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平和秦麗雲心裏著急，也很後悔，察覺到陸錦川神色不對勁，已經過了快十分鍾。

    陸錦川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不喜歡說話，甚至爸和媽兩個簡單的字他也不願意說。

    盯著他們的眼神很冷，小小年紀，能把一個無辜的人盯得心虛。

    紛紛以為自己的過錯。

    過了片刻，他們在一條岔路口停下來。看到前麵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站在那裏，背影寂寥，滿是寂寞悲傷。

    “錦川？”

    秦麗雲抹了一把辛酸淚，可算找到了，再不找到，她就得瘋了。

    陸良平皺了皺眉頭，她太擔心陸錦川，有點不是滋味。

    他拉著秦麗雲的手，剛碰上她的手背，秦麗雲往前走，他撲了個空。

    陸良平眉頭皺得更深，秦同誌真的和他生分了？

    他到底是個啥樣的人，她能不清楚？

    陸錦川沒有回頭，“你們來做什麽？”

    “兒子，咱們回家吧，你看，小溪，也跟著柳同誌回家，你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秦麗雲試探問道他。

    走到陸錦川麵前，見他整張臉，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白，泛著冷光，比剛才頹廢。

    她真的沒想到陸良平在外麵還會有私生女，更是兒子的對象。

    這事就像戲文裏一樣一樣的。

    “錦川，你別這樣，咱們振作點，以後咱們對小溪好點，你把她當成妹妹，除了不能結婚，還在你身邊啊！”

    秦麗雲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她想勸陸錦川接受，兒子的智商太高，太聰明，她隻要提點，能立馬想明白的。

    她忘了，人是感情的動物，感情的時候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媽，你方麵追陸同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放棄！”

    聽到陸錦川提到方麵，眼角的紋路笑開了花，雙頰不禁湧上一層紅暈，她瞟一眼身邊的陸良平，很快又冷靜下來，臉頰變得蒼白。

    陸錦川嘴角勾了勾：“外公勸你多少次，你聽了嗎？管好你們自己，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秦麗雲心七上八下的，一會熱一冷，她感覺到陸錦川的疏離的態度，他的心裏對她和陸良平還是頗有微詞的。

    想到這兒，她的心痛得無法呼吸，年輕的時候，為了愛情，太過膽大妄為。

    如今兒子的冷漠，疏離，仿佛和她和陸良平劃清界限。

    陸良平把秦麗雲攬在懷裏：“你不要怪你媽，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錯！”

    二十多年的夫妻，他看到秦麗雲難過的要暈倒，心跟著揪起來。

    “難道不是你的錯？陸同誌？”陸錦川轉過身，目光冷冷地看向陸良平。

    父子二人相互對視，誰也沒有讓誰，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秦麗雲忽然覺得若不是父子，會不會打起來？

    陸良平的性格太過剛硬，兒子的脾氣太執拗，她一時之間驚得不知該幫哪一方。

    前方的路忽地變得明亮，在黑夜中，宛如熾熱的太陽，冷冰冰的白光打在人的臉上，刺得眼睛睜不開。

    陸錦川抬手擋住眼睛，帶光線溫和下來，他看著那個車裏做的一車子人，每個人麵帶笑意。

    後座的人看不清楚，隻看到有一截紅色的衣服，從他麵前一閃而過。

    車？

    蘇城開得起車沒有幾個人，大多數都是參加重要的場合才會開，平日裏的大多數自己騎自行車。

    不但車貴，車油都不好買，沒有一定的關係和門路，沒人能開得起。

    陸錦川聞到空氣中彌漫著大量的塵土的味道。

    似乎夾雜著一絲絲的腥味，他皺了皺鼻尖，他怕聞錯了，“媽，還有沒有聞到血腥味！”

    陸良平聽到血腥味，對這個詞語很敏感，他聞了一下，似乎又沒有。

    陸錦川從秦麗雲手中接過手電筒，往前走了兩步，看到第三的車輪印，轉頭看向往城南方向走的車子，他的心忽然像缺失一腳。

    他把手電筒照向汽車來時的路，塵土在燈光的照射下，四處飛揚。

    他順著車輪印往前麵的路，走了一裏路，地上有許多道鮮紅的血跡。

    是血！

    他沒有聞錯。

    這個方向是回生產隊的方向，會不會……

    他的心不規律的亂跳，加快腳步，沿著車輪印往前麵跑。

    “兒子，你去哪裏？”秦麗雲看到陸錦川越跑越快，心跟著亂起來。

    陸良平知道她怕黑，拉住她的手，“我們去看看！”

    他敏銳的察覺到，可能陸錦川發現什麽！

    一向成熟穩重的陸錦川，不可能忽然變得慌張。

    隻有涉及到他最重要的人或者事。

    陸錦川跑了兩三公裏，呼吸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急促，呼吸聲和風聲在空中狠狠地摩擦，發出的響聲也越發的大。

    他看到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恐慌，尾指不停地抖動。

    “小溪？思源？陸伯父？”

    他往血跡多的地方走，看到地上掉落的布包，他驚得額頭青筋暴起，這是柳在溪的隨身攜帶的，布包上的繡花歪歪扭扭，一點也不影響，柳在溪天天把它背在身邊。

    “思源，柳思源！”

    他拿著手電筒，在四周照了一圈，聲音也越發的急促，嗓子破了音。

    回答他的秦麗雲和陸良平的聲音。

    他看到地上有很長地段距離是爬行的，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他的小溪怎麽樣了！

    “柳思源，你出來，我在溪這裏！”

    地上的身影雖然重疊在一切，根據計算，在減去重疊率，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人，柳堂明比柳思源高一點，身形要壯實，很明顯不是柳堂明的。

    躲在草叢裏的柳思源，疼得直抽氣，他捂著嘴和鼻子，不敢發出聲音。

    萬一五個人突然充了出來，把他們殺了？

    戲文裏也有強盜出來殺人的。

    柳思源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我在這……”

    聲音太小，暗雅的聲音，如今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他記得滿頭大汗，似乎聽到陸錦川的聲音，但是聲音似乎離他越來越遠。

    柳思源抓住狗尾草，試圖痛苦的搖晃什麽東西，引人注意。

    他越著急，反而一個字說不出來，柳堂明早在開始被人捂住口鼻暈倒，現在也沒有醒的跡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