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龍女蛻變再殺牧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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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狴犴?”餘祿輕聲重複了一句,腦海中紛紛浮現關於這位龍子的諸般信息,臉色有明顯的變化。
    狴犴,形似虎,威風凜凜,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每每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平日最喜歡暗中視察衙門的訴訟大桉,若見到冤屈就會發出驚堂吼聲,以維護公堂的肅穆正氣。
    而讓餘祿為之色變的關鍵卻沒有落在此處,而是因為狴犴乃是牢獄的象征,在獄門上總要有狴犴形象的存在驅除奸邪。
    這門神通大概率能讓無間神獄有所精益,一定要拿下。餘祿當即做出決斷,看向錦鯉龍女也感覺順眼了不少。
    狴犴比其他龍子神通更適合自己,若不是她主動來尋,說不動就錯過了。
    “可以,我答應了。”餘祿說罷,就從肉身空間中取出一道玄黃法旨。
    錦鯉龍女聞言,心中大鬆了口氣,畢竟餘祿這次給她帶來的壓迫感遠超上次,她的鎮定自若其實是強裝出來,怕極了餘祿再給她來一記掌刀,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她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
    不想餘祿如此輕易就答應了,真真是皆大歡喜。
    “多謝道兄成全。”錦鯉龍女見狀也取出一道玄黃法旨,真心實意的笑著,那副英媚動人、巧笑倩兮的模樣就是餘祿見了也不由得晃了晃神。
    她這次將玄黃法旨和拓印版都帶了過來,就是想著餘祿可能直接拿出原版的玄黃法旨,那時候她若是拿拓印版來交換就不合適了,所以多長了個心眼。
    萬幸沒有壞事。錦鯉龍女一雙澹色金眸抬頭仰視著體態修長矯健的餘祿,上前接過了餘祿手中的玄黃法旨,指尖難免有所觸碰,再加上餘祿居高臨下的目光,心頭更是微微顫動著。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寬鬆的長裙,餘祿難保不會透過縫隙看見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一種被人用目光冒犯了的羞恥感頓時湧上心頭。
    再回想起自己曾經被餘祿碎屍萬段時的無力與絕望,心中的感受越發複雜奇怪,卻離奇的沒什麽恨意,反而因為餘祿突然變得平易近人而產生了一股澹澹的依賴感和安全感。
    餘祿若是知道了,恐怕會哭笑不得,這位女版龍傲天竟然生出了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怪異心理。
    “道兄以後若是尋到了其他的龍子神通,也可拿來與小妹交換,定當不會辜負道兄的恩情。”錦鯉龍女用尾指輕輕勾起一縷散落的雲鬢,捋到有著片片金鱗的耳後,她下意識的想要和餘祿多說幾句話,舊事重提道,可見餘祿興趣厭厭又怕惹餘祿不喜,於是柔聲告辭。
    “嗯,後會有期!”餘祿眼前一亮,頷首笑道,接著施展出扶搖同風翼,急不可耐的離開了,他早就被狴犴神通給撩撥的心動不已,哪裏還會和錦鯉龍女多費口舌?
    而且看到錦鯉龍女這幅洗盡鉛華的樣子,餘祿難免對她生出了幾分殺心。
    倘若此女仍是那副龍傲天的德性,那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對餘祿造成威脅,可如今錦鯉龍女的心境卻有了大變化,再加上鯉龍命願經這般了得的本命經,以後前途不可限量,或許會造成後患。
    可餘祿轉念一想,此女竟然不擔心自己殺人奪寶,獨自前來,還直接將狴犴龍子的消息說了出來,可見確實沒有了與自己為敵的心思,不然的話,提防著還來不及,又怎麽敢相信他的信譽?
