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今夜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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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別杜氏父女。

    吳諱剛走出威遠鏢局大門,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街角的左虞。

    不出吳諱預料,左虞乃是奉盧延山之命前來,召他去縣衙一敘。

    而今已經與親朋一一作別,吳諱再無後顧之憂,當下也沒有過多耽擱,隨滿臉恭敬的左虞朝醜牛街走去。

    縣衙後堂。

    秦玉弩的靈竅武意將這棟小院重重包圍。

    吳諱與秦盧二人圍桌而坐。

    盧延山語出驚人, 剛一開口便道出了今日與吳諱相鬥的丁書緣竟是薛林海冒名頂替的事。

    在薛林海身隕之後,那道不知名的換臉邪術隻維持了三刻時間,薛林海便原形畢露。

    據盧延山說來,若是他不在場,恐怕盛怒之下的丁青蕪會將薛林海打成肉糜。

    吳諱能看得出來,這位知縣大人在說起這件事時, 顯得有些唏噓。

    愣神數息後,吳諱心中也生出了些許感慨。

    他剛蘇醒時便聽過九峰第二高手霸刀薛林海的大名。

    不曾想, 這位曾經令吳諱對武道生出過諸多憧憬的老輩高手, 竟就這般稀裏糊塗的被他正麵擊殺了。

    若是盧延山不說,恐怕他會一直以為死於他手裏的,是那割燕刀館的丁書緣。

    “此後仵作驗屍,發現他的體內充斥著大量天地陰力,靈髓漆黑、經脈逆亂,疑似修行了某種邪功。

    按我猜測,他應是被舍身教當成了攪亂武考的棄子,無論成與不成,他都難逃被邪教練成詭物的命運。

    唉,真真時也命也。

    我待薛林海不薄,發現他叛投邪教時,我還想不明白,武人練武,不賣與炎朝,為何要去做那邪教走狗?

    現在我明白了,舍身教應是以入境邪功相誘,正中薛林海之軟肋。”

    盧延山說完便陷入了沉默,顯然心中波瀾一時半會兒難以平複。

    秦玉弩則目露思索, 貌似在權衡什麽。

    吳諱感慨一番後,隨口追問了一句盧延山打算如何處置薛林海的屍身。

    “不出意外的話,此刻他已經被燒成灰了。”

    至於那名被吳諱偽裝成九峰暗衛打成重傷的白袍通脈。

    在被吳諱打斷靈髓、被暗衛收押大牢之後,毅然選擇了撞牆而死,臨了什麽信息也沒問出來

    “閑話少敘,小子,你來之前我已經與盧知縣商議過了。

    時不待我,今夜子時,你便動身!

    屆時我們會故意放出消息,讓四名九峰暗衛先行出動,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突圍,以此迷惑舍身教。

    你偽裝成九峰暗衛之一員,尾隨從西方突圍的暗衛,趁那名暗衛被邪教圍殺時,一舉突破舍身教的封鎖。

    不要走官道,到了黃泥渡口,你自行奪船渡江。

    過了齊廉江便是蒼鬆縣, 最好不要進蒼鬆縣城, 直接從東麵繞過。

    以你此時的通脈修為,繞過蒼鬆縣後, 最多半日腳程,便能到達清河郡城。”

    秦玉弩說完後,忽而變得滿臉肅穆的盧延山立即接道:

    “抵達之後,務必將求援書信親手交到郡守王南星手上。

    千萬不要抱有僥幸之念,以為到了郡城便萬事大吉了。

    據目前掌握的消息推測,舍身教有靈竅武人坐鎮,握有禦詭邪術,修武資源雄厚,實力極為強勁。

    因此誰也說不清楚,郡城之中是否會有舍身教安插的奸細!

    一旦你身份暴露,極有可能連郡守大人的麵都見不到,便被邪教武人圍殺至死。

    莫要以為你此時修為大進,一身血氣甚至堪比先天初期,便小覷了邪教武人。

    今日那無毛怪人都有靈竅修為,誰能肯定舍身教中沒有先天武人?

    再退一步說,就算沒有先天武人,若是數名通脈詭魄同時出手,又或是他們請動妖將天龍,你如何能敵?

    因此在見到王南星之前,你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不必擔心,以你此時通脈巔峰的修為,隻要成功去到郡守府衙,郡守大人會見你的。”

    吳諱麵容肅穆,緩緩點頭。

    盧延山沉吟數息,看著吳諱道:

    “明日我會繼續召開武考,讓那暗班班頭軒人傑喬裝扮成你的模樣,代你領受舉薦文書。

    放心便是,用不著他出手。

    尋常學徒可能看不出。

    可雷音之上的武人絕對能夠感受到。

    今日你所展露出的修為實力,便是有九峰第一武館之稱的流星劍場館主池江寒,比你也要稍遜一籌!

    當然,若是真要生死相鬥,你不用通脈修為,與他之勝負仍在兩可之間。

    年長者雖血氣枯竭,但其積年累月下積澱出的搏殺經驗,遠非你所能比。”

    吳諱奇道:“盧大人,今日邪教現身,怕是誰都能看出來是為動搖九峰民心。

    武考確是九峰盛事,白日比鬥,夜間燈會,也的確將此前的詭禍遺毒驅散了許多。

    倘若今日這五人不來,大人此前之謀算必定可圓滿達成。

    可凡事沒有如果,今日舍身教不僅來了,暗中還有薛林海冒名頂替,圖謀不軌。

    明麵上有邪教高手大顯神威,獨戰九峰兩大高手。

    更有魔音惑人在前。

    這一件件,哪一件不令九峰武人平民驚駭心抖?

    我不知大人是如何處理這人心惶惶,也想不通,大人為何一意孤行,非要繼續舉辦九峰武考。

    待我送信引強援歸來,除去舍身外患,再啟武考,豈不兩全?”

    盧延山劍眉星目,常言相由心生,他這張英武不凡、並帶有些許書卷氣的麵容,極易令人心生信賴。

    就是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吳諱莫名覺得自己的心氣弱了三分。

    是常年守護一方的知縣威儀?

    又或是先天高手的特殊場域?

    吳諱不知道。

    盧延山也是心中驚奇,這小子明明就快要身陷險境了,為何還有閑心關心這種事?

    都說了是替他受領舉薦文書,難道他不知道這對他有著天大的好處嗎?

    “是我要求的”,秦玉弩輕叩桌麵,開口道:

    “此舉一是把武考流程走完,借盧大人的先天映象登記造冊,凝成武意文書。

    屆時即便九峰淪陷,你手持舉薦文書,無論身處何方,隻要是炎朝郡城,便能借此踏上武院之路。

    二是保護你以及你家中老小。

    讓舍身教認為你隻是撼山拳院的一名雷音學徒而已,將你從送信人選中排除,不會過多注意你。

    三是迷惑舍身教,盡最大可能拖延時間!

    繼續武考,故作鎮定,或有那麽幾分可能,能讓邪教忌憚。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