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打工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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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天下罪犯都像犬伏知晃這樣容易心理崩潰,那對於老百姓而言,確實是一件好事。
    案子輕鬆告破,警方省時省力,自然能更好的維護日常治安。
    可這也恰是問題所在,案子要當真這般容易,那他們偵探豈不是沒事幹了?
    這一度讓服部很是糾結,好在他也清楚,像今天這種情況隻是個例。
    心理素質差的殺人凶手其實很多,因為絕大多人凶手都是激情犯案。比如一怒之下就失手殺掉了對方。
    他們事先沒有做過計劃,事後也沒有相對的預案。
    比如說怎麽清理血跡、怎麽處理屍體、怎麽清理自己來時的痕跡、最重要的還有——當警方問詢時,他要如何應對。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這些,或者就算想到了,也無法很好的貫徹執行。
    這種人被警方問話時,根本就藏不住慌張。
    其實也很好理解,你不能指望一個控製不住自己憤怒情緒的人,能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恐懼情緒。
    不過這種情況通常隻發生在第一次作案的犯罪新手身上。
    但犬伏知晃他都殺了四個人了!按理說早該練出冷血的心態,怎麽還會被嚇的自己招供!
    心理素質怎麽能這麽差啊!
    服部原本的猜測是:陸仁掌握了鐵證,他先是通過高超的審訊技巧把凶手逼到絕路,在連環質問下讓犬伏知晃無法狡辯,最終心理崩潰認罪。
    按常理來說這才是偵探破案的標準流程,他們隻是回來的太不巧,或者說太過巧,正好撞見了凶手最後跪地認罪的場麵。
    可當他找和葉她們核對時,兩位姑娘卻異口同聲說根本沒有什麽審訊過程。
    他們看到的就是全部,就是陸仁問了一句“人是不是你殺的?”,然後就凶手開始跪在地上自爆罪行,全程不超過三分鍾。
    服部聽完都呆住了,他抓撓著頭發,嘴裏喃喃道。“這不合常理啊!“
    按這個說法,簡直像是凶手自己突然發瘋自首,跟偵探的能力完全無關。
    案子怎麽能破的這樣輕鬆?這一疑惑讓服部百般糾結,直到他看到不遠處正在叉腰猴子笑的山村操,方才釋懷的放下此事。
    ——有這樣的警察在,凶手前幾次蒙混過關的可能性還是蠻高的。
    不管多麽離譜的事情,放在山村操身上也是合理的。
    服部很快就得出了這一結論,並對此深信不疑。哪怕這隻是他第一次和山村操碰麵打交道。
    他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件事。
    其實也不能純說這隻是運氣使然。陸仁過往的破案率實打實擺在那,他的推理破案能力毋庸置疑。
    別的不說,在他們還在收集證據線索時,陸仁已經鎖定了凶手。這進度就比他們快了一大截。
    這可不是一句運氣好就能解釋的。
    在服部看來,陸仁一定是掌握了關鍵證據,隻是凶手自己心理太差,自個跳過了推理舉證的環節,直接快進到了認罪伏法這一階段。
    要這麽說的話,那陸仁現在的心情應該也很不好受吧?
    辛辛苦苦收集的證據全無用武之地。
    精心籌備的推理尚未正式開始,凶手就自行鑽進了囚籠。
    這樣一想,服部嘴角不自覺上揚,心情都變得明媚了起來。
    一直等開車來到山下後,他還依舊是這副笑嗬嗬的模樣。
    陸仁他們沒有繼續待在山上,而是跟著警方他們一同下了山。
    犬伏家今晚又是死人,又是凶手被逮捕的,也實在是抽不出精力繼續招待他們。
    陸仁一行人也對此表示理解,正好他們也不想在這繼續待著。
    隻有毛利對此稍有些遺憾,按理說這樣的案子都給破了,揪出了真凶,犬伏家的人也該給他們一筆委托費。
    結果這家人竟沒一個主動提這事的。真是不講究。
    這樣算下來,他們完全就是白跑了一趟。至於群馬警部山村操的感謝,那玩意有什麽用?
