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給你留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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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顧知如磨磨蹭蹭一個小時,各種理由爭取下,還是不情不願的拿著槍站了起來。
“那這個吧。”
夜凜然見她終於肯站起來了,他抬眼望向他手邊的那個伯&nbp;萊&nbp;塔9,顧知如臉色變了變,倒不是怕換槍後暴露風險增加,而是這個槍的型號和她那天在晚會上用的型號是一樣的。
顧知如謹慎的抬起頭看向夜凜然,夜凜然此時還拿著一個槍在把玩,他垂著眸子,顧知如看不透他此時的想法,但是有一點是不離十的——他看見了。
顧知如微微呼出一口氣,房間裏安靜的可怕,似乎外麵風吹葉落地的聲音在房間裏都可以一清二楚的聽到,她臉色有些蒼白,心裏的彷徨化為麵上的鎮定,卻愈發的欲蓋彌彰。
“怎麽了?”
夜凜然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她已經現在那裏很久了,雖然給自己很多心理暗示,可腳上仍然像灌了鉛一樣,定在那裏無法挪動。
明明不到兩米的距離,顧知如卻覺得走了好久,每一步都格外沉重,而夜凜然手裏把玩的那把1911似乎下一秒就會頂在她的頭上。
顧知如走到他的身旁,她從頭冷到腳,這裏似乎格外寒涼,顧知如彎下身子,咬著牙忍住顫抖的身子,撿起那部伯&nbp;來&nbp;塔9,目光瞟過夜凜然修長的手,他摩挲著槍柄,顧知如咽了咽口水,緩慢的站起身,她的手略過原本該刻編號的地方,發現是金屬的冰冷光滑,這並不是她之前用的那一把,而是夜凜然工廠所製。
顧知如走到中央,在拉開保險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屏住呼吸,她閉上眼按著夜凜然剛剛所教的姿勢與方法,努力摒除她的肌肉記憶的幹擾,她閉上眼,隨著扳機的按動,她後坐力使她後退兩步。
子彈不偏不倚按照她的意誌落在了五環之外,她撓了撓頭“你怎麽突然給我換槍了,我都不習慣。”
夜凜然勾了勾唇並沒有說話,隻是示意讓她自己再多練一會兒。
顧知如能看出來夜凜然麵上的笑不達眼底,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危險,正午下1911折射出的陽光冰冷而又尖銳,隻得乖乖照做。
回到苑湖已經是半夜了,原本下午四點多鍾就從那裏出來了,隻是從郊區到城內路過一條美食街,空氣中彌漫著烤肉和板栗的香氣,隱約還能嗅到清煮玉米的清甜。
“夜凜然,我們去吃大排檔吧。”
夜凜然打方向盤的手一頓,他沒吃過路邊攤,隻是潛意識裏覺得不衛生“回家,回家讓芸媽烤給你吃好不好。”
顧知如沒有說話,隻是眼裏的光肉眼可見的迅速消散,她並不多做爭取,隻是賭氣一般的打開窗,頭也轉過去,任夜風吹的臉頰發麻。
夜凜然本以為是小孩子鬧脾氣,好言好語哄了幾句卻沒起作用,他調過頭,做了妥協。
顧知如似乎並不見得有多開心,至少沒剛才那樣興奮,她耷拉著腦袋,點了兩盤肉,吃的仍然優雅。
“知如。”
她不理。
“知如。”
她狠狠的擼了一口串。
夜凜然向來驕傲,不曾哄過人,這麽卑微的叫一個人的名字也是難得。
顧知如吃完像是賭氣一般打包了兩大袋,又去前麵買了六個煮玉米才不情不願的上了車。
顧知如不說話,夜凜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幹脆也不煩她,默默的把車開到苑湖。
車剛挺還沒有熄火,顧知如抱著吃的就下了車,然後自顧自的上了樓還不忘把房門給鎖上,夜凜然站在門口哭笑不得,這是在和他耍小脾氣嗎?
想到這裏,夜凜然的眉目間染上一層溫柔。
顧知如沒有開燈,隻是靜靜的坐在窗邊看向不遠處還亮著燈的苑湖,烤串還冒著熱氣,透過油紙滲出肉的油脂,香味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彌漫開來,她卻無心理會。
她這是在幹什麽啊,顧知如質問自己。
她是在鬧脾氣嗎?她到底在幹什麽?她為什麽會和夜凜然鬧這種小脾氣?
一係列的質問像棉花堵在她的心裏,很軟很軟,卻讓她悶的喘不過氣來。
白子桁坐在沙發上,手裏是一部醫學典籍,夜凜然敲了敲茶幾,他才猛然回過神“幹嘛打斷我思路。”
夜凜然心情不錯,給他倒了一杯茶“還好意思說呢,你這是打算賴在我們家不走了?”
白子桁翻了個白眼,把醫書放到茶幾上,麵上難得的認真“我沒空和你貧。”
夜凜然見他認真便知道他有正事“是那條貨有什麽問題。”
“我們懷疑交接的隊裏有人和條,子勾結。”白子桁黑眸沉下,深不見底。
夜凜然倒沒有太驚訝,隻是押下一口茶,沉聲聞到“查出來了嗎?”
白子桁垂下眸子,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
“阿夜,”白子桁輕聲叫道,“你有沒有懷疑過你近身的人。”
夜凜然低頭斟著茶,背著光,他的真實的想法隱匿在黑暗之中。
“你明說就是了。”
白子桁知道他明白自己的話,學著他的樣子押了一口茶,卻沒再多說什麽。
“不早了,”夜凜然站起來,“我讓芸媽給你收拾房間睡下,還是你回去。”
白子桁笑笑“我就不打擾你和小嫂子的良辰了。”
夜凜然沒有挽留,隻是在白子桁走之後抽了很多煙,房間裏彌漫著肉眼可見的煙霧,垃圾桶已經蓋了一層煙頭,他眸色如同晚秋葉子落下後寂寥深沉,他站在窗前幾盒煙抽完他已經有些麻木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到臥室前,他伸出手,剛碰到把手像是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顧知如已經睡著了,肉串在窗台已經放涼了。夜凜然把顧知如壓在身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臉色也柔和下來,他低下頭在她的臉上蹭了蹭,女人的臉白皙細嫩,像剝了殼的水煮蛋一般,顧知如有些淺眠,這一細小的動作讓她忍不住哼唧一聲,然後睜開眼。
“不是上鎖了嗎,怎麽又給我打開了?”夜凜然又蹭了蹭。
“給你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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