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安排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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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知如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是冰涼一片,她本以為是最近渾渾噩噩久了出現了幻覺,可身邊有動過的痕跡,她坐在那裏,眼神空洞,那怕她腦袋放空,看起來都讓人覺得充滿矛盾。

    她不知道這是發生那件事之後的半個多月裏第幾次這樣呆坐在這裏,她畫著比平時還要精致的妝容,像平常那些吃飯,看書,有時也會去後院走走,苑湖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天晚上的事,雖然她的衣服愈發素淨,但她表現的毫無破綻,沒有誰會知道她每天安靜下來腦海裏反複的畫麵,也沒有人會知道她晚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和彌漫她靈魂的恨意。

    “夫人。”

    夜琛一如既往來叫她吃飯,隻是今天在後麵加了一句夜先生也回來了。

    顧知如的眸子似乎在那一刻亮起來了,外麵的陽光折射進來,她的眸子卻冰冷的能反射出寒光,昨晚真的是他。

    恨意和殺意交雜在一起在她空洞的眸子裏彌漫,她垂下眸子,穿了一件素白的及腳踝的寬大旗袍,她披散著頭發,未施粉黛的她黑眼圈格外明顯,原本桃花般的麵容此時看起來蒼白憔悴,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如果說她現在穿著喪服奔喪都是不為過的。

    顧知如的步子格外沉重,夜凜然坐在沙發上在看商業雜誌,聽到聲音他抬起頭,顧知如此時的樣子著實把他嚇到了,他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一個月顧知如的精神會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昨天晚上回來他問過苑湖的工人,他們說夫人一切如舊,哪怕是昨天晚上在床上那麽近的距離他都沒有注意到顧知如的憔悴,不僅是他,就連在布菜的夜琛見到顧知如都愣在那裏。

    你還好嗎?

    夜凜然話到嘴邊硬生生的被他又咽了下去,人都成了這幅樣子了,他問人家好不好,他又不瞎,這個往人家心窩子裏捅刀又有什麽區別,他想被什麽東西哽在喉嚨裏,上不去也下不來,他難受的心都有些發慌,其他的他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是,顧知如離他越來越遠了,他付出再多的努力,她看他的目光隻有恨。

    夜凜然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濕意,向來高高在上的夜九爺何曾有過這樣卑微的時候,可他就是選擇為他的顧知如單膝而跪,做她的不二之臣。

    顧知如從頭到尾沒有給過夜凜然一個目光,她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的喝著溫熱的拿鐵,夜凜然走過來,坐到離她不遠的位置,他看她的目光太過於悲烈,仿佛知道他們背道而行,再也不可能在一起,這令她無法忽視,她看著杯子裏還剩下一半的拿鐵,仰頭喝下,沒有咖啡的醇香,苦意在嘴裏肆意蔓延,比以前喝的美式都要苦,苦的單純。

    顧知如看著麵前的麵包,她塗上厚厚的一層百分百的純可可脂的巧克力醬,還沒褪去的苦重新席卷她的味蕾,她捂著嘴,壓下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感。

    夜凜然把她的動作都看在眼裏,那怕十分細小他都不曾放過,他看了夜琛一眼,夜琛倒了一杯溫水放到顧知如的跟前,不過顧知如沒有碰,隻是吃麵包更加用力,嘴裏被她塞滿,眼淚卻情不自禁的留下來,她卻像沒有知覺,一個勁的往嘴裏塞。

    “咽下去再吃。”夜凜然沉著嗓子艱澀的說道。

    顧知如仿佛沒有聽到,仍然往嘴裏塞,她的嘴已經因為塞的太滿而凸了起來。

    夜凜然看不下去了,他低吼道:“顧知如,你別吃了!”

    顧知如機械般的轉頭,森然的看著他,冷笑一聲,卻沒有說話。

    顧知如把嘴裏那滿滿的麵包咽了下去,幾次下來嗆的咳嗽,她捂著嘴仿佛在和誰賭氣一般,愣是一個渣渣都沒有吐出來,她仰起頭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房間已經被打掃好了,顧知如看著整潔的房間,華地鐵冰冷,像一個大型的鳥籠,沒有半分溫度。

    她還如同往常一般坐在陽台上看書,可是書裏的內容卻怎麽都不往腦子裏去,她把書放下,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雖說在樓下,還可以把那些麵包都當著他的麵咽下去,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吃得舒服,那些麵包如同一個紮實的麵團梗塞在喉嚨裏,沉重的讓她有些喘不上氣,還有些不明痕跡的疼。

    等她喝下一杯水才覺得稍稍好點,可等他回到陽台,發現書已經被風吹亂,她開始翻找剛剛看的那一頁,可那一頁就像消失了一般,怎麽都無法找到,顧知如鼻頭一酸,她抱著膝蓋,哭的像個孩子,令人心疼。

    夜凜然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他本想送一些果汁上來,可沒有想到會看到她在這裏躲起來偷偷的哭。

    他想上前安慰,可他知道對於顧知如來說他。就是那個殺人凶手,並出現在了被殺死的親人的葬禮上。

    夜琛站在他的身旁,他能看得出夜凜然現在的低落,可作為屬下最基本的就是保持沉默。

    夜凜然站了一會兒,輕輕的把門帶上,然後把手裏的果汁遞到夜琛手裏:“去安排葬禮吧,不用太隆重,但儀式程序都要到位。”

    儀式的那天,顧知如穿了一天素白的裙子,沒有一點裝飾,這件事由於沒有鬧太大的緣故,自然並沒有什麽客人來,夜凜然也沒有到場,顧知如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感觸,畢竟她也沒有見過有哪一個殺人凶手會出現在那人的葬禮上,她和夜琛兩個人操持著,最後把林雙的骨灰安置到了郊外的公墓中,那天她依舊渾渾噩噩的,如同一個深秋易碎的樹葉,她在公墓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是她欠林雙和林單的,隻可惜她除了在這裏磕頭,為她們報仇之外,再沒有什麽能為她們做的了。

    顧知如被夜琛攙扶著走出公墓,林雙的墓旁的。大樹後的黑影一閃而過,夜琛下意識往後看了看,隻是樹葉被吹落,格外淒涼。<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