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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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諱平靜答是。

    閆如海火上澆油道:“那他二人昨夜與你同出任務,為何沒有與你一起回來?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

    吳諱低著頭,目中一片澄澈。

    低頭回話,在炎朝軍中,是向上官表示自己的尊敬。

    這樣的禮數習慣,被出身軍伍的初代斬妖衛帶到了斬妖衛中,延承至今。

    賬中包括他在內的四人最低都是通脈巔峰的修為。

    處於彼此感應範圍,連心髒跳動和經脈中的血氣流淌都能感知到,雙眼看與不看,區別並不是很大。bu

    彭貪不等閆如海示意便急促開口,問得極快。

    麵對連珠炮一般的問題,吳諱對答如流,神情心跳沒有半點變化。

    他目中的那片坦然澄澈,閆如海早上便看過了。

    當時的吳諱甚至就連心跳,也沒有半點異常。

    對於閆如海的疑問,例如‘他二人乃是你的下屬武者,你為何不知道?’

    亦或是‘為何你麾下的力士比你早回來近一個時辰,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

    麵對這些問題,吳諱的回答亦是天衣無縫。

    在他的回答中,十名雷音力士隻聽伍長彭遷和金成嶺的號令,他命令不動。

    且在擒殺妖人徐伏龍時,他還與二人發生過激烈爭吵。

    最後無可奈何,他隻能孤身出手,完成任務。

    斬殺徐伏龍後,他帶著妖人殘軀跳上深坑時,兩人就已經不知去向。

    此後他喊不動麾下雷音,率先歸來,卻在途中遇到了同僚不敵妖人,他慷慨相助,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說完之後,吳諱還補了一句,‘大人若不信,可去問劉旗賬下、李晉十夫長。’

    劉年利是負責黃鬆郡棚區的小旗官。

    而昨夜他埋好大藥歸來途中,也的確出手救下同為十夫長的李晉。

    也算不得救。

    從彭遷口中知道傅青霄二人今日會出城交易後,他便在思考應對之策。

    彭遷二人屍骨已毀,他目前需要的就是時間,所以與其欲蓋彌彰、編造兩人去向。

    不如為自身行跡找好理由,對彭遷二人的蹤跡來個一問三不知,讓閆老狗自己去查。

    隻要拖住,他突破先天之後,便不再懼怕被人查出曾殺了彭遷二人並毀屍滅跡。

    事實證明,來到州城後的吳諱重新覺醒的謹小慎微、步步為營,並非沒有作用!

    就像現在,聽完他曾對閆如海說過一邊的理由後,彭貪和傅青霄便陷入了沉默。

    吳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冷靜,許是生死威脅在側,許是因為從九峰走出之後的心態變化。

    總之現在的他,變了很多,起碼在這種關頭扯謊,臉和心跳根本不會有什麽變化。

    見二人詢問一番後似有放過吳諱之意,閆如海急了。

    他之前腦中靈光一閃時就在想:

    ‘無論金成嶺和彭遷的消失與他是否有關係。

    看二人這般急切,找金成嶺和彭遷必是有急切大事。

    不是有仇就是至親,或是因為錢財。

    說不定就是為了找金彭二人,今日這兩人才頂著州城府衙封禁州城之令、請出命劫憑證來到城外。

    我能否禍水東引,直接解決了吳諱這個心腹大患?’

    眼下焉能輕易放過吳諱?

    就算這二人礙於斬妖衛麵子不敢在大營打殺吳諱,隻要將禍根種下,被兩個修為高於他的武者惦記,吳諱不死也要脫層皮!

    念及此,閆如海忽而氣勢大盛,橫眉立眼,喝問道:

    “吳諱!眼下當著外人,你休要狡辯!

    你口口聲聲不知二人去向,可為何我聽說,你昨夜因被二人挖苦擠兌,心生殺意。

    趁脫離手下力士的空檔,將二人殺於荒野,毀屍滅跡!?”

    吳諱眉頭大皺,他在想自己究竟是哪裏惹到閆如海了,竟恨他到亂扯因由也要害他的地步!

    他明明是在坑中殺的兩人,倘若真有人告密、或是閆如海發現了什麽,絕對會去找證據,用斬妖衛法規將他置於死地,免得落人口舌。

    現在明顯是自說自話,胡亂猜想,就是為了將這兩人的注意引到他身上!

    不用證據,隻需懷疑,這二人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眼見兩人將冷峻目光投在他身上,吳諱用一種敢怒不敢言、卻又不得不出言辯解的委屈語氣道:

    “大人,你早上不是問過我了嗎?

    當時你還說若是那兩人回來,必要讓他二人好看。

    為何到現在當著兩位城中貴人,反而要這般汙蔑我?

    若有證據,卑職任憑大人處置,絕無怨言!”

    包括吳諱在內的三道目光鎖定在閆如海身上,他那張長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放肆!”

    ‘轟’的一聲,一股屬於靈竅武者的武意氣機轟然爆發。

    彭貪傅青霄各退一步,臉色難看。

    首當其衝的吳諱更是悶哼一聲,蹬蹬狂退,一步一坑,停下後哇的一聲,嘔出一口心血來。

    他能感覺到,閆如海氣機中的殺意!

    兩腮鼓動,吳諱捂胸直視閆如海,將心中不服和怒意全數掛在臉上,似控製不住情緒一般大聲喊道:

    “閆大人!你若有證據便拿出來!

    這般憑空捏造也要害我,大人可是對我以通脈修為當上十夫長心中不忿?

    若是當真如此,大人隻需點點頭,我自會上稟白總旗,辭去這十夫長一職!

    倘若總旗大人怪罪下來,一應後果,我一力擔之!”

    聲音很大,賬外值守巡遊的其他總旗麾下的斬妖衛必能有人能聽到!

    遠的不說,吳諱感應中,在他喊完後,數十丈外的一個九牛小隊就明顯加快了腳步。

    如此一來,閆如海短時間內必定不敢對他動手!

    且他也並非亂喊,話中上稟請辭是假,扯出白雲閑大旗讓閆如海忌憚是真!

    吳諱心中清楚,他能以通脈修為當上十夫長,最大的原因在白雲閑!

    閆如海若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殺他,白雲閑就算和他沒什麽交情,也必然會出手整治閆如海!

    世人皆好麵子,自己親口封的十夫長在上任第二天就被手下小旗官弄死。

    白雲閑會善罷甘休?

    他閆如海又不是什麽武道豪強,憑什麽不給出身武院的總旗麵子?

    果不其然,吳諱喊完之後,麵目陰沉的閆如海收斂了氣機。

    “若無因由,絕不會空穴來風!

    證據是吧?你且等著,我自會親自去查,你若清白,我當眾向你請罪致歉。

    反之,你若當真殘殺同僚,我必會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到那時,吳諱,你可別怪我以大欺小。

    無規矩不成方圓,斬妖衛不是散修武人的江湖,由不得你放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