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紈絝子欺侮良民 熱血漢痛打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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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突然,一眾衣甲光鮮,頭戴銀盔的騎士,從劉縯、劉嘉兩兄弟的身旁,疾馳而過,朝著人群,飛奔了過去。
騎士們完全沒有顧忌到,自己的馬有可能會撞傷眾人,馬蹄有可能,會踩到眾人。
見來的騎士氣勢洶洶,蠻橫霸道的神態,看熱鬧的人眾知道事情不妙,紛紛向後閃避,但馬兒奔跑,還是擠翻了周圍好幾個看熱鬧的市民百姓。
那幾個百姓,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惱怒地咒罵起騎馬的騎士來。
那幾個騎士,推開人群,一下子鑽到了場子裏,圍住了那一個漂亮的賣藝女子。
他們不由分說,拉起賣藝的女子,就要衝出人群。
女子拒絕著,拚命不住地撕咬反抗,大聲怒斥,但力氣弱小,沒有一點用處。
很快,那一個漂亮的賣藝女子,就被幾位騎士,架出了人群,眼看就要被抬上馬去。
女子那一句憤怒無奈的求救話語,一下子清清楚楚地衝進了劉縯、劉嘉兄弟的耳朵裏,激起了青年英雄們的俠膽豪氣:
“諸位義士,長安好人,朗朗乾坤,天子腳下,難道就沒有一個英雄豪傑,願意路見不平,幫助一個無辜的弱女子了嗎?”
2
一聽女孩求救的話語,劉縯就正氣勃發,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丟下馬韁,就想衝上前去救人。
劉嘉拉住劉縯的手,緊緊不放,小聲叮囑劉縯說道:
“大哥啊,這兒不是我們舂陵白水,也不是棗陽、南陽。我們剛來京師,人地生疏,何必管這些閑事,惹火燒身呢!
臨行之前,爹爹不是曾經,反複告誡我們兄弟嗎?”
聽了劉嘉的勸說,劉縯衝動發熱的頭腦,霎時冷靜了下來。
劉縯隻好重新撿起自己的馬韁,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慢!諸位少爺!凡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你們當街抓人,總該有個道理吧!
天子腳下,哪裏能夠容得,那些無賴潑皮撒野,違法亂紀呢?少爺們,你們說是嗎?”
先頭那位張姓的青年張宇,走上前去,攔住了那一群蠻橫搶人的騎士。
“大膽狂徒,老子做事抓人,就是憑著自己,是否痛快,從來就不講什麽狗屁道理!
兄弟們,你們都不要理,這個寒酸的腐儒,迂腐的士子,給我衝上去奪人!”
領頭的騎士,氣勢洶洶地命令其他騎士道。
其他騎士一聽號令,立即七手八腳,動作敏捷地把那個拚命掙紮,十分弱小的賣藝女子,綁在了他們的馬上,就要拍馬離去。
3
那位姓張的青年張宇,依然是毫不畏懼,不肯退卻。張宇緊緊地拉住,馱運女子的騎士馬匹的尾巴,不讓那一夥人離去。
領頭的騎士,勃然大怒。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揮動著手中的馬鞭,向青年張宇,抽了過去。
“不知好歹的狗東西,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管起,老子們的閑事來了!”
張姓的青年,見馬鞭揮來,急忙躲避,但還是閃躲不及,被狠狠地抽中了手臂。
張宇的衣袖,一下子撕裂開來,手上有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也慢慢地滲了出來。
4
路人看見,個個憤憤不平,但又怕惹上禍端,隻是敢怒而不敢言,不敢上前。
那位張姓青年的兩個同伴,一人伸出一條手臂,一下子用力地把那個青年張宇,拉了回去道:
“張兄弟,你怎麽還是改不了,你那種多管閑事、嫉惡如仇的毛病呢?
你這人,簡直是死不改悔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何必強要出頭,招惹麻煩呢?那賣藝女子,又不是你的什麽親人!”
