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閉關靜修數月，山下的事情都不甚清楚，更況且千裏之外的京都呢？”李文搖了搖頭，看著苗大可的表情順嘴猜測道：“不過看你這幅表情，對這位新局長應該是心服口服吧？”

    “那是！說句大不敬的話，老局長的原則和黨/性絕對堅定，可惜掌控欲和他的原則一樣堅定！總是想要用科技力量和強權，將民間異士一網打盡，讓那些本就生性閑散的民間異士像軍人一樣遵守紀律說一不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這也導致了這些年來我們的人手一直緊張，在很多區域疲於奔命！”

    苗大可越說越激動，早些年裏，他被太多太多莫名其妙的命令搞得暈頭轉向，卻又不得不堅決執行，真要說毫無怨言，那估計能立地成佛了！

    “咳咳，苗大局長，你這話，過了！”李文自然不懼，隻擔心眼前這位說順嘴了，改天在別人跟前也這麽吐槽，話傳話可就難聽多了！

    “無妨！老局長解甲歸田，新局長從不在乎這些，當麵罵他都懶得跟你計較的性子！”苗大可嘴上這麽說，卻還是把話題轉到了新局長身上：“我最認同的，就是新局長前幾天開會時提出的觀點！

    他說，很多事物存在既有道理，隻要這些事物的運轉規律沒有危害性，那就不要去幹涉，讓它按照曆史慣性繼續運轉下去，往往比強行改變帶來的結果好上太多！

    就好比去年，我們發現了一脈傳承尚在的抬棺人，博士和老局長協商後，非得讓我們把人抓……，請回局裏，結果呢？就差那麽幾個小時，遷墳的棺槨被大雨淋透濕了抬棺人畫上去的符篆，險些釀成大禍！

    又好比現在，哪怕我們從您口中得知冥府鬼差的存在，隻將無力處理的怨魂位置轉告過後便不再幹涉，反而提升了數倍效率，節省了許多人力！

    若是按照老局長的性子，說不得還想控製住接洽的幾個鬼差，想要……”

    苗大可沒有接著往下說，其意思李文卻是聽了個明白，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冥府有大恐怖，饒是他自己接觸起來都小心翼翼，更別說科調局那幫人了！

    真要惹毛了冥府的鬼差，怕是自己這個人間唯一真仙的麵子，都不好使！

    “不得不說，你們這個新局長，是個帥才！”李文心有餘悸開口讚揚道。

    甚至，李文心中升起了前去拜訪一二的念頭兒。

    “的確！局長上任後，微乎其微的調整了人事任命，全局上下效率高了數倍不止！”苗大可說到這兒，忽而苦笑：“隻是，這位局長也是個甩手掌櫃，隻管大方向，細節的事兒啊，全都丟給我們去處理，說什麽放不下以前的身份，要我說就是他自個兒想偷閑，跑去水木大學當教授上癮！”

    “哦？他還是個教授？什麽專業？”李文急忙追問。

    苗大可一看李文這幅表情，當即明白這是對局長有了結交之意，便是更加詳細起來：“我想想啊，名字挺繞口，叫什麽佛儒道綜合係，開了個課題叫做佛儒道起源與曆史進程中諸多影響，就是研究佛門道門和儒家的一個學科！”

    李文更覺意外，要不是說這話的是苗大可，他都要懷疑這是個假消息了！

    佛儒道綜合係？還什麽佛儒道起源與曆史進程中諸多影響？

    這玩意兒聽起來就不怎麽靠譜的樣子！

    而且，憑什麽佛家和儒家排在道家前頭？

    “除了這個，您絕對想不到，我們這位新局長在任職教授之前的職業是什麽！”苗大可臉上笑意更濃，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拋出了答案：“是個和尚！一個不吃齋念佛，卻偏偏跑去研究道門和儒家文化的和尚！”

    “……”

    李文表示沒話說了，弄了半天這位奇人是和尚出身？

    怪不得把佛字放在最前頭了！

    換而言之，對於那位奇人本人來說，這也算是給漫天神佛的最後一絲尊嚴吧？

    隻不過，這事兒聽起來跟那什麽佛儒道綜合係的名字一樣不靠譜就是了！

    “據說這位新局長幼年出家，在西部高原一家寺院一呆就是二十年，這二十年裏他自學了諸多文化課程，並且對道門和儒家萌生了興趣，機緣巧合下也算是科調局的發起人之一！”苗大可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了什麽話鋒一轉：“之前我們那位小師叔，您還記得吧？”

    “嗯，有印象！”李文點了點頭。

    “當年，那位小師叔不服管教，就是這位新局長出手鎮壓的，據說隻用了一根手指！”苗大可說罷這個題外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這才言歸正傳：“除此之外，科調局剛剛建立的時候，那處用來鎮壓曆代大妖的寶塔，也是新局長一己之力打開了通道，這才有了後來的契約之力！可以說，沒有這位新局長的支持，科調局創建之後也撐不了幾年！”

    苗大可對李文已經百分百信任，似這種科調局內都鮮有人知的隱秘，也是毫無忌憚娓娓道來。

    “不得不說，你們這位新局長還真有趣得緊！更好奇的是，他當年在寺院裏研究道門和儒家文化，寺院的方丈就沒責罰他？”李文忍不住開口問道，據他所致正規寺廟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對門下僧侶的信仰建設尤為關注，怎麽會允許一個僧人在寺廟裏大肆研究信仰迥異的其他派係？

    “哈哈！怪我沒說清楚！他修習的不是內地佛法，而是藏傳佛法，藏傳佛教對僧侶的約束並不嚴格，甚至僧人可以娶妻生子，至於說平時讀什麽書，研究什麽文化更是隨意而為！”苗大可解釋過後，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那枚科調局徽章：“當年新局長實力尚弱，有一次外出途中碰上了妖物，情急之下用背著的佛像砸了過去，那佛像在廟堂上供奉幾十年有了香火加持，形似法器擊退了妖物，這更激發了他對此類物件的好奇，經過長時間研究，他發現不管是佛門還是道門，甚至是古時候大儒曾用過的文墨筆硯，都可以對妖邪形成有效壓製！

    也正是基於這個理論，我們科調局才會開始籌備組建。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用來對付靈異詭秘的唯一手段，便是在廟堂或是古觀中供奉過的物件兒，說出來不怕您笑話，當年我們出去辦案，不知道的還當我們是江湖騙子呢！”

    談到這些過往，苗大可眸子裏有追憶閃爍，對這位曾經是科調局創始人的新局長，更多了幾分期待。<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