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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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等待王川的樣子,手上棋子虛影加身,黑芒一閃就飄出去十多米。

    “朱師兄,你跑慢點阿,我快跟不上了!”

    王川假裝氣喘籲籲的喊著,身上青色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濕了大片。

    看著他這幅吃力的樣子,在前的朱遠誌眼中閃動著莫名的神色。

    “這小子手裏可能不止一顆通境丹,現在又跟不上我的速度,看來實力確實一般。”

    朱遠誌在出發了整整半個時辰,兩人到達荒郊野嶺之時猛地一停。

    砰的一聲。

    一個轉身,手中黑色的棋子帶著漆黑而又冰冷刺骨的威勢向著王川的頭顱轟擊而去。

    他不可能放過王川這個大肥羊,若是有通境丹,那麽他突破外罡境的希望就更大一點。

    即便沒有,他也不可能帶一個來路不明的散修進入宗門。

    奕安宗雖然比不上那大周的宗門,但也不是這樣的阿貓阿狗就能隨便進的。

    “你幹啥啊。”

    一隻金色的拳頭帶著讓人心神顫動的威壓瞬間將那黑色的棋子給打的爆裂開來。

    黑色的棋子在金芒的照耀下如同陽光下的白雪一般快速的消融,朱遠誌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金色的手掌就已經掐住了他的麵門,猛地往地上一砸。

    轟的一聲,朱遠誌的臉皮和地麵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接觸。

    “朱師兄,不是說好了要帶我去宗門的嗎,怎麽突然襲擊我呢?”

    王川的臉上掛起了笑容,就知道這個人沒憋好屁,從一開始王川就不相信這人會真的帶自己去奕安宗。

    “你果然有問題,黑棋!”

    朱遠誌掙紮著喊了出來,隨著他的聲音,方圓五十米的地麵頓時出現了一個由罡氣形成了棋盤。

    一枚實體化的黑色棋子從他的左耳中飛出,右耳飛出一枚白色的棋子。

    白色棋子剛出現,就渾身散發著白芒籠罩著朱遠誌的身體,被白色棋子所籠罩的身體上的傷勢竟然開始逐漸的恢複起來。

    而黑棋也是嗡的一聲,黑芒注入到他的身體之中,讓朱遠誌的身軀立馬膨脹了起來。

    “哦,沒想到這黑白棋子居然還有這樣的功效。”

    王川看著他的動作,眼中精芒一閃,這樣的神通他若是學了過去,豈不快哉。

    “讓我看看他還有什麽能耐。”

    看著帶著黑芒襲來的拳頭,王川向後一跳,脫離了他的攻擊範圍。

    “不惜拿出一顆通境丹來引誘我出手,看來你進入我宗的目的並不簡單。”

    朱遠誌左邊的黑色棋子有規律的閃動著。下一秒,十幾個看起來有些虛幻的模糊身影緩緩的從棋盤之上鑽了出來。

    “都給我上。”

    沒有廢話,立馬招手讓黑棋幻影向著王川發起了進攻,在他的身上,朱遠誌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強大的壓迫感。

    黑色棋子的黑芒順著棋盤注入到了這些和朱遠誌長的一模一樣的虛影之中,讓它們本來看起來有些無神的眼眸瞬間亮起了絲絲的微光。

    每個影子一個招手,其手中再次浮現出一個黑色的棋子帶著破空之聲向著王川的胸膛處飛來。

    一時之間,王川的視野當中到處都是漫天飛舞的黑色棋子,單從黑色棋子的破空之聲就能聽出來,其力道必然不小,若是被砸到恐怕就夠喝一壺的了。

    玄金手發動,雙拳帶著金色的光澤一步踏出,腳下的棋盤都被王川踏出了一絲絲的裂縫。

    砰!