    “先在這住一晚上還是直接回東京?”把拍攝的視頻證據給警方拷貝了一份後,陸仁出聲詢問眾人的意見。
    毛利回道:“直接回去吧?這離東京也不遠。開車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你要是累了,可以換我來開。”
    “沒事,不用。”陸仁謝絕了這一提議,選擇自己開車帶著其他人回東京。
    且不說身體素質和年齡的差距,陸仁今晚一直待在犬伏家,毛利則跟著警方在外麵調查取證,東跑西跑,肯定要比一直養精蓄銳的他累得多。
    這要讓他開車,萬一疲勞駕駛,大晚上出個車禍。那怎麽也劃不來。
    和來時一樣,毛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其他人依次坐在後排,包括服部和葉他們二人。
    因為群馬並沒有前往大阪的直通車,所以服部他們今晚也得先跟著他們回到東京,明早再搭乘新幹線回去。
    一番商討後,他們決定今晚在毛利家暫住。
    至於說為什麽不在離車站更近的陸仁家住宿,問就是不熟。
    開玩笑的……
    其實是服部柯南這對好基友,晚上還想再聊點偵探之間的話題。
    再加上服部也知道陸仁背地裏的身份,就算嘴上說著不在意,真要睡在他家,終究還是心懷疑慮的,特別是他帶著和葉的情況下。
    不光是他,柯南也不想自己的好基友和陸仁牽扯過深。
    倒不是吃醋這一說,而是在柯南看來,服部實在是太莽了。他要真摻和進和組織相關的事物中,怕不是三天就要出事。
    在把一行人送回事務所後,陸仁揮手作別幾人,開車返回自己家中。
    翌日清晨,服部和葉來到車站,準備乘新幹線回到大阪。
    陸仁專門過來送了他們一道。目送兩人上車後,陸仁突然出聲問道:“對了和葉,前兩天是白色情人節,服部他有送你禮物麽?”
    “沒有。”
    “不能吧?”陸仁故作驚訝道,“小蘭園子她們都有,你居然沒有麽?服部你這可就太不上心了。我要是早知道,肯定提前給和葉你郵寄一份。”
    “不是,我……你……”話沒說完,服部就被和葉拖著後衣領拽走。
    他沒有掙紮,隻是震驚又不解的盯著陸仁。——你我無冤無仇,何故這樣害朕?
    陸仁回以微笑。
    用工藤伸壹這個名字唬他這件事,他可一直都記在心裏。
    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目送車門關閉,確保服部無法逃脫後,陸仁步伐輕快的離開車站。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少送個節日禮物而已。
    和葉性格又很溫柔,還能把服部打死不成?
    嗯……不慌。
    隻要服部服個軟,道歉認個錯,回去後補上一份禮物,這也就完事了。
    至於說他要硬頂著不肯低頭,說什麽“咱們現在的關係還夠不上送禮物的程度”。
    額……
    應該不至於吧?
    陸仁靜立片刻,覺得事態應該不會照這樣發展。
    服部雖說性格直了一點,遲鈍了一點。在工藤和小蘭表白成功,正式交往許久後,他還在糾結於初次告白的選址。
    但就算如此,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按照柯學世界的時間線來算,滿打滿算也就才過去半年。工藤他們這一夥高中生也就才十七八歲。
    高中生談一場戀愛,早幾個月晚幾個月的,也不是什麽緊要的事。
    往好了想,說不定經過這件事的刺激。他們倆能先工藤小蘭他們一步確認關係呢?
    沒成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左右和他沒什麽幹係。
    出了車站,陸仁掏出手機給安室透打了個電話。
    還車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他想順帶去安室透目前工作的地方轉一圈。
    看看這位打工皇帝目前在哪裏高就,再詢問下他目前的打算。
    以一名酒廠普通幹部的目光來看,陸仁覺得波本和貝爾摩德還是有所區別的。
    兩人雖然都搞神秘主義,這是他們的共同點。除此之外,其他方麵就相差很遠了。
    貝爾摩德的神秘在於不幹活——除非組織高層派任務或她自己感興趣,否則能偷懶就偷懶。別人問起工作進度,她就笑著打啞謎。主打一個“隻要我不說,你們就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幹活,幹了哪些活,或者沒幹哪些活“。
    波本卻完全相反。在陸仁有限的記憶裏,這位可是特別能折騰的主。他的神秘主義是“背地裏做了很多事卻不聲張“,表麵裝得雲淡風輕,實際上暗地裏卷死所有人。
    這種其實不太好,至少陸仁不喜歡。
    不是說對卷王的天然抵觸。而是波本的職業性質決定的,這種人背地裏活幹的越多,就說明越不受控。
    他既是酒廠情報組,又是日本公安的。這兩管齊下,萬一真叫他查出點什麽來呢?
