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
    我裝的。
    自打橘子挨了一針麻藥，成功神誌不清仍由醫生施為後，先前一直淚眼婆娑，一副生離死別模樣的陸仁迅速調整好表情，變回平常的那幅撲克臉。
    要不是他現在眼圈還有點泛紅，真的很難讓旁人相信，這位上一刻還在感情充沛地痛哭。
    陸仁這變臉速度之快，讓一旁還在糾結要不要安慰下他的魔女直接愣住。
    過了半晌，小泉紅子方才開口，“你這……”
    “嗯。剛剛是裝出來的。”陸仁微微笑著，透過玻璃窗看著手術台上已經翻白眼吐舌頭的橘子，心情很好地給小泉紅子解釋他剛才為什麽這麽做。
    “有些貓狗比較聰明，對這種事記仇，也知道以後該禍害誰。”
    “這有用？”小泉紅子對此持懷疑態度，“它應該知道是誰帶它來的吧？”
    “那可不好說。”陸仁繼續笑著，“這一路上，貓包是誰在拿？”
    小泉紅子：“！”
    “您受累。”
    “……”
    過了兩三秒，小泉紅子重新調整好心情，“我還有事，先走了。”
    “回見。”
    小泉紅子走後，陸仁坐在椅子上，繼續等待手術結束。
    公貓絕育手術並不怎麽花時間，刀法利落二十分鍾，慢的半拉小時。再加上麻醉以及術後蘇醒時間，最後大概也就是個四十到六十分鍾。
    陸仁對這個稍稍有些研究。
    他前世倒也沒養過貓，但他上班的公司裏有隻貓，也是公的，老板買的，放在公司養著讓它自己溜達。
    那是隻英短藍貓，肥肥胖胖，充滿理想，品種優良，智商欠費。
    平時倒也看不出有多蠢來，會自己吃飯上廁所，胃口倍好，吃嘛嘛香，一次能呼嚕嚕幹好幾根貓條。
    但一到了要它騎小母貓的時候，這個藍胖子蠢的簡直不忍直視。
    老板每次都想讓它留個種，每次都已失敗告終。
    最後搞得人難受，貓也難受。
    好在橘子以後無需體驗這種痛苦。
    說起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那隻無憂無慮的藍胖子，有沒有無憂無慮地騎上小母貓……
    叮鈴鈴鈴鈴——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陸仁從回憶拉回現實，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柯南打過來的。
    “有事？遊行慶典？你們看吧，我上午還有點事。對了，記得把小哀也拉上，讓她出去活動活動……”
    又聊了幾句沒營養的客套話，陸仁順勢掛斷電話。
    昨天看的東京球賽，赤木英雄那個隊奪冠了。今天他們就在搞東京巡回遊行慶祝活動。柯南剛剛打電話就是想邀請陸仁去參加這個。
    隻是陸仁對這沒什麽興趣。
    又不是世界杯冠軍，甚至連天蝗杯冠軍都不是，隻是分區比賽晉級成功，後麵還要和大阪踢，和京都踢……
    就這還要搞慶典……
    不過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現在這個時代娛樂活動仍然少的可憐，除了造人就是變著花的造人。舉辦個慶典一起慶祝下也不是什麽壞事。
    至於會不會有人在慶典中鬧事……
    那還用想，肯定會有。
    偷偷錢包，偷偷手機，偷偷交易。
    這事也用不著陸仁操心，交給警方處理就行。
    真要是有人在慶典時殺人，再說……
    ……
    半小時後，手術順利完成。
    一個大高個低頭出了手術室，摘下口罩，對著陸仁道：“行了，再有一會就差不多，這段時間記得給它戴上伊麗莎白圈，省得它自己舔傷口。”
    現在和陸仁說話的這人正是百季道行，一位很是優秀的獸醫。陸仁剛來醫院的時候，就看見還有幾位女士抱著貓狗和他熱切地交談，可見其醫術深得人心。
    百季醫生很高，陸仁淨身高1.83，穿鞋1.86。兩人站在一起，百季道行明顯比陸仁還要高一截，這身高絕對在1.9以上。
    不過他高歸高，人卻生的很白淨。灰色半卷發堪堪遮住耳廓，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再配上一身白大褂，頗有些書卷氣。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他的雙眼較為狹長，還時長眯著，稍有些破壞了這身上的斯文氣質。
    當然，完美的人本就是稀缺物資。百季顏值已經算相當能打，再加上時刻掛在嘴邊的溫和笑意。他就算不做獸醫，直接C位出道都行。
    陸仁跟著站了起來，看了看還躺在手術台上的大橘，客套道：“嗯。麻煩醫生你了。”
    百季道行擺了擺手，他環顧了下四周，輕咦一聲，“你女朋友去哪了？”
    “剛剛和我一起來的那個麽？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們隻是朋友，路上遇見就一起過來了。”
    “哦哦，這樣。抱歉，是我誤會了。”百季道行當即換了個話題，他指了指還仰躺在手術台上的橘子，“再有一會它就醒了，用不用我配合你一下，我可以表現地凶狠一點。”
    “你連這個都會？”
    “個性化服務。偶爾也會有顧客這麽要求。畢竟東京又不是隻有我這一家獸醫院。”
    ……好吧，卷起來了。
    陸仁想了片刻，拒絕了百季這一提議，“沒什麽必要，那麻藥勁夠它受的。今天一上午都不一定能緩過來。”
    “這倒也是。”
    就這樣，陸仁又和百季聊了一陣，一直到橘子恢複了個差不多。
    陸仁一手貓包，一手貓糧、小玩具什麽的，告別百季醫生，徑直離開這家獸醫院。
    一直等到他啟動車子，離開此地，站在醫院大廳中的百季道行收回視線，坐在陸仁先前坐的位置上。
    他用食指推了推鏡框，低聲道：“赤魔女小泉紅子……陸仁，怪盜基德？不，不對。身高對不上。”
    溫和的笑意仍然掛在嘴角，百季道行直視著前方，“越來越有趣了。”
    ……
    回到家裏，陸仁把橘子從貓包裏拎出來，將其交給大白。
    照顧傷患這種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來。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陸仁上了二樓，坐在書桌前，還沒正式動筆，他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陸仁放下筆看了眼來電顯示，“喂，小哀，怎麽了？什麽，高木出事了？你們在哪？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後的陸仁，披上外套，開著保時捷直奔目的地。
    這次的慶典舉辦的還成。
    沒偷沒搶沒死人。
    但是有炸彈。
    高木差點被炸彈炸死。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