王魁勸阻張宇說道。
“王兄弟,劉兄弟,你們倆,不要管我!大路不平眾人鏟!
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哪裏容得這些無賴小賊,作奸犯科,違法亂紀,橫行霸道呢?”
張宇憤憤地回答道。
5
姓張的青年張宇,氣紅了自己的雙眼。他揮動自己的雙臂,硬要衝上前去,與騎士們理論。
先前被撞倒的那個長安市民李小三,這時也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走了進來,斥責騎士們道:
“哪裏來的蠻子盜賊!居然不講道理,胡作非為。你們撞倒人不說,還竟然敢青天白日之下,在大街上瘋狂搶人,違法亂紀!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老子就是王法!老子的拳頭,就是王法!”
領頭的騎士一邊罵著,一邊揮動手中的皮鞭,又向走到近旁,圍住馬匹看熱鬧的幾個百姓,揮了過去,打算驅趕走他們。
6
李小三和幾位市民猝不及防,又被抽到了好幾下,大家的怒氣,越發強烈。
膽大的李小三和幾個年青市民,一邊躲閃著,一邊向領頭的騎士奔了過去。
“好啊!你們這些刁民亂賊,賤民癟三,你們是想,造反鬧事的節奏了啊!
你們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竟然敢跟老子幾兄弟過不起了!你們這些蠻橫無禮的家夥,知道老子我,究竟是誰嗎?”
領頭的騎士,一邊怒罵著,一邊取下了自己的頭盔,“老子就是中尉禮綱的兒子!有眼無珠的大膽刁民,你們還不趕快,跟老子滾開,爬得遠遠的!”
人群驚呼了起來,退了下去,立即給領頭的騎士,閃開了一條路:
“哎呀!惹不得啊!惹不得啊!真的是京城四少,王珂少爺啊!他是王禮綱大人的公子啊!
王珂少爺的爺爺,可是太保王舜啊!我們小老百姓,惹不起他們王家,這些紈絝子弟啊!
幾位鄉親,我們大家,還是忍忍氣忍忍氣吧,還是趕快散了吧!散了吧!”
一聽領頭的騎士王珂的叫喊,百姓立即有人,怯場起來,他們打算偷偷地溜下去。
7
劉縯此時,已經氣得牙癢癢的了。他捏緊自己的拳頭,立即發作了起來道:
“管他是米缸,飯缸的兒子,隻要撞在本少爺的手裏,就是爛缸一個了!”
劉縯怒喝道。
“各位,京城四少,究竟是些什麽人啊?為什麽長安的百姓,對他們畏之如虎呢?”
劉嘉轉過身子,不解地問著周圍的市民鄉親。
“兩位公子啊,你倆都是外地人吧?怎麽連大名鼎鼎的京城四少,也不認識呢?
京城四少,自稱‘京城四虎’。他們四位,可是我們長安城裏,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他們一個,是太保王舜的孫子王珂,一個是安漢公叔父成都侯王商的孫子王可,一個是太師孔光的孫子孔缺,一個是少傅甄豐的孫子甄德啊!
他們的爺爺、父輩,個個都是,當今權傾天下的大人物啊!
這樣顯赫的人家,誰敢招惹他們,弄上叛逆的罪名,最終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呢?
他們整天,招搖撞騙,欺男霸女,就連威風凜凜的執金吾,都不敢去管他們,誰還敢招惹他們呢?
奸淫搶掠,欺負良民,他們個個都是常客。又有誰,敢於說他們一聲不是呢?”
那一個膽大的長安市民李小三,俯下身子,悄悄地對劉縯、劉嘉兩兄弟嘀咕道。
8
“原來是幾個專門玩弄戲子妓女,欺男霸女,欺負善良百姓的紈絝子弟啊!
我起初還以為,京城四少,是什麽英雄豪傑呢!”
劉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他故意放大自己的喉嚨,挑釁性地大聲吆喝了起來。
“哪裏來的山野匹夫!南蠻小人!我們京城四虎,是你這個外鄉蠻子,可以隨便亂叫的嗎?”