    第一個飛來的棋子瞬間被王川打成了碎末,然而金色的拳頭力道不減,僅僅一拳,便砸碎了將近五顆棋子。

    這一幕看的朱遠誌有些慌亂,以自己的修為也就隻能召喚出來這麽多虛影,但是這人一拳就打碎了五個。

    這些虛影雖然實力並比不上他,隻有六成,但數量很多,以往單挑之時,他很少有處在下風的時刻。

    咬著牙,朱遠誌將全身的罡氣噴湧而出,一絲也不敢留下,黑色的棋子瞬間膨脹起來,剩餘的幻影仿佛被注射了興奮劑一般,動作相比剛剛更是快上了三分。

    “你們這神通的確不錯,若是一對一的確能夠憑借數量優勢占上風,還有一枚白色的棋子進行輔助治療。可惜你的白色棋子是在是太小了。”

    王川將橫練功瞬間激發,雙腿的筋脈扭動起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讓朱遠誌的額頭冒起了綿密的汗珠。

    咻的一聲。

    剛剛還站立在原地的王川便留下一個殘影,瞬間跨越了幾十米,發動這玄金手的手掌中心,還攥著一把黑色的棋子。

    “你,你別過來。”

    朱遠誌立馬慌了,本來以為自己是狼,沒想到這才幾分鍾過去,立場便立馬調換了過來。

    “你若將所有的罡氣凝結匯聚一身,說不定還能和我多打上幾招,但是分散到幻影這一招,是在是太蠢。”

    王川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棋子一扔,無數的碎片帶著巨大的力道打在了朱遠誌的身上,將其身子打出了幾十個細小的血洞。

    “而且,一旦操控棋盤,本身就不能移動這一點,風險是在是太大。”

    金色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將他的肋骨砸斷了幾根,王川的力道很合適,確保了他不會死去,但又不會動彈。

    “嘔。”

    朱遠誌帶著有些塌陷的胸膛倒在了地上,伴隨著他的倒地,棋盤緩緩的消失不見,隻有那枚小小的白色棋子還在不斷的輸出著治療的氣息。

    “真是可憐的小白棋。”

    一把將白棋攥在手裏,咯吱咯吱的聲音如同下雨一般,僅僅一息,這枚白色的棋子便化為了碎渣,無法再繼續治療。

    “來,我喂你個好東西。”

    王川提著朱遠誌的脖頸,從懷裏掏出了一顆沾滿了銅鏽的小彈丸就扔進了他的嘴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出賣我的宗門的!”

    下一秒,朱遠誌的臉龐就扭曲了起來,相比胸膛塌陷的痛苦更甚百倍的滋味從肚子中傳了出來。

    就像有人將手伸到了腸子裏擰了上百圈一般,朱遠誌跪在地上捂著肚子,雙眼凸現,口水就像瀑布一樣從他的嘴裏湧了出來。

    “咿餓啊啊啊啊啊。有事說,大哥,疼疼疼。我快疼死了!”

    這樣的痛苦讓朱遠誌直接忘記了剛剛的豪言壯語,立馬開始求饒了起來。

    宗門?有個屁用,能讓他的肚子不再痛苦嗎。

    “那就好,咱還以為你真的即便是痛死也不會出賣師門嘞。”

    王川站在原地打了一個響指,然後抓著他的衣領走到了一個石頭的旁邊,往上一靠,自己則是坐在那石頭之上。

    “剛剛喂你的乃是青毒裂魂丹,若是每隔一些時日得不到解藥,便會生生的承受兩天兩夜痛苦而死。”

    說著王川又打了一個響指,朱遠誌還沒緩過來勁,巨大的痛苦再次襲來,這次的痛苦更甚,甚至讓他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呢,十分仰慕咱羿安宗,所以想進來學習參觀一下,不知朱師兄你是否有什麽路子?”

    朱遠誌喘著粗氣,驚恐的看著王川。

    “當然可以,我身為宗門的內門弟子,介紹一個散修進入倒是可以,但是幾個月前來了一個大周的修煉者,深受師尊的喜愛,每一個入門的弟子都要經過他手審批,我怕他不同意。”

    看著王川抬起的右手,朱遠誌嚇得一縮,誰承想右手落下隻是在他的頭上拍了一下。

    “朱師兄,放心,隻需要幫我引薦一下,後麵的我自己解決。”

    說著,一瓶黑乎乎又臭烘烘的丹藥被王川扔到了朱遠誌的手裏。

    “這是一個星期的量,後續我會根據你的表現來決定要不要交給你解藥。”

    朱遠誌看著手裏氣味難聞的丹藥幹嘔了一下,隨即立馬掏出了一顆扔進了嘴裏,下一秒肚子裏的劇痛便緩緩的消失而去。

    伸手給狼狽的朱遠誌整理了一下衣裝,隨後直接將其提起向著西北的方向繼續走去。

    朱遠誌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捂著肚子,心裏麵已經是懊悔不已,自己這是純純的引狼入室。

