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長樂宮外，小皇帝劉衎，正急匆匆地前往長樂宮，拜見太皇太後陛下問安。

    進宮之時，年青的小皇帝劉衎，走得很急，累得氣喘籲籲，心跳不止。他的臉色漲紅，微帶青色，似乎供血不足。

    侍從小肉墩，在後不斷地提醒皇帝慢走，也未能趕上年青的皇帝的焦急步伐。

    太皇太後身邊的親信大太監都管胡遜，抓住太皇太後陛下，還在梳洗的時機，與小皇帝劉衎，隨意地聊著天，談著最近朝廷內外發生的大事。

    “陛下：

    你對群臣，對太傅大人熱烈的呼聲，對於太皇太後獎勵太傅大人的懿旨，有何想法呢？”

    大太監都管胡遜，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詢問小皇帝劉衎道。

    劉衎的耳朵裏，早就已經聽說了，太皇太後準備獎勵王莽的這件事，正在思考，如何實施這個問題。

    “太傅大人，一向謙遜退讓，一直不願意接受朝廷的賞賜。

    朕實在有些左右為難，不知道究竟，是立即獎賞太傅，還是暫時擱置這件事為好。”

    小皇帝劉衎，故意猶猶豫豫地對大太監胡遜說道。

    “陛下：

    恕老仆直言，安漢公大人雖然謙遜，但陛下還是應該按照朝廷規矩，表明朝廷褒獎太傅大人的態度才是。

    誰不知道，如今朝廷，是德高望重、功勳赫赫的安漢公大人，當家做主呢？

    安漢公謙遜退讓，其實是為了避免大家的閑言，擔心天下人胡言亂語，說安漢公大人，是自己獎勵自己，故作謙虛退讓。

    陛下順從太傅大人的心意，才能夠保證，天下太平，君臣和諧，諸事順利。”

    大太監胡遜，長期供職宮廷，非常熟悉漢宮廷的運作規矩，勸說小皇帝劉衎道。

    “都管大人所言極是！朕怎麽能夠，不感激太傅大人的盛大恩德和偉大貢獻呢？

    太傅大人，是朕的嶽丈，朕不過是想，避避嫌疑而已。朕年青不懂事，還望都管大人，多多指教朕才是！”

    小皇帝劉衎聽到以後，立刻清醒起來，向大太監胡遜，客客氣氣地表態道。

    “陛下啊：

    朝廷裏，凡是需要獎賞，和表彰安漢公的，有誰敢於懈怠，對此事麻木不仁呢？”

    大太監胡遜，再次提醒劉衎道。

    “多謝都管大人的提醒！朕知道，應該怎麽做了。朕立即下詔就是！”

    小皇帝劉衎，聞聽大太監胡遜此言，更加警覺起來。

    向太皇太後陛下，問安以後，劉衎立即帶著小肉墩，趕回未央宮，行動了起來，命令待詔等，起草詔書，準備對王莽，有所表示。

    2

    “陛下：

    你喝的究竟什麽茶啊，怎麽這樣香啊！陛下何不大大方方，賞賜小奴一點呢？”

    小黃門肉墩，對悶悶不樂的小皇帝劉衎說道。

    “香什麽香啊，還不是雅安郡進貢的蜀香茶啊！”小皇帝劉衎，回答侍從肉墩道。

    “叔想插。小奴這個當叔叔的，也想插一插，也想娶們媳婦，好好地享受享受，神仙般的生活了。

    整天呆在美人堆裏，咽唾沫，好看不能用，幹著急，真的令人難受啊！

    嗬嗬嗬，陛下新婚燕爾，興趣盎然，當做幹飯吃。怪不得陛下，整天萎靡不振，無精打采呢！”

