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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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我想以五年為限!

    五年之後,師姐二十二歲,正值雙十豆蔻之年,雖說大炎婚嫁較早,可對我等武人來說,豆蔻之年,才是嫁娶之絕佳年歲。

    五年之後,炎朝武考,我若摘得桂冠,師姐仍舊傾心,我當以狀元之身,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娶師姐,與師姐相守此生!”

    杜九兒豁然抬頭,灰暗眸子中綻出一團明亮光彩。

    吳諱咧嘴一笑,雖是麵色蒼白,可卻笑得燦爛。

    “師姐不是說喜歡蓋世英雄嗎?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狀元之材,才可當得蓋世二字。”

    杜九兒雙手捂嘴,卻是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中淚水斷線珍珠般落下。

    此時的淚,卻是甜的。

    “相守此生!

    這是他的承諾,對我的承諾,我的念念不忘,終是有了回響!

    五年,他是為了變得更好來娶我,我也應變得更好才配他!

    蓋世英雄的女人,怎可是籍籍無名、平庸無能之輩?”

    見她悲喜被自己言語牽動情緒,吳諱心中仿佛有個小人在無奈攤手,甚至不敢將話說盡,怕引她哭得更凶。

    可轉念一想,此番話若不說盡,恐會耽擱一名女子的一生,吳諱隻得硬起心腸,認真道

    “師姐莫哭,有言在先,五年之中,你若遇到更好更優秀的良配,我無論身處何方,必會衷心祝福。”

    但若是你都能對我五年未變,這大炎千萬頃河山、無數嬌娘美人,我不看也罷……

    最後一句卻隻在吳諱心中,並未被他說出口。

    “好!”

    “即便你是故意說給九兒聽,這番話也算說得漂亮。”

    雄渾男聲從門外傳來。

    吳諱杜九兒皆是一呆。

    放眼望去,隻見回春內堂專為傷患設立的內堂門口,不知何時竟站了個身著青衫的中年男人。

    男人中等身材,頭頂方巾,一副標準的文士扮相,儒雅二字用在其身正可謂恰如其分。

    “爹!”

    杜九兒猛地站起,手足無措的擦臉弄發。

    “你怎麽來了?我……你都聽到了!?”

    杜九兒這聲爹叫得吳諱心中一顫,有關這人的信息迅速浮現心頭。

    杜青山!

    威遠鏢局總鏢頭、名震九峰方圓八百裏的巔峰雷音之一!

    當然,同時也是杜九兒之生父。

    據傳其修為與薛林海不相上下,三年前妖將襲城之時,還是他出手擋住了諸多蠻妖,救下了不少九峰百姓。

    一手杜氏純陽指更是闖下了赫赫凶威。

    遠的不說,單就說吳諱親眼看到的杜家二爺杜烈。

    其以九牛修為,硬是用這門武功單獨擋住了蠻妖金蟒,由此可見純陽指之霸烈!

    若是當時易地而處,同樣的修為,他的撼山拳是遠遠不如的。

    由此猜測,杜家純陽指的等級,絕對比撼山拳高……

    “他怎會在此!?”

    吳諱確實驚訝,這般人物,即便以周熊特意給他暴露出來的如柱修為,也遠不夠資格接觸!

    半點沒有誇張,的確就是沒有資格!

    要見武館以授徒為生的各家師父,還要交最少二十兩的銀子呢!

    杜青山不僅是隻差一步就入境通脈的頂尖雷音,還是威遠鏢局之主、杜氏當代家主,握有威能奇大的家傳武學純陽指。

    這類頂尖人物,你還當他會親自出門買菜?

    需要什麽,有的是人搶著做。

    沒見一個不入流的撼山拳挑選入室弟子,唯一有資格的三人都爭得頭破血流嗎?

    平日除了知縣大人是想見就見,同在一城生活,恐怕多數人隻有在過年前夕、歲末武考時,才能在西城群英擂上遠遠看上一眼。

    因此對於眼前的杜青山,吳諱驚奇之餘,心中還隱隱有些不安。

    因為從他剛才的話就能聽出,來者不善!

    果然。

    “哼”,杜青山跨步入門,冷哼道“我若不來,你便將我杜家三代珍藏的大藥送人了!”

    杜九兒驚呼一聲,本來局促漲紅的俏臉瞬間白了。

    吳諱心中一驚,看到杜九兒的神色變化後,也大概明白了發生了什麽,還未平複的心緒如海浪般劇烈翻湧起來。

    “這傻姑娘,該不會是偷了自家珍藏的大藥給我療傷吧?”

    杜青山接下來的話則坐實了吳諱的猜想。

    “你的膽子是愈發大了,那藍心石斛可是黃級上品的入境大藥,你也敢盜!?”

    杜九兒渾身一抖,臉色雖白,卻是緊抿著嘴,兩手不自覺的捂在腰間。

    那裏,靜靜躺著有一截藍瑩瑩的、不超三寸的石斛。

    “回去再和你算賬!”

    冷哼一聲,杜青山移動視線,如鷹隼般審視著吳諱。

    吳諱與之對視,怡然不懼。

    因為他心中坦蕩!

    且根本不打算要他杜家的大藥,即便用了能大大縮短他痊愈的時間。

    “就是你蠱惑九兒?!”

    隨著杜青山話音落下,一股如山般沉重的氣機轟然降臨。

    吳諱悶哼一聲,還未來得及喝藥治療的五髒疼痛欲裂。

    血線從嘴角流下。

    “您剛才既已聽到,當知道小子從未有過蠱惑之舉。”

    杜青山氣勢更盛,直接一把將意圖用身體插進二人之間的杜九兒抓到身後,單手將他製住。

    “他若出事,女兒即刻自裁於此!”

    心急之下,杜九兒喊出了這麽一句。

    即便一見起意、再見亂心、三見生情,總歸還是十幾歲的少女,何至於此?

    因為她了解杜青山!

    自生母葉霓裳難產而亡後,杜青山便視她為珍寶。

    從小到大極盡寵愛。

    隻有一點,除親人之外,絕不允許其他男人靠近分毫!

    自她記事起,在鏢局大院所接觸的,基本都是女身。

    那是一種絕不容許他人染指的、略顯畸形的愛護。

    若是她遲疑片刻,她毫不懷疑,杜青山會直接出手,將吳諱當場打殺!

    正麵對著杜青山的吳諱當然不知這其中道道。

    不過就算知道,他此時也隻會心生疑惑。

    為何聽到獨女以自裁相要挾,杜青山還是麵不改色、甚至連眼神也不曾變化?

    “我杜家雖隻是一小小鏢局,自認在九峰城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算有些勢力。

    你接近九兒有何企圖?

    銀錢?

    大藥?

    還是我杜氏純陽指?

    聽九兒說是你救了她?

    說吧,想要什麽。

    隻要不是獅子大開口,我都能滿足你。”

    吳諱咬牙硬扛著杜青山的武道氣勢,兩眼明亮如星。

    “我……什麽……也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