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佛像失竊遇壓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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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走吧。”
    餘祿揮手召出一道丈餘青獅門戶,微笑道。
    若是繼續呆在這,西梁女人們保不齊會為了討好他這位神子而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勞煩真君刺史)大人了。”
    玄機、左丘二人齊齊抱拳道,接著便踏入到肉身空間之中。
    “可惜,雖然本源化身和本體都能打開諸如無間神獄之類的肉身空間,但是從何處進就要從何處出來,讓通過肉身牢獄來進行瞬間移動的計劃泡湯了。”
    餘祿輕聲歎氣道,開始老老實實的趕路。
    他調動起四聖王獨有的權柄,隻見玄牝之門的投影瞬間在他麵前洞開,將餘祿吸了進去。
    隨意進出西梁女國是玄牝娘娘賦予四聖王的專屬權力。
    等餘祿睜開眼,已經再度回到了三人消失的那片荒野之中。
    雲胡早早就來到了寢宮之外,略施粉黛後將原本蒼白的臉色掩蓋,頓時展露出了風華絕代的嬌豔容顏,她不具有絲毫影響人心神的超凡力量,隻是純粹將的美到了凡人的極限。
    她的臉色紅到發燙,其實退朝後雲胡就一直在精心打扮,就連私處都沒有放過,被她噴上了奇異香氛。
    雲胡是個有野心的漂亮女人,怎麽能不甘心自己和仙緣擦肩而過,所以她趁著四下無人來到了餘祿的寢宮。
    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身上輕薄而豔麗的著裝都是由一根紅繩係著。
    這意味著隻要紅繩被人握在手中輕輕一拉,雲胡渾身的衣衫就會落下,在人前裸露出香豔的嬌軀。
    “大王...”
    雲胡站在門外,猶豫了半天才嬌聲呼喚道,接著便陷入忐忑不安的等待中。
    等待如此漫長,如此使人煎熬,雲胡的曼妙背影逐漸布滿了幽怨與哀憐,幾位路過的女官都要忍不住想把她攬進懷裏嗬護。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雲胡終於狠下心來,帶著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毅然決然的推開了木門。
    偌大的奢華寢宮中空無一人,隻剩下前任女王的帷幕在空中隨風飄蕩。
    “....這就走了?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國主...”
    雲胡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間中,紅潤的眼眶中開始有淚水打轉,無比委屈的想道。
    ....
    回到袞洲之後,餘祿又是前往女尊村打探了一番,發現那個詭異的女人又再度出現了。
    “不過既然無法通過不死女人前往西梁女國,那麽合歡宗的五境真人到哪裏去了?難道還有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嗎?可是在西梁女國裏麵也沒有此人留下的痕跡啊。”
    餘祿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沒有過多糾結,畢竟隻是一個心思不正的五境修士,還不值得他勞心費力。
    接著展開扶搖同風翼,餘祿駕馭著狂風朝本體的位置飛掠而去。
    十餘日後,袞洲邊界,月黑風高。
    在一處偏僻的鄉鎮中心,屹立著一處極具袞洲建築風格的佛寺。
    “師兄弟們看緊了,最近那賊人可是囂張的緊。”
    大雄寶殿中,有幾位七境武僧嚴加看管著佛陀金身,領頭的武僧更為見狀,見其他人有些許鬆懈的跡象,便連忙嗬斥道。
    “是!”
    由於燭光的照耀,佛陀金身在地麵上投下了大片的陰影,就像是佛陀金身陰暗的另一麵,幽暗深邃。
    過了不知道多久,這處陰影開始發生異樣,逐漸蠕動著爬向佛陀金身,猶如墨汁一般將佛像包裹著。
    “何方妖魔,受死!”
    武僧首領敏銳的發現了異樣,當即揮舞著錫金禪杖,釋放出耀眼神聖的佛光,就要衝上前去。
    可他們腳下的影子卻像是蜘蛛一般猛地躍起,將他們死死抱住,不得動彈。
    接著那座經曆了方源縣數十年虔誠祭拜的佛陀金身就與黑影一起憑空消失,隻在原地留下個大坑。
    “壞了,佛祖金身被盜了!”
