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單也被她嚇了一跳，與她們同樣大的小女孩眼神空洞，見她們轉過身嘴角挽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林單想要把她扒開，可小女孩的手勁出人意料的大，小顧究臉色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千鈞一發之際，顧究手裏的刀狠狠的捅在了小女孩的肚子上，女孩睜大雙眼，直直的向後倒去。

    小顧究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她抬頭看向同樣在發抖的林單，林單看著她的手，轉過頭忍不住幹嘔起來，可現實並不允許他們去想別的，原本的同伴此時如同喪屍一般從各個地方走過來。

    小顧究去年學過一些三腳貓功夫，她擋在林單前麵，好在都是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小孩，雖然小顧究幫林單擋了一陣但是過程並不輕鬆，她看了林單一眼，袖子裏的刀被她握的越發緊了。

    “安安姐姐，你閉上眼睛，不要看我。”小顧究稚嫩的聲音裏帶著倔強，似乎在心裏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林單看著麵前比她小半個頭的小蘿卜頭，心微微發顫：“小顧究。”

    她心裏的小蘿卜頭轉過頭對她微微一笑：“姐姐不要看我。”

    回過頭的顧究看著麵前的小孩，發了個狠一般的衝了上去。

    男人看著空間裏的場景，他摩挲著臉上猙獰的麵具，他輕輕搖晃著手裏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微微掛壁，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出噬血的魅。

    “這個小女孩不錯。”

    “把她叫過來，我會會她。”

    “哦不，我親自去看她。”

    突然男人輕嗤出聲：“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沒死。”

    不知道什麽時候煙霧消散，燈光比原來亮了幾分，四周的牆不知什麽時候升起了鏡子，小顧究轉過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原本已經幹了的血漿糊了半邊臉，衣服濺上了新鮮血液，在燈光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冒著的熱氣，她眉目冷漠，手裏的短刀還滴著血，她像一個惡魔。

    小顧究後退一步，手上一鬆，鋼鐵與水泥地發出清脆冰冷的聲音，她直愣愣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她蹲下來，她把自己的臉埋到膝蓋裏，肩膀微微顫抖，像一個發狂後的小獸，弱小無助。

    林單看著她：“小顧究。”

    林單見她沒有反應，她伸出手拍了拍小顧究的後背：“別哭了，你剛剛就像一個大英雄。”

    “安安姐姐，我殺人了，”小顧究揚起髒兮兮的小臉，眼淚一顆接一顆的落下來，“我殺了好多人。”

    “沒事，沒事。”林單拍著她輕聲安慰。

    這一場結束了，小顧究再次被領到那個休息的空間，她趴在床上，一整天的疲憊讓她朦朧入睡，可每當要進入睡夢深處，腦海裏便會浮現出鏡子裏的自己，還有那些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同伴，小顧究猛地坐起來，仿佛被人扼住了心髒，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試圖驅散這些畫麵，可無論她越嚐試，畫麵就越清晰，仿佛要把她拉進去循環經曆。

    “顧究。”

    小顧究猛然抬起了頭，她睜大雙眸，一張猙獰的麵具出現在眼前，她捂住嘴，男人與她拉開距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就是顧究。”

    小顧究一顆心似乎要跳出來，她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男人視力極好，即便是在這種環境下，顧究的一個小動作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抬起小顧究的下顎，仔細看著她的臉，然後拿出一塊手帕如同擦拭珍寶一般拭去了她臉上的血漿和濺上的血滴。

    男人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輕輕撫摸著她細嫩稚氣的臉。

    “你可真像她。”

    小顧究並不懂這句話的含義，可她卻盯著那張麵具，意圖揣摩麵具後的神色，或者是說，她想知道麵具人的情感。

    男人看著麵前這個明明害怕的要死卻佯裝鎮定並且想試圖猜他的心思的小孩，他心底突然升起一抹驕傲，像她也像他。

    想到這裏，他不禁勾了勾唇，轉身離去。

    小顧究目送他離開，等到完全聽不見腳步聲，她才把腦袋縮回被自己，把自己縮成了一團，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一點從來到這裏就未曾感受過的安全感。

    時間就在黑暗中流逝，最近幾次的訓練裏，林單都不在她的身邊，逐漸的小顧究已經感到麻木，她可以直視殺人後的自己，平靜的看著地上血流成河的同伴，心境也開始發生轉變，她的眉眼間孩童的稚嫩和純真逐漸消散，冷漠深沉成為常態。

    正當小顧究以為這種生活會無休止的過下去時，那天晚上那個帶著麵具的男人再次來到了她的身邊。

    “明天，就是最後一次了。”

    小顧究垂著眸子，沒有看他，男人皺了皺眉，強行抬起她的頭，她眼裏是憎恨和不屑，男人輕笑一聲，仿佛在想些什麽：“你很恨我？”

    ……

    這是最後一次了。

    小顧究在心裏默念，然後輕輕舒出一口氣。

    她要活著。

    她要出去。

    小顧究現在一個還未開發的樹林裏，幽魂聲四起。四周濃霧彌漫，空氣中似乎充滿著令人窒息的氣味，是血腥味。這是她從進了那個地下城第一次見到月光，相比於地下城的如同螢火蟲一般的燈光，此時月光不亞於夏天正午的陽光，她眯著眼，一時間無法適應光的刺激。

    “小顧究你還好嗎？”林單同樣眯著眼，卻忍不住過來關心她。

    小顧究搖了搖頭：“還好，就是有點不適應。”

    突然草叢裏發出綠光，林單首先反應過來，經過這些天的磨練，她似乎也變了，林單把小顧究擋在身後：“我們的敵人來了。”

    兩人站在那裏做出防衛狀，她們眼看著草叢裏的綠光越來越多，兩人暗叫不好，如果是前麵是在考驗她們的心理素質，那麽這次可以說是在考驗她們到底有沒有資格活下來，小顧究與林單對視一眼，仍然選擇按兵不動。

    這些狼在冬天早已餓的發狂，此時看到麵前兩個鮮嫩的食物，那綠油油的眼睛愈發凶惡，突然一隻狼竄了出來，而後麵的狼也不甘落後，在眨眼的一瞬間，狼群已經把他們層層圍住。

    “安安姐姐，我數一二三，我們殺出去。”<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