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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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絨崽讀書太忙,&bsp&bsp白亦平時會給她提前準備好帶去學堂的小書包。

    除了筆墨和水、零食這些常規之物,若是上劍術課,偶爾還會備些傘啊,&bsp&bsp扇子和擦汗的帕子之類的。

    絨崽從小對粉粉嫩嫩,少女心的東西不感冒,&bsp&bsp他倒挺喜歡給她買,&bsp&bsp家裏好不容易有個小姑娘,&bsp&bsp可不得稀罕著,多給她打扮打扮。

    絨崽給他麵子,在家裏還會用一用,&bsp&bsp出了門,&bsp&bsp便隻會挑簡單素淨一點的東西。

    前陣子,他不小心塞了把流雲小團扇到她書包裏,&bsp&bsp按常理來說,她定然是不會看一眼的。

    結果她用著很趁手,&bsp&bsp上劍修課都會帶著。

    在家琢磨“神識煉器”的時候,叉腰站在鍛造爐子邊上,&bsp&bsp也要搖上兩搖。

    這是一個小小細節的改變。

    但若配合著絨崽不經意說出的,或有心上人的隱秘心事,那就是個大大的問題!

    固然,她有白月光大概率是上輩子的事。

    但小概率事件也不得不排查——萬一真是在學堂裏頭朝夕相處,&bsp&bsp摩擦出火花來了呢?

    白亦像是被偷了傳家寶的苦主,&bsp&bsp坐立難安。

    主動攬下接送時絨上學的活,三不五時地趁機跑到沁園晃悠,暗中觀察。

    ……

    時絨對他這一番行為有另一層的理解。

    前日掌門師兄寄過來一封信件,&bsp&bsp裏頭是各族各門羅列的聘禮單子。

    他倒是什麽話都沒說,&bsp&bsp但催促之意顯而易見。

    拖了好幾個月了,&bsp&bsp清慈道君親傳徒兒的婚事到現在沒給外頭透一句口風,他作為中間聯係人,有點頂不住壓力。

    師尊表麵對那張單子不屑一顧,隨手丟到一邊,第二日就開始接送她上下學了。

    時絨悄悄撿起來一看禮單備得誠意滿滿,她隨便挑個上頭的人嫁了,立馬就能變小富婆。

    這也就罷了,有的還說婚後願意隨妻搬到浮華山常住,一起侍奉清慈道君。善待妻子,絕不會讓她有婆媳妯娌之間的矛盾。

    時絨“……”

    好家夥,這才是打蛇打七寸?

    擱師尊瞧了,能不心動?

    ……

    說回這頭。

    時絨“重傷”早退,回院子休息。

    哼哼唧唧歪在床上,從肚子上抽出一塊軟甲來。

    看著上麵清晰的拳印子感慨“嘶,這拳真狠,隔著冰絲甲差點都給我打疼了。”

    剛端了一杯漱口水進門的白亦“……”

    他立時偏開頭,衝她揮了揮袖子“快快把那肚兜收起來,給人瞧見了多不好!”

    時絨“?”

    什麽肚兜不肚兜的,這不是師尊自己給她的護甲麽?

    在肚子上圍了一下,就成肚兜了?

    看師尊避到一邊,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時絨隻得聽話地把東西藏到了被子下頭“好好好,我收起來收起來……”

    師尊這純情度噌噌見長啊?

    ……

    危機解除,白亦才肯進屋來。

    把準備好的漱口水遞給她,讓她衝衝嘴裏的血腥氣“雖說隔著護具,龍濉的一拳也不是好玩的,忘了上次你挨揍疼了多久了?”

    時絨四仰八叉,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道“一勞永逸嘛。不然就算平時放水輸給他,還得加做受罰的訓練,那樣會更累。”

    還不如自己找個時間挨上一拳,受點小傷,不必參與內卷,還能空出時間來煉器。

    這話題走向與他想象的不一樣。

    白亦沉默了一會兒,唉喲歎著道“你長這麽大,都沒怎麽受過傷,更不曾被人打過。唉,那龍濉都打了你兩拳呢,真是……”

    時絨噗嗤噗嗤搖起她的小團扇“啊?這不能怪他吧?”

    第一次是天道的鍋,第二次是她自個撞上去的,龍族弟弟隻是個無辜的工具人罷遼,“弟弟挺乖的,怕是被嚇得不輕呢哈哈哈哈。”

    那維護之情,溢於言表。

    白亦垂下眸,搓了搓手指。

    良久,笑著點頭“嗯,你說得有理。”

    演武場上,龍濉突然打了個寒顫。

    心中猛悸,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攥緊了他的心髒。

    龍濉“??!!”

