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個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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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網吧幫鄭少白把作業取了出來,許糯誠懇並堅決的拒絕了韋伊的下次搭車,馬不停蹄地往家走。放學吃到肚子裏麵的烤腸,經過這一路顛簸也變得不安分了起來,許糯強忍著喉頭的膩味,心裏怒罵鄭少白,這一趟實在太虧了。

    走到自家小區門口,許糯終於忍不住,衝到垃圾桶旁邊,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白石郎下樓遛狗,剛好撞見許糯站在垃圾桶旁邊狂吐的樣子,一時間極為震驚。三步並做兩步地衝了過來,衝著許糯一攤手,滿臉擔心地看著她。

    許糯拿出紙巾擦了擦嘴,有氣無力開口道“放心,不是懷孕。”她說著還在肚子上比了一個弧度。

    白石郎神色一鬆,隨即又翻了個白眼。

    白石郎是個聾人,因為習慣於手語溝通,所以經常表情也會配合的誇張一些。但好在他長得非常好看,做什麽誇張表情看著都不太違和。白石郎和許橙許糯同歲,從小一起長大,因為彼此太過了解,許糯能完美的解讀他的表情。

    這個白眼表情大概的意思就是“哈,可笑。”

    見許糯皺著眉十分難受的樣子,白石郎姆指和食指分開比了個八之後在臉側上下交替了幾下,認真問道[你怎麽了?]

    “我暈車了。”

    白石郎歪了歪腦袋,他安裝了人工耳蝸,正常的聲音都能聽得見,但是許糯聲太小了。

    許糯一看他就是沒聽清,提起一口氣說道“我說,我暈車了!”

    許糯不想複述今天的悲慘遭遇,轉移話題道“你這是要去遛狗?”

    白石郎看她臉色好了點,看了一眼狗,衝著她點了點頭。

    許糯看了一眼,頓了一下,看向白石郎說道“石郎,你確定你不是養豬嗎?小老弟怎麽肥成了這個樣子。”

    沒錯,這個狗有個奇怪的名字。這個名是許橙起的,當時十歲的許橙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弟弟給他當小嘍囉,而不是個愛哭鬼妹妹。但是條件實在不允許,於是許橙把這隻小金毛抓來當自己和白石郎的小嘍囉。換而言之,在十歲的許橙心裏,自家妹子還不如一隻狗。

    白石郎聽見這句話瞪大了眼睛,張開嘴蹦出來倆字“大膽!”說著又去摸狗狗的腦袋磕磕絆絆道“你一點,不肥,小小的。”

    “……”

    【你怎麽能當著它的麵說這麽讓狗傷心的話呢!它歲數都這麽大了!你還搞身材焦慮?】白石郎激烈的比劃道,一臉認真。

    “……”

    好個雙標男人,上周他見到自己,在許橙笑她的臉胖的像發麵餅時還附議大笑,現在就大聲斥責她在動物界搞身材焦慮。許糯沉吟了一會兒,實在想不明白今天這世界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但迫於當下白石郎炯炯有神的目光,許糯隻能蹲下摸了摸小老弟的頭“我瞎說的,你一點都不肥,你瘦小的就像個螞蚱子一樣。”

    小老弟聽完這話吐了吐舌頭,扭著自己煤氣罐一般的身材走開了。

    許糯站在風中感到一股淒涼,這年頭狗都欺負人。

    白石郎拽了拽許糯的衣角【你晚上沒吃飯嗎?】

    “吃了,現在在這裏呢。”說著許糯指了指垃圾桶,剛才吃的那點吐得一幹二淨。

    白石郎望了望小區門口的小攤,揚了揚下巴,“去吃。”

    許糯咧嘴一笑,白石郎這意思就是要請她吃。胃吐空了,現在整個腹腔都有一種胃酸的灼燒感,確實迫切的需要找些食物抵消掉這種感覺。

    煎餅餜子攤上現磨的綠豆麵攤在滾熱的鍋上,雞蛋液把麵餅的空隙填滿,看著金黃油亮。攤主阿姨又拿出兩片薄脆的餜篦兒,往上一按就是哢嚓的一聲脆響。接著往上擺好烤腸生菜,抹上麵醬,又撒上了點蔥花,左右翻折一個漂亮的煎餅餜子就完成了。

    許糯接過來就咬了一口,帶著熱氣的食物劃過食道,安撫住了鬧脾氣的胃。剛想和白石郎感慨一下,轉頭就看著白石郎又衝著攤主伸出來了兩個手指頭,看許糯有些疑惑,他開口道“給橙子,帶一個。”

    許糯點了點頭,差點忘了,白石郎這個人極愛投喂,確確實實是養豬的一把好手。

    兩人一狗慢悠悠的往回走,許糯看著白石郎一手牽著狗,一手使勁的揉著脊椎,開口道“石郎,你天天在家畫畫坐多久啊?感覺脖子都僵了,你一天到晚的畫,不枯燥嗎?”