王珂旁邊的騎士耳尖,他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劉縯的嘲罵聲,立即怒氣衝衝地拍馬,奔了過來。
劉演哪甘示弱,他丟下自己的馬韁,捏緊拳頭,昂首挺胸地迎了上去。
劉嘉剛想攔阻,但動作稍慢了一些道:
“大哥!你不要多管閑事!”
話剛說完,劉縯已經奔了上去。劉嘉隻好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馬韁,牽著兩匹馬,緊緊地跟了上去,想拉回劉縯,叫他不要惹事生非。
“我說是哪裏來的蠻子,你們居然是這樣地不懂道理,敢嘲笑兄弟們!原來是兩個外鄉的小匹夫!
難道你們這兩個異鄉蠻子,也居然想管,京城老爺們的閑事嗎?我看你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啊!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呢!你知道老子兄弟們,究竟是誰嗎?”
那個騎士衝到劉縯的跟前,怒不可遏地跳下自己的駿馬,用馬鞭指著劉縯的鼻子斥責道。
劉縯哪裏受過,被人指著鼻子,斥責喝罵的味道呢?
“你是哪把夜壺?請提來讓少爺們聞聞!”劉縯怒氣,陡然升了起來。他帶著滿不在乎,目空一切的神氣,故意激怒那個騎士道。
“醃臢潑才,短命齷齪的狗東西!居然敢以這樣的語氣,跟老子講話!真是氣死老子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少傅甄豐的孫子甄德啊!你這兩個鄙陋的小蠻子,是從何處來的,敢捋虎須?
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騎著一匹醜陋不堪的母馬,也敢上京城來,丟人現眼嗎?你怎麽也攙和進來,管起老子們的閑事了?”
甄德臉紅脖子粗,氣呼呼地反問劉縯道。
劉縯最恨別人譏笑,自己騎的母馬,鄙視他們舂陵侯家族的窮困,瞧不起他劉縯的為人。
9
一聽甄德嘲笑自己的馬匹,劉縯更加怒火上衝,恨不得立即痛扁甄德一通。
“哦!原來是甄德少爺啊!怪不得這麽缺德!應該叫甄缺德才是!”
劉縯忍住自己的怒氣,克製自己的情緒,依然用上了那副激怒對手的挑釁的語氣。
甄德的怒氣,越發難以遏製了。他右手揮動馬鞭,左手舞動拳頭,就向劉縯打了過去。
劉縯身子向右一側,躲過拳頭,提起右腳踢了過去。
甄德一向欺負別人,不防有人,會真的反擊他,一下子被踢到了馬肚之下。
“這就是缺德的下場!”
劉縯誇張地拍拍自己的手掌,仿佛是要抖掉手上的灰塵,擔心自己的手掌,被弄髒了似地。
他笑嗬嗬地嘲笑甄德道。
“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見有人為大家出氣,人群中頓時歡呼起來,有人大聲地喝彩。
“兄弟們,快過來!老子被這個蠻子,欺負了,還不快過來給兄弟幫忙!”
甄德終於從馬肚下鑽了出來,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吆喝同伴幫忙道。
見自己人受辱,王珂等,立即跳下馬匹,齊刷刷地圍了上來,一下子把劉縯、劉嘉兩兄弟,圈在了人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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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混戰開始了。
劉縯、劉嘉雖然英勇,但雙拳難敵四手,漸漸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緊接著,那位青年士子張宇,也加入了戰團,成為了劉演兄弟的同盟軍。
接著,青年張宇的同伴,王魁和劉懺,也鼓起勇氣,衝了上來幫忙。
京城四少中,終於有人,抵擋不住了,就想向人群中鑽去,逃之夭夭。
四周圍觀的長安年青人李小三等,見京城四少,想逃跑,就明裏勸架,暗自助力,你一掌,我一把,將京城四少,重新推回到了戰團之中。
京城四少,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們哪裏是劉縯、劉嘉兄弟等五位青年的對手呢?