    小黃門肉墩，借著小皇帝劉衎平日的寵愛，故意打趣小皇帝劉衎，逗皇帝開心說道。

    “大膽小肉墩，竟敢開朕的玩笑。

    你那個不足一公分長短的萎靡家夥，還能夠派上什麽用場呢？恐怕不過是銀樣鑞槍頭罷了！

    嬿兒雖然對朕很好，美麗可人，溫柔體貼，但朕看見太傅嶽丈，就如芒刺在背，泄了氣的皮球，雄風無法施展。對那些美色，哪裏還有什麽興趣呢？”

    小皇帝劉衎，苦笑著說道。

    “嗬嗬嗬！陛下，既然如此，陛下你還猶豫什麽呢？如今，是太傅大人當家作主，陛下隻管順著太傅的意思，去辦理就行了。陛下還婆婆媽媽，費那麽多心血幹什麽呢？

    常言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陛下應該最了解，太傅大人的個性，隻管順著太皇太後陛下、太傅大人的意思去辦，準錯不了。

    皇帝陛下，也就可以少了許多煩惱。

    陛下如今，青春年少，風華正茂，隻管樂著，在宮中生兒育女，看看誰人，能夠拚得過老天，就是了。”

    小黃門肉墩，十分隱晦地勸說劉衎說道。

    “多謝肉墩小親親的提醒。韜光養晦，忍辱負重，何嚐不是一種高明的策略呢？朕知道怎麽做了。

    朕就想要看看，誰人能夠，拚得過老天呢！”小皇帝劉衎，恍然大悟道。

    元始五年（公元5年）五月，小皇帝劉衎，頒下策書，加賜王莽九錫的賞賜。

    皇帝的策書，很快就傳到了太傅府裏。寵榮備至的王莽，感激涕零，立即上書小皇帝劉衎和太皇太後謝恩。

    此時的宰衡王莽，已經完全適應了，各種崇高的獎勵和非同凡響的讚譽。

    王莽的表現，還是十分冷靜，沒有被盛大的榮譽衝昏，對屬下羲和京兆尹劉歆等親近大臣說道：

    “諸君：

    大家應該都什麽清楚，吾人的為人。諸君一定要記住，吾輩一定要把，謙虛低調，作為吾輩的行動準則。

    哪怕官吏百姓，對吾人的敬仰是多麽崇高，即使達到高山仰止的地步，吾人也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

    不瞞諸君，吾人的聲譽，權力和威信，都來自英明的太皇太後陛下和皇帝陛下的賜予。

    吾輩的功勞，怎麽能夠與，太皇太後陛下和皇帝陛下的盛大恩典相比呢？

    感謝上天保佑，國事順利，群臣努力。吾人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呢？”