    這要讓波本查到灰原頭上,以他那種正的發邪的處世觀,他能幹出點什麽來,那還真是不好說。
    都不說什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可能在他眼中,為組織研究殺人藥物的宮野誌保,本就不是什麽值得憐憫保護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把灰原打包朝組織賣個好價錢。陸仁覺得他完全幹的出來。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小,也不得不防。
    敵人的敵人,可未必就是朋友。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陸仁表示了自己想去探班的想法。
    安室透則是對此有點摸不著頭腦,拿不準陸仁究竟想幹什麽。
    可拒絕兩字也說不出口,畢竟陸仁是打著送車鑰匙的名義過來的,這種浮於表麵的好意,直接拒絕的話也說不過去。
    那可是格蘭菲迪啊!
    過來這麽久,耳濡目染加自己的親身經曆都在告訴安室透,沒事最好別和他頂著幹。
    這種戶口本上就一頁的家夥,殺起人來可不管你這的那的。
    組織元老級的幹部他都宰過。
    前腳還和你聊的好好的,後腳就翻臉動手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有些事他要說了能作數,那安室透第一個決定就是把格蘭菲迪關進精神病院,再不濟也要把他送到精神醫院隔離治療。當然,直接快進到槍斃也不是不行……
    十分鍾後,陸仁站在了安室透兼職的餐廳前。
    這家裝潢奢華的宴客廳,他先前隻聽北島提過幾次,卻從未實際來過。
    倒不是消費不起,隻是此處專接婚慶壽宴,門庭若市是常態。散客臨時來點一桌菜,服務生連菜單都懶得遞。
    又一通電話後,身著黑白燕尾服的安室透出了餐廳,把陸仁迎了進去。
    或許是時間未到,店裏沒什麽客人。服務員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閑聊。
    陸仁也就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安室透伸手為他倒了杯茶水。
    “你這身行頭挺不錯的,餐廳的工作服?”
    “嗯。你要來麽?正好這家飯店最近還在招人。”
    “那還是算了。”陸仁連連擺手,“對了,你真就是過來當服務員的?”
    說話間,陸仁悄然對準安室透開啟了鑒定。
    “那倒不是,我是受人所托。”安室透頓了片刻,從這一刻開始,他決定稍微朝陸仁透個底。
    “我其實對偵探這個行當挺感興趣,目前也正在做相關方麵的業務。我來這裏當服務員,就是受一位女士的委托。”
    先表示出偵探的興趣,好為以後接近毛利他們一家做鋪墊。
    這樣就顯得不那麽突兀。
    至於為什麽接近毛利一家,一方麵是因為赤井秀一。在安室透的調查中,赤井秀一貌似和毛利一家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要能查清楚的話,對於他揪出赤井秀一的行蹤很有幫助。
    另一方麵自然就是因為陸仁了。這位主可是成天和毛利一家待在一起,昨天還和他們一起駕車外出。
    接近毛利一家,可以讓他間接掌握更多關於陸仁的情報。
    “那位女士委托你來這當服務員?”陸仁的表情有些奇怪,“這是什麽角色扮演遊戲麽?”
    “當然不是!”安室透的臉色一沉,不過鑒於他本身膚色就就偏深,這點細微的變換,旁人根本瞧不出來。
    “那位女士過幾天要在這個酒店結婚。但她懷疑自己的未婚夫,所以委托我調查他。”
    ——為了調查未婚夫,選擇潛入酒店當服務員。
    陸仁有點搞不清這兩者之間的必然聯係。在他看來,這極有可能是安室透為了多打一份工找出的借口。
    至於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總不能真有人打工成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