    白石郎笑著衝著她搖了搖頭,又飛快的比劃了幾下,[上學比畫畫枯燥。]

    “可是上學有同學啊,你也應該多出門,別老是一個人呆著。”

    因為有語言障礙,白石郎講話一直有些磕絆,著急的時候就更不連貫。因為這個白石郎從小沒少被人嘲笑,他勉強讀完特殊學校的義務教育就不上學了,一心一意地在家學畫畫。但是許橙許糯都覺得他這樣太封閉了,有機會就慫恿他出門活動。

    [許橙說學校老師天天講胡話,他煩死了。]白石郎皺著鼻子,一臉的拒絕。

    “你別聽他瞎說,他那是上課聽不懂。”

    [還是畫畫好,沒人在我旁邊說話。]

    “那也不能天天一個人呆著吧。”許糯幹巴巴的勸到。

    [那周末咱們去看電影?]白石郎比劃完,還開心的拍了拍手。

    “那感情好啊,最近上了好些新片子。”

    [叫上你哥,咱們三個去。]

    “啊?他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看電影肯定不消停,回來一路得煩死。”

    白石郎晃著腦袋伸手拍了拍許糯的肩,[別這樣,帶他一個,我請客。]

    “行行行,既然是金主發話了,那就勉為其難帶他一個吧。”

    和白石郎又說了兩句,許糯就拎著煎餅果子上樓了,一開門就看見許橙皺著眉毛坐在客廳沙發上,登著倆大眼珠子,“哪去了?這麽晚?”

    “樓下遇見石郎了,跟他遛了個狗,吃了個煎餅餜子。”

    “對了,還給你帶一套。”

    許橙一聽說有宵夜吃,臉色一變,立馬喜笑顏開。

    “周末和石郎看電影去。”許糯把書包扔在了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就你倆去?孤男寡女,我很是擔心啊。”

    “嘖嘖嘖,嘴臉。帶著你,石郎說咱仨去,他請客。”

    “那還行,什麽片?”

    “請你看什麽你就看什麽,囉嗦。不過估計又是恐怖片吧,他就喜歡看那種。”

    “又是恐怖片啊。”

    “這煎餅還是石郎給你買的呢,你知足吧。石郎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怎麽搶結賬的時候那麽有勁兒。”許糯小聲嘟囔著。

    “哥更有勁兒,下次給你搶回來,這錢高低地讓你花出去。”

    “……”

    許糯看著鼻子上沾醬的哥哥,一時間竟無力反駁。

    “我和你一個肚子生出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了,我忍了。白石郎非得和你當發小,我真是想不通。”

    “這還不簡單。”許橙從煎餅果子裏抬起來頭,用沾滿醬的嘴邪魅一笑。“因為,你哥的氣質就是人見人愛,誰不想擁有呢?”

    說著還擠著桃花眼衝著許糯k了一下,看得人虎軀一震。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貧嘴的人,長了一張嘴隻有兩個用處,除了吃就是貧。

    許糯懶得看他,白眼直接翻到後腦勺去,手一指,“請滾回你的臥室。”

    “誒,好嘞。”

    許糯進了屋又折了回去,“對了,許橙,咱家那個閑置電瓶上回上你收拾哪裏去了?”

    “電瓶?你找哪個幹嘛?”

    “我電瓶被人偷了,得換一個。”許糯在陽台翻翻找找,毫無頭緒。

    “怎麽又被偷了?你捅小偷窩了。”

    許糯回頭瞪了他一眼,“別叭叭了,趕緊給我找。”

    許橙把陽台翻了個底朝天才把舊電瓶找出來,翻找中途倆人又拌嘴三四回合。

    親兄妹日常就是一個字,吵!

