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雅典娜計劃,腦內的傀儡,十年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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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漆暗的手術室中。
就像是日本的相撲,一大一小的身影宛若兩頭野獸般,毫無章法技巧地衝撞在一起。
15號戲謔地笑著:“這可不是做夢,如果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他可是從心裏打算要取代你的存在,讓你徹底變成一個傀儡。”
男孩如一頭矯捷的幼獸,朝著安清律暴射而去, 將化為漆黑樹枝的雙臂刺向了安清律的胸膛。
安清律五指輕握,漆黑樹根匯聚成新的手掌,他將雙掌橫置於身前,擋下了男孩的突襲。
“砰。”
兩股巨力碰撞,震響朝著四麵八方蕩開。
男孩見狀使出相同的招式,碩大的木掌在他手腕前形成, 他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再次衝出, 將碩大的樹掌震向安清律。
“嘭。”
四道碩大的樹掌交接,蕩起淩厲風聲, 震耳欲聾的狂響作起,他們的每一次碰撞都會掀起一片灰塵,空氣向著四處傾泄肆虐而去。
他們展開了一場最暴戾最極端的較量,這是怪物之間的屠宰場,手術室內的裝載著藥物的櫃子,床鋪,桌子,全然被摧殘得慘不忍睹。
一切都在這兩頭怪物的狂暴殘殺下化為灰燼,原本狹窄的空間好似化作了最為原始古老的鬥獸場。
15號神色興奮地為他們的戰鬥喝彩著:
“宰掉他!!!”
“宰掉他!!!宰掉他你就是自由的,你就是這個世界最自由的存在,你也理應成為最強的存在!!!”
“把他剁碎成爛泥,看看活下來的是傀儡,還是你!!!”
15號狂放地笑著,他宛若脫離了囚籠的厲鬼,沒有再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暴戾和狂躁,他大喊著,推進著兩道身影進一步地死戰著。
安清律的瞳光冰冷徹骨,他似乎意識到了一點, 自己沒辦法把眼前的這個男孩給製服。
隨著對方的攻勢越發猛烈,安清律也沒有再留手。
狂猛的瀑流在手術室內迸發開來,漩渦徹底吞沒男孩的身影,將他牢牢地束縛在其中。
“國家!!!!國家!!!!為了國家!!!!”
漩渦中心的男孩還在掙紮著,他歇斯底裏地吼叫著,吼得五髒六腑都要爆裂開來。
安清律怔怔地望著這一幕,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十一歲的自己,難以言喻的惡心感在他的心中傳遍開來。
這個人是我自己
這個人是我自己麽
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到底
“我到底是什麽?”安清律的嘴角抽動著,他聲音複雜地低吼著:“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麽?!”
“為了國家!!!”漩渦中的男孩仍在竭盡生命地呐喊著,他的四肢乃至頭部全然化為漆黑的世界樹樹根延展開來,宛若透支著自己的生命力一般,這些樹根暴烈地生長著。
安清律在這一刻將右臂根化,無數漆黑樹枝交纏而成的尖刺貫穿了漩渦,刺穿男孩的胸口,碾碎男孩的心髒。
“我還不能倒下”
絕望的血色越發暴戾地在男孩的雙眼中迸裂開來,血色的淚水從他的眼眶流淌而出。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血色吞沒,深藍色的瀑流轉瞬化為了一片血海潰散開來,將安清律和15號的身形給淹沒。
安清律浸沒在這片血海之中, 呼吸的權利被剝奪而去,他感覺自己似乎快要死去。
深海無光般的寂靜籠罩在這片世界裏,所有的光芒被血色的海洋吞噬,萬籟俱寂,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我到底是什麽”
“誰能告訴我”
安清律沐浴在血色的海洋中,漆黑的雙瞳逐漸被染成黯淡的血色,數不清的複雜情感和記憶畫麵,如同洪水般不斷湧向他的腦海裏。
“我到底,”
“是什麽。”
十年前,英國,倫敦,霧氏孤兒院。
壓抑寂靜的走廊兩側遍布手法高貴的油畫,這條漆暗的走廊中隻有兩道身影,穿著白袍的金發女人抱住了男孩,她輕聲說著什麽:
“已經接近最後的手術了,隻要再撐過這兩個月就可以了,15號,聽著,你和7號比誰都聰明,你們絕對能撐過去的。”
穿穿病號服的男孩麵無表情地說:“我說過,我叫做安清律,我不像他們一樣沒有名字,我不是15號。”
“在這裏名字並不重要,你們沒有父母,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們的存在,就算你們死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記得你們,”女人說:
“所以你必須舍棄自己的名字,你得遵守這裏的規則,你得活下去,不斷地活下去,直到將這裏的一切告訴所有人的那一天。”
“我聽得出你不想參加這個實驗,那為什麽你會在這裏,甚至對我說著這樣不倫不類的話,”男孩冷淡地問:
“你也是惡魔,既然站在這裏,那你就毋庸置疑是普遍意義上的惡魔,你是應當被社會摒棄的渣滓,如果你試圖用這樣的話語來博取我的信任感,或者是對我進行著洗腦,那我認為你真的是蠢到極點了。”
“他們拿我的家人作為人質,隻要實驗成功,我就可以離開這裏,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你是我唯一的希望,隻有你擁有著成功的潛質”女人壓低聲音,在安清律的耳邊懇求著:
“你必須撐過去,隻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人如果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連思考的權利都被剝奪,連感受痛苦的權利都被不複存在。”
男孩平靜地說:“好無聊你想聽真相麽,真相就是,就算這個實驗完成了,你也會死,殺死你對他們來說是必要的流程,為了捍衛國家的名譽,他們不會介意抹殺掉你這麽一條微不足道的性命。”
女人苦澀地勾了勾嘴角,“你果然聰明得不像一個孩子,但就算那樣,我也必須放手一搏,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家人死去。”
“我會撐過去,不過是為自己,絕對不是為了拯救你的家人”男孩朝著手術室的入口緩步行去,他的身影冷冽無比,聲音也是同等的冰冷:
“還有如果以後的哪一天,我從他們的洗腦中找回了自我,我會讓他們之中的所有人,包括你,都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