可憐頂多算以毒攻毒,&bsp&bsp耍流氓就算拿住人命脈了。
時絨見好就收,省得真把師尊惹惱了,又送她包月的思想道德修養課。
笑嘻嘻朝後退了一步“師尊知我心意就好~”
白亦憋著的一口氣送下來“……”
悵然,若失。
……
九轉閣,煉器課一班隻八人。
時絨來得最早,搶到第一排坐下,&bsp&bsp趁著先生沒到,&bsp&bsp先積極和同學們搞好關係。發發零食,&bsp&bsp嘮嘮嗑,打聽同學們的煉器水平。
本來麽,&bsp&bsp青雲會上打進前三百的,&bsp&bsp除了丹修沒有其他輔助係。
但青雲學府限定了學員們一年得要挑選三門選修課程,要求學員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故而另外七個都是家裏有條件,長輩之中有高等煉器師,隻在小時候當做調劑的地開過兩爐,略微有一些底子,一品靈器都練不出來。
聽得時絨痛心疾首,&bsp&bsp她咋就沒有這樣的長輩呢?
這樣一來,&bsp&bsp大班課的進程肯定得從初級開始了。
……
果不如時絨所料,&bsp&bsp祁先生第一堂課給大家發了一本她自己親著的煉器入門手冊,實操示範也是鑄造一把二品靈器。
祁鶴的長發束起,一身素雅的湖藍長裙,負手淡然看著鍛造爐內被燒得通紅的鐵水,慢慢在神識地操縱下凝練成形。
時絨目瞪口呆“……”
這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手錘呢?砧子呢?
迎著鍛造爐中的熱浪與火星子,哐哐敲鐵的熱血呢?
其他同學也顯得茫然,但不敢做聲,圍在爐邊感知溫度和材料的變化。
感知了半天,感知了個寂寞,啥也看不懂啊!
用神識淬煉材料,祛除雜質倒還好說,是高等靈器打造必備的課程。
可這一是二品靈器,整把劍都用神識造,算怎麽回事?大炮打蚊子?
作為先生的祁鶴更是不言不語,直到一爐燒畢。
一抬手,新鮮出爐的靈器發出清亮的嗡鳴,穩穩地停在了時絨的麵前。
時絨眨巴眨巴眼“先生?”
“聽說你神識境界奇高?”祁鶴問。
“確實……還行?”
祁鶴點點頭,“那便聽我的,依著入門手冊內的法子來,日後不要再用外來的物力鍛造材料,一切行動改以神識代替。什麽時候你能以這樣的方式淬煉出二品靈器了,再來找我。”
時絨雖然不懂,但大為震撼,點頭“……好。”
其他學員訕訕“先生,那我們呢?”
祁鶴“一樣。”
其他學員“……”
好家夥,那這一學年怕是都見不著先生第二麵了吧。
掛科預定。
……
時絨從九轉閣的課堂出來,人還是懵的。
早聽說修真界煉器流派多,沒見過這樣式的,倒像是在煉丹了。
煉丹更講究多種藥草的藥性平衡,少一味,多一味,丹藥效用便有天壤之別,其中又是一門大學問,更需要神識在其中調解,感知那細微的差距。
煉器材料的相克性沒那麽強,難在如何激發材料本身的屬性,所以到神識的地方,不如煉丹那麽多。
不知祁鶴此舉究竟何意?
時絨對煉器的認知還停留在對材料本身屬性極致的運用之上。
畢竟她前世走的是機甲師的路子,更多研究機甲本身的性能。材料隻是用來搭建房子的積木,屬性激發到巔峰即可,想再往上走太難,且能提高的上限太有限了。
……
時絨翻著書,邊走邊琢磨。
旁邊突然傳出砰地一聲炸響,冷不丁將她嚇得一哆嗦。
調頭望去,旁邊正是丹修上課的濟世殿。
丹修人多,煉丹課也是經費最足的一門課程,濟世殿裝修得那叫一個低調奢華有檔次。
這轟然一炸,直接炸毀半根金絲楠木的立柱,屋裏頭黑煙滾滾,燃燒得正烈。
時絨伸長脖子,看殿內呼啦啦衝出來不少人,一個個嘴上罵罵咧咧的。
“叫她心急!二品煉丹師,非要去煉三品丹!”
“不就是急功近利,想給先生麵前留個好印象,這下好了!她那爐一炸,咱們受了波及,練的丹藥全毀了!”
“就是一堂開學摸底測試,都說了讓練最拿手的,居然還會炸爐!我可真是服了。這就是他們懸壺穀的實力?”
濟世殿前的空地不多時便鬧騰起來了。
時絨將書收好,飛速跑過去湊熱鬧,連蹦帶跳地下台階。
不經意的一掃眼,突然在一群吵嚷的丹修之中,看到了一張格外麵熟的臉。
這種麵熟感很神奇。
時絨知道自己不認識他,但卻從內心湧上一股奇妙的熟悉感。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側眸望來。
待得看清她的麵容,瞳孔微微一凝。
時絨“……”
哦吼,確認過眼神,是便宜渣爹無誤。
時絨心中微動。
做作地一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轉身就跑。
……
明殊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自己看到了誰,恍然有半刻的失神。
那樣一張臉,分明就是牧清然的樣子!
可她早已死於秘境,屍骨無存。
難道……
明殊想起多年前被送走的那個孩子。
是明微?
可那孩子不過三靈根,又如何能到青雲學府來?
明殊正茫然猶疑,躊躇不敢上前。
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姑娘忽然眼眶泛紅地掉過頭去,抹著眼淚,哭泣著跑了。
那怪異的反應看得明殊一愣,緊接著便湧上潑天的欣喜。
這姑娘……
真是他女兒?!!
……
時絨故意放慢腳步,跑得傷心又決絕,直奔著無人的地方而去。
明殊也怕引起外頭的注意,隻遠遠跟著,待她走到人少的宿舍區,才飛身攔在他麵前,出聲“姑娘!”
時絨肩膀一聳,像是被驚到一般,連退好幾步“你……你幹什麽?”
離得近了,時絨真正看清他的模樣。
他倒是生了一副儀表堂堂,端方君子的好樣貌,著玉帶,穿金絲,錦衣華服,好不貴氣。
可這樣一周全的人,卻連個女兒都養不起,丟給了惡狼。
讓她小小年紀,孤苦伶仃地死在三陽山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
明殊越看時絨眉眼,越覺著像。
既像牧清然,也像自己。所謂斬不斷的血緣羈絆,便是如此吧?
明殊看著她身上青雲學府學子的製式衣袍,不由放柔了聲音“抱歉,冒犯了。我是瞧你麵熟,以為是故人。不知姑娘出身何處,可是雲隱仙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