    第二天一早,許糯搭著許橙的車去的學校,手上拎著這個電瓶,許橙在前麵直喊著要自己車胎要被壓爆了,氣得許糯在心裏偷偷罵他王八蛋。

    “可算到了,再不到輪胎真要爆了。”

    校門口都是人,許糯壓著聲惡狠狠道“爆你個腦袋,你是不是天天不挨罵,你心難受啊。”

    許橙看見自己妹子氣得瞪著圓眼睛,呲著小白牙像是要咬人一樣,數十年撩閑的習慣一觸而發,“你罵人你沒素質,我這是實話實說,有批評才有進步。”

    “停停停,你再叨叨,今天晚上我做飯你別想吃。”

    許橙立馬閉嘴,在嘴上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看著許糯拎著電瓶往裏走,又忍不住開口,“你會不會安電瓶啊?”

    “不會也不用你!”許糯頭也沒回道。

    許橙嗤笑了一聲,死孩子跟倔驢一樣。

    這邊許糯安完電瓶,又捆上了道鎖,欣慰地看了一眼就準備往回走,突然感覺身後被人拽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林好。

    “誒誒誒,你看你看,付白在前麵。”說著還衝前麵小哥揚了揚下巴。

    “你看你看,他又盯著女孩大腿看呢。我之前還聽說他對著三班一女孩死纏爛打,還去人家小區堵人家。我跟你說,你千萬別搭理他。”

    林好語速向來快,沒等許糯反應過來,她就又拽了許糯一下問道“我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進去啊,別搭理他。”

    “啊?我搭理他幹嘛啊?”

    許糯打量著付白,男生一米九幾,個子倒是十分夠用。但是太瘦了,瘦的感覺和骷髏人的區別好像隻差一張皮。仔細想了想完全記不清自己和他有什麽交集,不知道林好這一番話從哪來的。

    “他到處說你暗戀他啊,在我們那個假期補習班都傳遍了。你沒去那個補習班,你也不至於一點也不知道吧。”也沒指望許糯回答,自問自答“唉,也對,你一到假期就失聯一樣,你能知道個啥,我□□找你你都不回我。”

    “我打工沒時間看手機。”許糯小聲爭辯了一下。

    “我知道。他那造謠一聽就是放屁,我也沒和你說,但是好像這兩天越傳越邪乎了,我聽他們說付白好像還發動態說啥要接受你的告白。”

    “啥?”許糯猛然大聲,惹得周圍人都回頭看她。

    “你小點聲!”林好瞪著眼睛,扯著許糯快步往前走。

    “嚇死了,剛才付白還回頭看咱倆,誒嘛,他一笑跟哭一樣,阿彌陀佛,太造孽了。”

    “不是不是,你慢點說,什麽就告白了,這都什麽啊?”許糯覺得很頭疼,因為初中被人孤立的經曆還曆曆在目,這讓她非常討厭成為議論焦點,不喜歡別人過度關注自己。

    哪怕升學進入了新環境,許糯也沒有多少朋友,努力維持著自己小透明的人設。當然,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默默無聞,校園貼吧上她不僅在討論校花的帖子裏榜上有名,而且拖許橙的福,甚至在討論校草,逃課,打架的帖子裏麵都有一席之地。

    青春期你愛我我愛你的緋聞許糯也不是沒有,但許糯確實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除了讀書就是跑出去兼職,那些關於她的愛恨糾葛傳到她耳朵裏,都已經是過期故事了。

    “我也不知道,他還說你給他寫過情書呢。”

    “哈?”

    “不過也沒多少人信他,他這人一直比較奇葩。”

    許糯一陣無語,當代年輕人怎麽整天就是這些情情愛愛,對於同學們爆發的荷爾蒙和詭異的造謠心,她雖然不懂,但是表示尊重祝福,隻是千萬別搞到我家門口。現在雖然自己被卷進了八卦,但也沒和付白“對簿公堂”呢,許糯聽完這事罵了兩句也沒放在心上。

    一上午許糯都無比認真的在知識的海洋裏遨遊,畢竟報不起補課班,上課必須認真聽。自己的同桌也無比認真的在香甜的夢境裏遨遊,睡了整整一上午。

    到了午休,林好和許糯出門去買奶茶,一推開奶茶店的門才遇上了有活氣的韋伊。

    韋伊本來是蹲在甜品窗前,聽見開門聲回頭看見許糯,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來。

    “你和大佬混熟了?”林好趴在許糯耳朵邊講話,弄得許糯很癢,忍不住笑著推開她“熟什麽熟,你別這麽近跟我講話,太癢了。”

    “什麽?我以為我們很熟了?我剛才都想要請你吃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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