    所以也就不打算做這般敗壞人品的事,盡早離去。錦鯉龍女注視著餘祿消失在天邊,還不知道她剛剛僥幸從餘祿手中逃得一命,然後取出那卷玄黃法旨仔細看了起來,卻迅速蹙起了眉頭,發現了不對勁。
    這上麵記載的龍子神通竟然是貔貅?錦鯉龍女連忙把玄黃法旨翻到正麵,看著上麵由趙伯仁親手書寫的冊封文字,恍然發現這卷玄黃法旨的主人竟然是壓天西。
    “所以,餘道兄的手中還有一門本屬於他自己的龍子神通?”錦鯉龍女想到這,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澹澹的弧度,心中也升起幾分欣喜。
    “唔,還是隔幾天再去吧,拿什麽來換可要好好籌劃一番,我現在手中可沒有另外的龍子神通了,餘道兄不一定會願意見我。”……羅浮仙山。
    在千法真君的安排下,羅浮修士們已經將護山大陣布置的差不多,隻需留下一小部分人看守山門即可。
    當餘祿回來的時候,千法真君正打算出兵,各式寶舟和戰爭法寶都整裝待發,一眾精銳長老、弟子更是凶神惡煞,氣勢如虹,就連清冷隨和的左丘真人身後都矗立著三尊體型巨大、青麵獠牙的鬼王,從上到下都是一副即將掀起全麵戰爭的架勢。
    “前輩,犯不著如此劍拔弩張了。”餘祿輕聲歎道,不等千法真君發問就解釋道,
    “神霄派的人都奪回本宗去了,你等會派人前去接收地盤就行。”
    “什麽?”千法真君驚愕萬分,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他都已經做好進行戰爭的準備了,可餘祿竟然告訴他神霄宗已經撤回本宗了?
    “沒錯,讓羅浮弟子們都從秘境中出來吧,接下來急需用人去接管神霄派留下的地盤,不然這塊肥肉很快就會被周圍的勢力給惦記上。”千法真君聞言不敢怠慢,連忙派人去將還躲在羅浮秘境中的修士給召喚出來,這次隨他一同出來的隻有少數精銳,是打算與神霄宗戰爭的,所以大量修為不深的弟子還留在羅浮秘境中。
    他隨後轉過頭,憂心忡忡的對餘祿說道,
    “對了餘祿,你最近也要多做準備,秘境長者和域外仙祖們說是再過兩日,人皇盟約就會落下,雍州雖然托你的福不虞此禍,但那些敵人肯定會趁機作亂,你還是多加防範。”《鎮妖博物館》餘祿聞言頓時愣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該來的總會來,但還好羅浮宗的人事先告知了自己,否則麻煩就大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才整理好思緒,感激笑道,
    “多謝前輩提醒,在下明白的。”餘祿頓了頓,投桃報李的說道,
    “若是碰上了解決不了的麻煩,或者有不開眼的人想要分一杯羹,前輩也還請不要客氣,通知我來解決就好,舉手之勞罷了。”然後他又和千法真君閑聊了幾句,就回到錦官城去琢磨自己新得來的龍子神通去了。
    ……天色已晚,錦官城萬家燈火輝映,緊閉家門的百姓都提著燈籠走在街上,慶祝著羅浮宗的重新歸來,可見千法真君、天竅真君治下的羅浮是多麽受人愛戴尊重。
    在餘府大院中,經過羅浮宗全體撤離這麽一遭大變動,就隻有靜美還堅持留在這裏,原本幾個心思搖擺不定的女子見勢不妙就麻溜地離開。
    “老爺,你可終於回來了!”一見到餘祿,靜美先是麵無表情,眼神呆木,然後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定了不是夢後,那雙清眸頓時蓄滿了淚水,伏在餘祿胸口低聲啜泣道。
    她這些天來擔驚受怕,每天晚上睡覺時外麵稍有風吹草動都會把她嚇醒,生怕是餘祿的仇家找上門來。
    而餘祿那次急匆匆回來也隻是見了接花青一麵就又離開了,全然忘了靜美的事,倒是讓她憑白擔心了這麽久。
    “嗯,外麵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了,你去準備熱水,稍後我要沐浴。”餘祿看著靜美的眼淚止不住地滾落在她那牛奶般白嫩的肌膚,連忙輕聲安慰道。
    羅浮宗倒台了,餘祿自己也失蹤不見,在如此驚險的傾覆危機麵前,這個功利心很重的女人竟然沒走,這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等支走了靜美之後,餘祿取出那卷來自藤龍老道的玄黃法旨,眼前浮現一片熟悉的字幕:【龍子神通——狴犴】【修成條件】:天朝督造的九州山河印一枚;熟記三大天朝的律法;青白神花一朵;仙虎的血液三滴。
    “還好,不算太難,青白神花和仙虎血液雖然珍貴,但有著本源分身剛獲得的那筆資源,很容易就能獲得,反倒是九州山河印的事要好好思忖一番,畢竟每消耗一枚山河印,都意味著一位權勢滔天的大洲牧首將要隕落。”餘祿心中長鬆了口氣,腦海中隨後閃過一位位名號如雷貫耳的大洲牧首,這些封疆大吏沒幾個好惹的,背景驚人,得趁著人皇盟約尚未落下,就將其拿下,不然以後仙神歸來,就沒他什麽機會了。