    這人要是不幹壞事還好,若是幹了壞事被宗門發現自己是他的引薦人,那麽自己的性命恐怕不保。

    “算了,不管了。被宗門一掌打死也就一瞬間,這狗日的什麽裂魂丹我可不想再體驗第三次。”

    而王川走在前麵嘴角帶著微笑,哪裏有什麽裂魂丹,之前的那顆小彈丸其實是青銅小虎的鼻尖被自己取了下來搓成了藥丸的形狀讓他吞了下去。

    至於那劇痛,真的是青銅小虎操控著那點身體部位再他的肚子裏翻天覆地,抓著腸子蕩秋千玩呢。

    解藥則是他在路邊撿的羊屎蛋子,所以才會黑乎乎臭烘烘的。

    “我們宗門共有弟子一千五百六十二人,長老六人,皆為燃火境,宗主則是燃火境巔峰,即將踏上泥塑境。弟子們則普遍在內罡境,外罡境隻有十幾人的樣子。”

    朱遠誌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王川的麵部表情,在看到他麵無表情之後心中更是一驚,更加確定王川不是羿安國的人,若是奕安國的人聽到這樣的實力一般都會有所波動。

    “朱兄你了解的可真夠細致的,看來地位不低。”

    王川將胳膊搭在朱遠誌的肩頭,儼然一副好好兄弟的樣子,路上的修煉者已經逐漸的多了起來,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出來兩人之間不正常的關係。

    “我的師尊主管宗內事務,所以了解的比較多。”

    朱遠誌擠出來的笑容已經持續了一刻鍾,臉部都已經開始發僵。

    “施主,小僧已為你治療好傷口。”

    在王川的前方百米處,一個光著頭顱,身穿僧袍的年輕男子正跪坐在地上給一個男人治療著腳上的傷口。

    即便那腳黑乎乎的散發著一股異味,但是那僧人卻十分的專注,眼中散發著柔和的目光。

    “多謝大師,俺都不好意思了,就是不小心紮破腳而已,居然還讓大師跪著給俺治療,俺腳怪不好聞的。”

    那山野村夫撓著頭,一臉的羞澀,自己的這個臭腳就是自家婆娘都嫌棄,這光頭僧侶居然好不在乎的捧著為他治療。

    僧人手中柔和的光芒閃過,那男人的傷口居然以極快的速度愈合複原。

    “前世果,今世報。善因得善果,施主你的上輩子勤勤懇懇,樂善好施。這輩子善待家人,熱心熱腸。小僧怎會嫌棄?”

    說完站起身,帶著滿手的汙穢攥著手中的木棍向著王川這邊行來。

    “這人倒是有些意思。”

    王川和他擦肩而過,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那僧人麵龐如玉,濃眉深眼,氣勢溫和至極,眼眸中帶著善意。

    而僧侶剛走了十幾米,便回頭看向王川的背影。

    在他的眼眸中,王川的身下不再是土地,而是漆黑而又深邃的深淵,在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無數掙紮淒慘呐喊的黑色身影在其中永世不得輪回眼,就連看過無數人因果的他都有些心驚。

    一股濃重到極致的悲哀和痛苦在那片深淵之中回蕩。

    “不是前世,也不是今世,更不是未來。造孽,造孽。”

    僧侶的眼中流出了眼淚,將雙手合上,看著王川遠處的背影一動不動。

    “剛剛那人的實力不弱。年歲看起來與我差不多,但是他的氣勢卻相當的渾厚。裏麵還帶著一股莫名的氣息,那種氣息居然讓我有一瞬間的胸悶。”

    王川暗自想著,那僧侶純淨的目光在他的腦海裏回蕩著。

    “你少跟這幫人攪和,他們實在是太過麻煩,總是動不動的就幫人淨化什麽前世冤孽,什麽什麽的,就是一幫瘋子,前世哪是那麽容易看穿的?”

    青銅小虎的話讓王川心中一鬆,剛剛和那人接觸的一個目光,自己確實感覺被看穿了一樣,那種感覺確實不好受。

    “朱師兄,咱們宗門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王川拍了拍朱遠誌的肩頭,很不要臉的已經還是稱呼咱們宗門四個字了,聽的他心裏一陣的吐槽。

    “快了快了,再走半日,最大的城池就是咱們羿安宗的大本營了。”

    朱遠誌諂媚的說著,很自然的同意了王川咱們宗門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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