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願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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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揚子不止一次帶人看過這些東西,隻可惜到目前為止明顯還沒人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而李文的目光剛一掃過這十幾件古董,目光停留在一隻泛著銅鏽的酒樽之上。

    他從酒樽上感覺到了一股澎湃的靈氣異動,隻不過先前這股異動被箱子裏的幾張黃符所遮掩,故而李文開了法眼,也沒從這屋子裏看出個所以然來。

    “就是它了!”李文從中取出酒樽,接著屋裏的燈光反複查看,在道統知識加持下,他當即整明白了這玩意兒的功效:“成了,你父親的病今個兒能好!”

    聽到這話,揚子滿臉錯愕,隨即便是安耐不住的驚喜!

    “道長,您是說我父親有救了?”

    “對!還有救!”李文點了點頭。

    “那,我父親他到底為什麽變成這副樣子?”

    “你父親沒有病,也沒有中邪,他隻是睡著了,不願意醒來!”李文搜腸刮肚,也隻能用這話作為總結。

    “??”揚子表示自己聽了個寂寞,什麽叫父親隻是睡著了,不願意醒?

    按說二十年前,父親也沒受到什麽刺激啊?自己雖說沒有像父親想象中那樣成為人中龍鳳,可到底子承父業也不錯,沒給老爺子丟人才對!

    想不通,揚子便也懶得想了,左右父親能醒過來就好!

    “道長,您說要多少錢吧,傾家蕩產砸鍋賣鐵,隻要我父親能醒過來,那就成!”

    看著揚子這般表情,李文沒由來一陣心酸,還真是父慈子孝好一個人家啊!

    如此想著,李文豎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一?一百萬?”揚子有些發愣,這些年累積也花了不下百萬,要是說再有一百萬父親能醒過來固然算不上昂貴,可關鍵在於自個兒現在哪有一百萬啊!

    家裏還有些古董文玩挺值錢,可那些玩意兒之所以能留到現在,可不就是因為不好出手麽!

    “一杯酒!”李文見揚子果然想歪了,便是哈哈一笑:“這一杯酒還是要給你父親喝的!而我隻要這杯子,除此之外分文不取!”

    “啊?”揚子愣在了當場,倒是他姐反應快,二話沒說就跑去樓下,結果翻箱倒櫃屋裏愣是沒有酒水這東西。

    最後實在沒招了,老板娘從廚房拎了一瓶二十二度的料酒跑了上來。

    “道長,隻有這個了,能行嗎?不行我出去買!”

    “無妨!”李文笑著接過料酒看了看,還是個大牌子呢!

    “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老先生當年醉的也不是酒,所以喝的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到老先生不願意醒來的因!”李文解釋著,撕開料酒封裝,用那看似是古玩,實際上則是一隻無主法器的酒樽堪滿一杯。

    言罷,李文舉著酒樽來到劉冉文跟前,在揚子揪心的目光裏,將酒樽遞到劉冉文麵前。

    沉睡了快二十年之久的劉冉文,這一刻就仿佛夢遊一樣,竟然緩緩抬起手接過酒樽,動作遲緩卻又帶著說不出的韻味,將那味道酸澀的料酒一口飲盡。

    看劉冉文酒水下肚,李文當即雙手掐訣摁在劉冉文眉心,神識一晃便是來到了劉冉文的夢中。

    劉冉文的夢境裏,一切都還停留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的光景。

    李文跟著劉冉文一路前行,來到他的古玩店鋪。

    這是位於港島最繁華地段的旺鋪,門外人來人往,店內更是熙熙攘攘。

    “老板,您來了?”一個夥計模樣的年輕人迎了上來,遞給劉冉文一張報紙:“您快看看,咱們國家有自己的戰鬥機了,性能還不輸國外呢!”

    “真的嗎?!”劉冉文頓時一愣,接過報紙細細品讀,而後老淚縱橫快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從抽屜裏無比珍重的取出一張泛黃的舊報紙。

    舊報紙上頭條:海空衛士,以鮮血捍衛我神聖疆域!

    這上邊可不就是兩千零一年,四月一日南海撞機事件嘛!

    李文隻覺得頭皮發麻,看向老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寫滿了敬佩!

    這是什麽樣的一代人啊?

    他們或平凡,或偉大,卻有著一個共同的夢!

    李文不敢打斷哪怕是在夢中的劉冉文,他想繼續看下去。

    鏡頭一轉,夢境回到了開始。

    劉冉文還是像之前一樣夾著包去了店裏,隻不過這一次街上人煙罕見,店內是門可羅雀。

    劉冉文推門進屋,夥計麵帶淚花掏出一張報紙:“老板,南海撞機,我軍飛行員血灑長空……”

    李文看的真切,聽到這消息,劉冉文麵色一滯是微微顫抖,接過報紙後一言不發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而後,他無比珍重的從書櫃裏取出那隻酒樽,打開一瓶上書港島回歸紀念字樣的白酒。

    第一杯傾於桌前,第二杯一口飲盡……

    至此,李文找到了最真切的因!

    當劉冉文再一次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上,李文沒有繼續觀望,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劉冉文的肩膀。

    “嗯?道長你有事?”劉冉文雖有些不快,卻還是很客氣的問道。

    “老先生,這反反複複的夢,你重曆了十九年,該醒來看看了!”

    李文這話說罷,劉冉文身形幾經顫抖,卻是滿臉怒容:“道長,我很清醒!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恕不奉陪!”

    “老先生,如今之華夏,繁榮昌盛,81192的悲壯不會再重演,當今世界沒有人能跟種花家大聲說話!”

    說罷,李文也不管劉冉文是否願意醒來,散了手決是抽身離夢。

    苦苦等候了一個多小時的眾人,見李文已經醒來,可劉冉文卻仍然保持常態,高懸著的心更揪了幾分。

    “道長,我父親他……”

    李文擺手打斷了揚子的發問:“話我已經帶到了,若是老先生願意醒來,自然是一件美事,若老先生執意不肯,或許我們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吧?”

    “這?”揚子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怒容,僅憑這話他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這李文就是在裝神弄鬼。

    可沒等揚子的怒氣發泄出來,躺椅上的劉冉文忽然打了個哈欠,怒睜了十九年的眼睛微微顫抖,隨著第一次忽閃,劉冉文醒了過來!

    “爹!”揚子一聲哭嚎,撲倒在劉冉文懷中哽咽不止。

    這一刻,他不再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而是父親麵前永遠長不大的小男孩。

    李文見此,也是淡然一笑,沒有打擾人家一家人團聚,如約將酒樽揣進懷裏悄然離去。

    等一家人倒完了重逢的熱切,揚子忽然想起剛才的道長,卻發現不知何時李文已經消失不見。

    “哆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