    “太傅大人謙遜，無人能比！”羲和京兆尹劉歆等親信大臣都齊聲恭維王莽道。

    3

    王莽的退讓歸退讓，謙虛歸謙虛。不久，大漢朝廷，賜封宰衡王莽九錫的儀式，還是如期隆重地舉行了。

    隆重盛大的賞賜儀式上，當著文武百官和太皇太後，皇帝陛下的麵，宰衡王莽，感激涕零地謝恩。

    王莽淚流滿麵，激動之情，難以抑製。

    王莽再拜，向太皇太後陛下和小皇帝叩頭，恭恭敬敬地接受了皇帝賞賜的九錫禮物。

    王莽似乎已經看到，未來更大的希望和願景，正在來臨，一個更高的境地，正在向自己走來。

    當時，小皇帝劉衎，按照朝廷規矩，賞賜給安漢公王莽的九錫禮物，名目繁多，總計有：

    一、綠色的蔽膝和龍冠、禮服；

    二、用金玉裝飾的佩刀；

    三、鞋頭突出的步履；

    四、有鈴鐺的大車和套馬；

    五、裝飾著九束絛子的大龍旗；

    六、華麗的皮帽子和細褶白布衫，軍車和套馬；

    七、紅色的弓和箭，黑色的弓和箭；

    八、立在車駕左邊的紅色鉞斧，立在右邊的有金飾的戚斧；

    九、鎧甲和頭盔各一套，美酒二卣，玉勺兩隻，九級青玉兩枚等等，統稱為“九錫”之禮。

    4

    小皇帝劉衎，還特別頒旨，布告天下，布施浩蕩的皇恩，獎勵宰衡安漢公王莽道：

    “布告天下臣民：

    安漢公功高蓋世，德高望重，不特別獎勵他，不足以顯示，我大漢朝廷的神威和恩德。

    朕特頒旨規定，安漢公的府第，可以按照朝廷禮製，安裝朱紅色的青漆大門，可以修建，簷內台階等高貴設施，以彰顯安漢公的威望和功績。

    為了維護安漢公大人的威嚴和安全，維護大漢社稷的穩定，防止野心家，對安漢公大人的陰謀陷害，特賜給安漢公大人，護衛勇士三百人，以保護安漢公的安全。

    朝廷還將按照，有關的禮製禮儀規定，為安漢公大人，設置宗官、祝官、卜官、史官等太傅屬官，以與安漢公的功勞、威望和身份地位相稱。

    特頒旨告知，天下臣民知道，讓天下臣民，領略太傅大人的赫赫聲威和偉大貢獻。”

    5

    元始五年（公元5年）五月中旬，當初，接受太皇太後和皇帝陛下的旨意，離開京師長安，到全國各地，考察風俗人情的王惲等八位朝廷使節，都十分順利地，返回了京師長安。

    太仆王惲等八位使節，回京以後，立即馬不停蹄，喜氣洋洋地走進長樂宮，去向太皇太後報告，在安漢公的英明治理下，國家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皇帝劉衎，見太仆王惲等八位使節陸陸續續回京，也急忙趕往長樂宮，去向太皇太後，表示祝賀。

    王惲代表八位使節，向兩位陛下介紹道：

    “太皇太後和皇帝陛下：

    臣等奉命出京，考察民情。所看到的壯觀景象，令人為之振奮，臣等一直激動不已。

    在太皇太後，皇帝陛下和安漢公大人的英明領導下，如今我大漢全國，欣欣向榮，呈現出了，風俗整齊劃一，風俗淳樸的太平盛世之境，充滿勃勃生機。

    全國各地，誕生了許許多多的民歌民謠，都在竭力地讚頌太皇太後和皇帝陛下的英明治理，讚頌安漢公大人的豐功偉績。

    這裏，有臣收集的三萬多字的民謠。

    臣等不敢隱瞞，一並呈上，請兩位偉大的陛下，立即頒布天下，以彰顯我大漢帝國，在安漢公的英明治理下，顯現的赫赫聲威和欣欣向榮之景。”

    太皇太後聽了，笑逐顏開，首先說道：

    “如果真如太仆王大人所言，朕是十分高興。

    諸位，這些年來，太傅大人，對我大漢朝廷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百姓的讚美，也在情理之中。”

    “怎麽不是真的呢？兩位陛下英明，臣等怎麽敢欺瞞兩位陛下呢？

    陛下，你們請看。”

    太仆王惲，一邊斬釘截鐵地地說道，一邊代表八位使節，親手將奏章和歌謠，呈了上去。

    太皇太後，接過奏章和歌謠，快速瀏覽一遍，麵色更加喜悅，讚許太仆王惲道：

    “卿等所言極是！

    皇帝陛下啊，安漢公大人的功勞，無人能比，哀家請求皇帝陛下下旨，將安漢公的功勞，頒行天下，以告慰天下百姓。”