    佛殿外有人聽到了動靜,大聲呼喊著。
    聽到大吼聲,整座寺廟都動蕩起來,武僧們舉著火把,提著刀槍棍棒等諸般法器,卻已然無濟於事。
    “還是盡快通知負責調查佛像失竊之事的弘智佛子吧,這件事不是我們能夠摻和的。”
    一位白眉連額的老和尚無奈說道,觀其裝扮,應是此地寺廟的住持。
    這顯然不是件簡單的盜竊案,近些時日在袞洲已經發生過許多起。
    “不用通知,貧僧已經來了。”
    就在這時,半空中落下一道溫潤祥和的聲音,猶如天龍禪唱般振聾發聵,其中蘊含的高深禪意更是當即讓在場僧侶從嗔怒的狀態中脫離出來,重新恢複了平常心。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弘智佛子一雙眸子洞若觀火,透過牆壁將大雄寶殿內的景象看得一覽無餘之後,不無遺憾的說道。
    “弘智佛子,此賊實在太過囂張,仗著自身遁速無雙,就連行蹤都不加掩飾!”
    一旁的小沙彌義憤填膺的說道,這些時日以來,他一直跟隨在弘智佛子身旁,顯然對那賊子的囂張作風極為了解。
    “此賊這樣做隻是想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罷了,他還有許多同夥,就在這短短片刻之間,恐怕又有數十尊金身失竊。”
    弘智佛子輕聲歎息道,卻也感到毫無辦法,就連那幾位四境師伯都追不上佛像竊賊,他又能做什麽?
    揮動鵬翼遠遁了足足上千裏,餘祿才收起神通,躲進了一根蒿草的陰影中。
    “算上那些身外化身搞到手的,如今自己手頭上的佛陀金身已經有了一千二百尊,偏僻縣鎮中的佛陀金身都薅得差不多了,要想再搞到大量佛陀金身就要冒險到大城中去。”
    “而且那些佛宗也越來越精明,這些大宗的法統綿延,底蘊深厚,難保有什麽能夠屏蔽人皇盟約的古老陣法,在裏麵藏著幾個老不死的【長者】等著自己撞上槍口。”
    餘祿當機立斷的做出決定,旋即在陰影中遁行,朝著雍州方向離去。
    “該走了。”
    這是一片綿延千餘裏的蒿草原,在葉脈上棲息著各類蟲豸,螻蟻、舴艋、青蟲、蜘蛛,便是某些常見的蠱蟲都能發現蹤影。
    當然也少不了蜉蝣的蹤影。
    在餘祿前進的方向上,有數不清的細小蟲卵附著在草葉上。
    這是再尋常不過的景象,餘祿也並未在意。
    然而就當餘祿化影行於草下之際,那些草葉上的朝生暮死的蜉蝣卵卻瞬間孵化出成蟲,口器中凝聚著神秘莫測的幽光,透明的蟬翼仿佛一麵鏡花水月似的水幕,倒映著世界的剪影,悍然咬向餘祿隱匿的那片陰影!
    這是什麽奇蟲,明明比蚊子還要渺小,可散發出的氣勢竟然比仙秦公子府中曾經出現過的龍虱都弱不了多少!
    餘祿心中大駭。
    那日上千頭龍虱就將一眾大宗弟子搞得狼狽不堪,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姬無神、震雲子二人沒有出手,但龍虱群的威力也可見一斑。
    更何況天知道這千裏蒿草原中蟄伏著多少的異種蜉蝣,怕是上億都不止。
    “閣下所為何來?還請現身一見?”
    餘祿被迫從陰影中現身,臉色陰沉的打量著四周。
    他已經能夠確認對手的實力至少也是鎮國真君級別,再加上這些詭異強大的蜉蝣異種,餘祿已經幾乎能夠認出來者的身份。
    那位在古袞洲橫行無忌、凶威蓋世的鎮國真君...
    壓天西!
    無論壓天西是已經和那些佛門大宗聯合起來,特來此地堵住自己,還是無意中碰到,自己都要盡快離開,不然遲則生變。
    我這次可算是把袞洲佛門給得罪慘了,難保不會有躲在佛門淨土中的老和尚不惜觸犯人皇盟約也要以身殉道,斬妖除魔。
    餘祿眼神晦暗,施展起神通獅咬裂冠,斬滅萬物的銀白色鋒芒在他周身縈繞,將那些隱蔽的蟲卵悉數斬滅成灰塵簌簌落下,但他的臉色卻依然無比凝重。
    現在的形勢不容樂觀,上次獅駝嶺異象之所以如此輕鬆的把千餘龍虱給消滅,主要是由於妖魔數量占優,每頭龍虱一落入獅駝嶺中就會被數十頭妖魔爭先恐後的撕咬成碎片。
    可眼下的情況卻是自己落入了上億隻大道蜉蝣的包圍中,而且時間不能再拖了。
    該怎麽速戰速決?