立時開始有人,好漢不吃眼前虧,求饒起來道:
“諸位英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不要打臉,不要打臉,我們還要做人。是我們的不是!請放我們一馬!”
劉縯揮了揮手,叫住了大家道:“兄弟們,停手!停手!不要鬧出了人命!”
大家總算比較冷靜,雖然打得痛快,但也知道事情的後果,不願把事情鬧大了,立即停了下來。
“你們為什麽,要當街搶人呢?你們個個都是貴公子,難道不知道搶人,這是犯法的事情嗎?”
劉縯指著王珂問道。
“那個賤人,是王可兄弟的小妾,也是他家從前的一個奴婢,她居然敢偷跑了出來!我們兄弟,是抓她回去,接受懲罰的!”
王珂捂著滿臉血汙的臉頰,嘟嘟噥噥地撒謊道。
“諸位英雄!不要聽王珂這個惡賊胡說!
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兒,不是王可的什麽小妾,更不是他家的什麽奴婢!王可這夥惡賊,我一個也不認識。”
那個被綁的女子,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大家解了下來,她走到劉縯幾位的跟前說道,“小女子是河東郡人氏,家鄉鬧了洪水,顆粒無收,無法維持生計,隻好跟隨父母兄弟,到京師賣藝,希望能夠以此謀生。
不想,這位王可公子,仗著自己家裏,財大氣粗,爺爺又是當朝大官,看見小女子,有些姿色,就心生不軌,多次想調戲小女子。
前次,王可帶著仆人,前來生事,被我父母兄弟,趕了回去。我們怕王可這些人報複,隻好東躲西藏,躲在小巷僻靜之處賣藝。
果不其然,王可心裏,依然心存怨恨。他偵察到我們的動向,於是糾結他的幾個兄弟,想把小女子搶回去折磨!
小女子一家,在京師賣藝了很久,一向多得長安父老的照顧和捧場。
這些,都是父老鄉親們,親眼所見的。小女子怎麽敢胡說八道呢?”
那個賣藝女子,說起往事,越發悲傷。說著說著,她就眼淚汪汪,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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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他們這些外鄉人,又遭了災荒洪水,謀生不易啊!天子腳下,怎麽能夠容得,這些欺男霸女的事情發生呢?
少爺們啊,你們家大業大,貴為公子哥兒,號稱‘京城四少’,應該多積德行善才是啊!”
長安市民七嘴八舌,對京城四少指責起來。
“你怎麽敢胡說八道,公然撒謊呢?”劉縯指著王珂質問道。
“是王可兄弟,告訴我的!我怎麽敢胡說呢?”王珂依然緊捂著臉,推脫道。
“好!既然如此,這件事,我們就此了結吧!諸位,你們都是王公貴族家的貴公子,應該自重自愛才是!
兄弟我奉勸諸位,你們就不要再去找,這位女子的麻煩了吧!他們出來在外,求生不易啊!你們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好了,沒有什麽事情了,你們走吧!”
劉縯揮了揮手,示意大家,給“京城四少”讓開一條路,放“京城四少”出去。
市民們嬉笑吆喝著,給“京城四少”讓開了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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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高聲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執金吾來了,執金吾來了,大家快跑!大家快跑!”
一下子,張姓三青年以及周圍的長安市民,頃刻間就四散逃亡,沒有了蹤影。
隻留下劉縯兩兄弟,不知道究竟,還在那裏發愣。
劉縯終於反應了過來,他預感到情況有些不妙,急叫劉嘉,騎馬快跑。
劉嘉動作敏捷,他一聽劉縯的催促,急忙跳上那匹雄馬,奔馳而去。
劉縯看見劉嘉遠去,急忙撿起雌馬的韁繩,靠近馬兒,也想騎馬離去。
京城四少,見執金吾一眾來到,立即打起了精神。他們轉過自己的馬匹,上前團團圍住了劉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