    “衎兒也深有同感，恭敬地聆聽，太皇太後陛下的懿旨。”劉衎立即答應道。

    皇帝的聖旨頒下，王莽美好的聲威，迅速傳遍了全國各地。裏巷小民，嘴裏常常談論的，都是安漢公的神奇事跡，偉大功勳。

    6

    起初，小皇帝劉衎，接受安漢公王莽等三公四輔大臣的建議，下詔命羲和（大司農）京兆尹劉歆（劉秀）等四人，負責整修擴建，明堂、辟雍、靈台等皇家文化設施。

    為了彰顯大漢朝廷的國勢和恩威，小皇帝劉衎，特別要求羲和京兆尹劉歆（劉秀）等大臣，要讓大漢王朝的文化設施建設，跟周文王興建靈台、周公興建洛陽城相符。

    太傅王莽、羲和京兆尹劉歆（劉秀）等，不敢怠慢，立即組織修建擴建。

    在大司馬、太傅、安漢公王莽的督促下，明堂、辟雍、靈台等皇家文化設施的整修擴建建設，進展十分神速，很快就順利完成了。

    得知皇家文化設施，已經全部順利竣工的消息，大漢君臣，十分高興。

    到了今年元始五年（公元5年）閏五月初四，太皇太後和小皇帝劉衎，帶領以太傅王莽為首的三公四輔、文武大臣，再次親臨明堂、辟雍、靈台等地視察。

    太皇太後看了富麗堂皇、規模宏大的明堂、辟雍、靈台等皇家文化設施，大為滿意。

    太皇太後非常高興地當著小皇帝劉衎之麵，讚揚太傅王莽的貢獻說道：

    “衎兒啊：

    明堂、辟雍、靈台，富麗堂皇、氣魄宏偉，充分體現了大漢朝廷的氣派和聲威，哀家十分滿意。

    安漢公大人籌劃得當，指揮有方，功勳卓著，不獎勵不足以顯示帝國的恩威。

    陛下以為如何呢？”

    小皇帝劉衎，也欣然同意道：

    “太皇太後陛下所言極是！傳旨下去，著令有關部門，立即研究，獎賞表彰安漢公以及有功之臣的事宜。”

    小皇帝劉衎，對著小黃門小肉墩等侍從吩咐道。

    7

    此時，王莽還是一如既往的謙遜風格。

    聽到太皇太後和皇帝決定，要獎勵自己，太傅王莽，立即上前行禮，堅決辭謝太皇太後和皇帝陛下的獎勵說道：

    “太皇太後和皇帝陛下：

    臣所做的一切，都是臣的分內之事，臣愧不敢當。臣私下以為，不值得如此大張旗鼓地對臣給予獎勵。

    臣以為，太仆王惲、王韞等八位大臣，代表太皇太後和皇帝陛下，出京巡遊全國，考察風俗民情，宣揚闡明朝廷的恩德教化，使風俗整齊劃一，他們才是有功之臣；

    羲和劉歆（劉秀）等四人，親自負責，興建明堂、辟雍、靈台等皇家文化工程，勞苦功高，才值得獎勵。

    臣建議陛下，先行獎賞。”

    太皇太後和小皇帝劉衎，見王莽不居功自傲，心裏更加高興，十分讚賞王莽的謙遜退讓。

    太皇太後十分感慨地對身邊的文武大臣說道：

    “諸君：

    太傅謙遜退讓的美德，真是令人肅然起敬，彰顯了太傅大人，一貫的高尚品行，高風亮節。

    太傅大人，謙遜退讓的優秀品德，的的確確，值得在大漢朝廷，大力提倡宣揚。

    但朝廷自有，懲惡揚善的準則，不褒獎有功之臣，怎麽能夠彰顯，朝廷懲惡揚善、天下至公的治理呢？

    哀家以為，還是要請皇帝陛下下旨，獎勵太傅、王惲、王韞、劉歆等有功之臣才是。”

    小皇帝劉衎，笑著答應道：

    “太皇太後陛下所言極是！

    朕立即按照先祖立下的規矩，下旨獎賞，出京考察風俗有功的太仆王惲，王韞等八位大臣，以及督導修建，皇家文化設施的有功之臣劉歆（劉秀）等四位大臣，為列侯。

    太皇太後陛下，以為如何呢？”

    “陛下處置極當！”太皇太後一邊讚許著，一邊率領群臣，繼續向前參觀，接受博士弟子的膜拜。

    太仆王惲，王韞，羲和劉歆（劉秀）等大臣，得到王莽的薦舉褒獎，對太傅王莽，感激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