    況且留給他的時間隻有兩天,單單從雍州前往某些大洲的路程就不止要花費兩天的時間,這樣一來選擇的範圍就更有限了。
    餘祿苦思冥想,除了雍洲之外,他最熟悉的應該就是袞洲了。而且壓天西在袞洲可是肆虐了好一陣子,那位袞洲牧首好不容易將壓天西給盼走了,應該不會想到會有另一個更強的鎮國真君跨境前來。
    正好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何況西梁女國也在袞洲,正好可以順帶將青童君的位格給割來,突破須彌鎮獄經,可謂是一舉兩得。
    “老爺,水燒好了。”沒過多久,靜美就在門外嬌聲呼喚道,隻見她美眸含情,玉容嫣然如血,心髒砰砰跳動著,忍不住期待起什麽來。
    老爺之所以讓自己燒水沐浴,可不就是要獎勵她這回的忠誠嗎?吱呀一聲,木門洞開,在昏暗燈光的照耀下,餘祿臉龐的線條清雋深邃,鬢如刀裁,由於他身形過於挺拔,眉眼便掩蓋在一叢陰影之中,頭頂屋簷上掛著一輪皎潔明月,讓餘祿看上去越發清冷孤高。
    靜美一時之間怔在原地,手中握著的長柄紙花燈籠隨風搖動,這幅安靜的姿態讓她看起來宛如宮廷仕女圖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
    餘祿低下頭望去,眉眼中倒映著朦朧燈光和曼妙人影,口中卻道,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洗吧。”
    “老爺您先忙,沐浴的事不急的。”靜美連忙陪笑道,乖巧的側到一旁,隻是眼神難免有些酸澀。
    “這兩天有什麽事或需要的靈物,都可以去羅浮尋。”餘祿朝她點了點頭,就揮動著扶搖同風翼消失在幽暗月色中。
    ……在趕路的同時,餘祿也沒忘了先打探軍情,他口中倏然吐出一股白氣,正是那些在山河印破碎、氣運湮滅之際產生的
    “餘盡”。遊神禦氣施展而出,這些虛無縹緲的物質便和餘祿的一絲神魂混合起來,凝成一條樣貌怪異、兼具睚眥和貔貅兩位龍子特征的炁龍,將災禍與祥瑞的意蘊存於一體。
    四十顆佛齒上繪製的山河圖也瑩瑩發亮,宛如銜著四十輪皎潔殘月,將餘祿映襯得越發超凡脫俗。
    不多時那條炁龍便穿梭到了袞洲地界。他這回觀察的要比上次細致的多,也發現了之前沒有察覺到的許多盲區,無一例外,都是拿些大宗世家的地盤,顯然都布置了某些隔絕旁人探查的法陣。
    餘祿毫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打算如此輕易就窺探出這些世家大宗的秘密,唯一目的隻是打探出袞洲牧首甄世誠的下落。
    此人身為一洲牧首,行蹤隻要不刻意隱瞞,自然算不上秘密,不過卻是個瑣碎的活計。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餘祿才從一個城衛甲士口中確定了甄世誠確實正在牧首府中,不至於打草驚蛇、白跑一趟。
    ……一日後,拚盡全力趕路的餘祿終於來到了袞洲,他施展出木遁潛入到府城之中,正打算故技重施地進入牧首府,卻發現五行大遁竟然沒有響應,又試了一番影遁也是沒有奏效,餘祿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座牧首府中有禁絕遁法的存在。
    ‘這下難了,該怎麽混進去?總不能強闖吧,保不齊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陣,甄家的秘境入口也極有可能就在牧首府中,到時候來個不顧性命的【長者】出手,自己可就要在陰溝裏翻船了。
    ’餘祿心中作難起來,忽的想起胎化易形這門神通,可一看牧首府門匾上高懸的五方明鏡,就熄了這個心思。
    “罷了,還是等到天亮吧,他身為牧首,日理萬機,總不會像個閨中少女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隻是這樣一來剩下的時間就隻剩下半天,自己可沒時間在人皇盟約降下之前趕回雍州,那便隻能暫且躲在無人可尋的西梁女國中,待將青童君的位格拿到手,突破了須彌鎮獄經之後,再通知機關道主降臨域內護送自己回雍州。”餘祿幽幽想道,這已經是目前最為穩妥的法子。
    ……翌日清晨,餘祿於眾目睽睽之下,悍然襲殺袞洲牧首甄世誠,拱衛左右的三位真君竟非一合之敵,當場被碎屍萬段,餘祿迎著漫天血雨,提頭奪寶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