    ……

    時絨一連請了三天病假。

    同班學員紛紛過來慰問,龍濉更是備了厚厚的道歉禮登門,卻被許穀攔在門外。

    這倒不是白亦有私心,故意不讓他倆見麵。

    而是那個號稱隻有半口氣的人,正在屋子裏紅光滿麵地吃著西瓜打著鐵,見了便要露餡。

    絨崽不肯躺床上去裝病。

    小汗一擦,沉迷煉器不可自拔,區區情郎又算的了什麽?

    白亦嗬,小白臉龍的魅力也不過如此麽。

    ……

    神識煉器,對時絨的消耗不大,但要迅速上手還是頗難。

    一則是別扭,像是習慣了用手的人,突然改用筷子,操作難度變高,無法自控。

    二則是用神識做精細操控的難度過大。

    神識就像是一大團極具殺傷力的水。

    若要用它傷人,直接團成一團,砸過去就是;清除材料之中的雜質,激活其屬性稍難一些,需要細致而穩定地引入神識,力道正好地一遍遍衝刷,直到雜質被“洗”幹淨。

    但那也是穩定而單一的操作。

    用來煉器,就是用神識代替了手。

    或抓,或舉,使材料分離或合成,或增壓,或煆打定型,所需力道得根據火候和材料當時的狀況來回地切換變化。

    用手是做熟的事兒,輪到神識就是另一方的操作方式了。

    時絨常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感。

    為此,時絨特地接著求丹的名頭,跑去濟世殿詢問丹修先生,求得更好操控神識之法。

    ……

    不巧,時絨去的時候,先生正在午休,是牧丹青招待的她。

    兩人在青雲賽場上共行過一段路程,牧丹青雖說同時絨接觸不深,沒說過幾句話,之後卻一直有聽說她的傳聞。同為人族,倒不顯生疏。

    領著時絨上了文思閣,給她取有關丹修操控神識之法的書籍。

    一邊走,一邊道“丹修操控神識,所用力道皆輕,發絲一般的縈繞便可。鍛造更需強力,兩者之間還是有大不同的。”

    這話聽著像是在提點她。

    時絨看了她一眼,牧丹青立時尷尬地笑笑,“是我好為人師了。”

    時絨“不,謝謝你提醒。”

    是善意,當然要領著。

    時絨看她,是因為對牧丹青第一印象並不好。

    她為了入青雲學府,完成了隊殺。這對軍人出身,最看重對戰友忠誠度的時絨而言,是大忌。

    所以接觸的氣運之子之中,時絨唯獨對她,連話也不多說一句。

    但人家卻對自己有莫名的好感,還出聲提點,自然讓時絨詫異。

    ……

    青雲學府的三千殿和文思閣對所有學子開放,無論你是否選修這門科目,都可以借閱相關的書籍。

    文思閣上下共有十層,丹修的典籍最多,占了五層。若是外行,想在這裏找書,無異於大海撈針。

    牧丹青踩在架子上,在書堆之中翻找。

    周邊沒有其他人,室內光線昏暗,透著一股子書墨的香氣。

    牧丹青輕聲“其實我一直很感謝你。”

    時絨隨手拿了本書在手裏看“謝我什麽呀?謝我當初沒拆穿你用迷霧淘汰隊友的事兒?”

    牧丹青頓了下,苦笑“也謝那個吧。”

    她道“你是三靈根,和我一樣。但你闖到了青雲榜一,這就證明像咱們這種人是可以往上走的,不應該一出生就被放棄。”

    時絨挑眉,想到她的出身。

    懸壺穀醫修世家的嫡係,父母單靈根,偏她是個三靈根,想來自小到大,承受了不少非議吧?

    牧丹青拿著兩卷挑好的書走過來,“我是曾經不擇手段地去證明自己,但現在看,越想證明自己,不就是越心虛的體現麽?”

    她將書交到時絨手裏,“我在賽場上一直注意著你,原以為你的避戰是懦弱。但你與龍濉的那一戰,利劍出鞘,讓我震撼。實力至高,卻無傲慢與蠻橫。或許真正內心強大的人,從不會看重旁人的眼光,而我缺少的就是這份不爭的從容。”

    時絨眯起眼“……”

    腳指頭已經在扣三室兩廳了。

    快停止自我攻略吧小姐姐,這事兒壓根不是你想的那樣!

    牧丹青“你的存在讓我卸下了肩膀上無形的重擔。從此以後,我隻為自己而爭,不會再為別人的眼光而活,我便是為了謝你這個。”

    時絨木著臉點點頭“……挺好。”

    她實在無力再繼續這個讓人尷尬的彩虹屁環節,捧起書轉移話題問,“既然如此,我能同你打聽個人嗎?”

    牧丹青傾訴完,整個人似乎輕鬆了許多,笑著負起手“你說?”

    時絨“牧清然。這人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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