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要知道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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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歡又道“那貴人可有人見過?何家莊離咱們這不算遠,都圍繞在大青山周圍,要真有哪個貴人進山,這每日進山砍柴的鄉鄰,不說一百也有幾十,怎麽別人都瞧不見,偏偏她瞧見了?她又不砍柴,又不采藥,在咱們家,十幾年來,她一次山裏都沒去過,怎麽偏偏那一日進山了?”

    “奶當日也是不信,可你娘尋死覓活說奶瞧不上她,故意羞辱抹黑她,加上這婚事還是那死老婆子訂的,奶當日真真是做不了主。”

    周氏當年也是這般的問何氏,但都被何氏一哭鬧二鬧的躲過去了,後來吳氏拍板做主,不讓周氏再問此事,順道還把周氏罵了一頓。

    “這就奇怪了,手裏握著這般多的銀子,怎麽還一心想嫁過來?嫁過來也不安生過日子,你瞧瞧她,往日裏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整個齊家都被貶斥的不能再低。既然瞧不上齊家,怎麽不往那高處嫁?”齊歡不明白何氏到底怎麽想的。

    怎麽就一心認定了齊家?

    關鍵嫁過來後你還瞧不起齊家。

    何氏這一番操作屬實是讓人看不懂。

    聞言,周氏麵色一僵,清了清嗓子道“誰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個想法,左右這些年來也沒出啥事,想來她那銀子應當是正路來的。”

    說完,周氏趕緊站了起來,一副要去忙的樣子“奶該去做飯了,你躺下好好睡一覺,過會兒奶燉好了肉再來叫你……”

    “奶,別走啊。”齊歡一把拉住周氏的胳膊撒嬌,一雙大眼亮晶晶的,滿是好奇,“你還沒說清呢,你肯定知道!”

    瞧周氏這反應,裏頭指定有別的事,估摸,齊家還是理虧的一方。

    周氏嘴角直抽抽“還說啥,奶啥事也不知道。行了行了!奶還得去做飯,一家子老小都等著呢。”

    顯然,周氏不想談論這事,齊歡撅著嘴隻好放人。

    剛走了兩步,房門被敲響。

    “奶,飯好了,肉也洗淨放鍋裏了。”

    是二丫的聲音。

    齊歡瞅了一眼周氏的黑臉,樂的不行,故意朝外喊道“二姐快進來,我答應給四丫的棗泥糕你拿去。”

    周氏的臉更黑了,點了點齊歡的小腦袋就罵“奶說你是散財童子你還跟我強!瞧瞧,多少好東西你都不心疼,說給就給!”

    先是她的藥膏,二十個銅子一盒啊!她攏共就買了三盒,就是留給這丫頭用的,偏偏一張嘴就給出了一盒,餘下的兩盒也大方的許了出去。

    如今又是棗泥糕,她買了三包,老二又買了兩包,五包棗泥糕,一日的功夫就分出去兩包,這不是散財童子又是啥?

    齊歡知道周氏心疼,但這個節骨眼上吃獨食可不好,“本來就夠招人眼紅了,要是一點兒不分出去,回頭太奶抓住這事鬧,我們不就理虧了?”

    一碗水端不平,這是掌家人的大忌,雖說人心都是偏的,但大麵上不能太過,平日裏自家關起門怎麽說都行。

    現如今正是浪頭上,族老們正盯著齊家,毒殺一事還未給個定論出來,要是再鬧出什麽吃獨食的事來,吳氏就更得意了。

    周氏能不知道這個理兒?可這家裏眾多孫子輩中,她就是喜歡歡丫頭,她也承認自個兒偏心,一輩子就這樣了,指望她改,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沒打算改,大半輩子都過去了,還改什麽呀。

    但齊歡如今說了出來,周氏也就不吭聲了,收了臉上的不快,喊門外的齊玉進來“還在外頭幹啥?進來拿了東西就出去擺桌子吃飯。”

    “哎。”齊玉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快速的瞅了一眼周氏的臉色,心裏鬆快了些。

    齊歡笑著向她招招手,把棗泥糕給了她。

    盯著棗泥糕快要憋出傷來的周氏,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家裏除了秀兒那死丫頭,就數你年歲長,四丫小不懂事,你不能不懂事,你得記著你歡妹妹的好,瞧瞧別人家姑娘過的是啥日子,再瞧瞧你們自個兒,得有良心。”

    話既然都說到這了,周氏幹脆直接說開“你們也別整日想著我偏心,和歡丫頭比我是偏心,但你們不能和歡丫頭比,她身子不好,小小年紀跟著你們爺進山采藥,繡的帕子又比你們強,一年到頭換的銅子都能養活她自個兒。你歡妹妹掙這些個銅子為啥?還不是為了讓家裏好過些,家裏好過了,你們的日子才能好過。”

    “奶放心,我心裏都清楚,妹妹身子不好,自是要吃好喝好才能養好身子,我們幾個都明白。上回歡妹妹繡了麵屏風,換了許多的銅子,還給我和妹妹們帶了頭繩和絹花,妹妹們都記在心裏呢。”

    齊玉從沒怨過周氏偏心有什麽不對,是人都會偏心,周人雖然偏心,可也沒餓著她們,吃穿花用什麽的都有。

    前兒她和村裏的小姐妹青芽一道去挖芽菜,青芽說她從未吃飽過,也沒穿過新衣裳,更別提逢年過節的吃肉,就是家裏剩的肉湯都得緊著小子們喝,又說家裏今年要給她訂親,聘禮錢男方家訂完親就給。

    齊玉當時十分不解,聘禮都是快要成親時才會給,青芽才十二,最早也要滿十四才會出嫁,不然她家裏人的脊梁骨都能讓人戳爛了。

    青芽告訴她,她大哥要娶妻,她弟弟眼熱齊家的小子們都去讀書,吵著鬧著也要去讀書,可家裏攏共就那麽點兒家底,怎麽分都是不夠的。

    最後青芽家裏做主,讓青芽訂親,先拿了聘禮頂上再說。

    但青芽的聘禮隻夠她弟弟在村裏念一年的私塾,筆墨紙硯等物家裏還是得出錢。青芽說,她妹妹十一了,估摸她訂完親,下一個就輪到她妹妹了。

    聽完青芽遭遇的一瞬間,一股悲涼彌漫在心間,齊玉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但她知道這是不對。

    她告訴青芽,她爹娘這麽做不對,日後她會在夫家抬不起頭,若是碰上那尖酸刻薄的人家,日子鐵定是難過的很。

    可青芽卻迷茫的抬起頭看她,說村裏的姑娘都是這樣的。

    十二三歲就開始訂親,聘禮早送晚送都一樣,姑娘們出嫁,聘禮極少有帶回的,心疼姑娘的人家會給點嫁妝,家境困苦的,便讓自家姑娘帶著一身衣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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