    餘祿開啟【轉經輪】,心中瞬間時閃過諸般方案,可耗費的時間均超過了餘祿所期待的時長。
    壓天西性情正邪難辨,喜怒無常,修行的命經乃是【蜉蝣衍道書】,走的拋卻人身的道路,本體早已化做億萬大道蜉蝣....
    “哼,原以為袞洲刺史壓天西一人鎮守袞洲,群雄無不膽寒,是個梟雄般的人物,卻沒想到原來是這般藏頭露尾之輩,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嗎?”
    見久久無人回應,餘祿冷哼一聲,用了激將法說道。
    隨後他便施展出【象王威行】神通,氣勢驟然變得巍峨如山嶽,千萬人不能撼動其半分,腰間的幌金繩亦如金蛟探首般,正當他手持打神鞭,打算直接突圍之際,一道嘶啞難聽的嗡鳴聲響起,猶如無數道蟲豸鳴叫匯聚而成的一般,屬實聒噪無比,讓人聽了耳鳴目眩:
    “我道是誰盜竊了佛像,原來是雍州餘二郎。”
    蒿草原上有百萬蜉蝣飛起,匯聚成一位戴著藍麻布頭巾的駝背老者,嚴重駝起的背部好似一個正在孕育蜉蝣的蟲巢,有蜉蝣不斷從他七竅和肚臍中飛出。
    “你不在雍州好好待著,來我壓天西的地盤作甚,莫非現在就想要開始爭奪龍子神通了嗎?”
    壓天西陰翳的看著餘祿,感受著餘祿體內強橫至極的力量,冷酷的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一抹忌憚之色。
    “我無意與你為敵,隻是單純想要收集些佛陀金身換取修行資源,若是不想做過一場,還請閣下速速放行,莫要自誤。”
    餘祿悶聲警告道,雖然壓天西的戰力可能不及他,但是難纏程度絕對是世間頂級,他若是鐵了心想要纏住自己,一時半會還真難以突圍。
    “換取資源?這破金身還能換東西?本真君怎麽不知道,再說了你怎麽不在自己的地盤收集,跑大老遠來到袞洲?”
    壓天西狐疑的問道,顯然不是什麽好糊弄的角色。
    “兔子哪有吃窩頭草的,不過青州境內的佛陀金身已經被我收集的差不多了,所以你到底是要戰還是要和,給句話,莫要婆婆媽媽。”
    餘祿佯做不耐煩的說道,身後鵬翼忽的釋放,壓天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餘祿便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做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魯莽架勢。
    “你這夯貨!”
    壓天西頓時嚇了一跳,若不是眼下這具身體隻是他的分身,恐怕早就遠遠地逃開。
    他本以為自己喜怒無常、率性而為的脾氣已經足夠招人煩,卻沒想到九大鎮國真君中竟然有人脾氣比他還要臭,更讓人可恨的是此人實力還大概率要比自己強。
    外界都傳聞餘二郎身為小小荷仙鎮的一介散修,實力在諸位真君中也隻是墊底,現在看來傳聞多有不實,當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壓天西暗自想道,接著他眼珠子咕嚕嚕轉動,“武鬥隻會憑空消耗了你我二人的底蘊,讓他人做了漁翁,正好本真君嗜賭如命,倒不如我們定下一個賭約。”
    “你我二人立下心魔誓言之後,交換手中的玄黃法旨,看看誰能率先將對方的龍子神通修行成功,若是輸了就要為對方效力五十載,前提是不能命令敗者做有損自身的事,如何?”
    壓天西說完之後,在心中開始不屑冷笑。
    本尊身具蜉蝣衍道書,世人多以為此經的精髓在於大道蜉蝣,實則大錯特錯,吾之本命經的真諦全在於“衍道”二字而已,這滿腦子都是肌肉的武道莽夫和自己如何能比?
    “好啊,此事妙極!”
    餘祿一口答應。
    我有晉升天賦,隻要滿足條件即可修成龍子神通,再說了天魔轉經輪這一絕世神通更是將我的悟性增幅到超越七竅玲瓏心的逆天程度,這臭蟲簍子如何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對方,充滿鬥誌的眼神在半空中就碰撞出激情的火花。
    哼哼,等到賭輸了之後,看這蟲簍子莽夫)還能不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