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靈繼續回憶——

    於偉中率先走出密林。解放軍戰士看到於偉中一行四人走近，非常警惕，立即拉開槍栓。

    單虎喝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於偉中鎮定答：“從渝都中學跑出來的教師。”

    謝先從解放軍隊伍抬眼望，大喜，急忙跑出迎上來喊：“於老師！”

    於偉中、陳國清、艾靈都喜出望外。於偉忠迎上去：“謝先！”

    陳國清抱起謝先：“表哥！”

    艾靈也羞澀道：“老同學！”

    四人悲喜交加，擁抱在一起。戰士歡呼，宋名微笑，單虎淡定，唯獨‘老趙’故作鎮定，眼睛滴溜溜掃視大家。

    單虎走近‘老趙’，拍拍他，問：“這位老師，貴姓？哪裏人？”

    ‘老趙’猛一驚，脖子感覺發涼：“報告長官，本人免貴，姓、姓趙，都叫我‘老趙’。家是南京的。”

    宋名哈哈一笑：“你這個老師，解放軍不叫長官，叫同誌！”

    ‘老趙’點頭哈腰：“是，解放軍同誌。”

    單虎眼睛乜斜‘老趙’，上下打量他。而謝先卻興致勃勃地把宋名拉到於偉中、陳國清、艾靈、‘老趙’麵前介紹：“宋團長，這是我們在孔廟小學的於偉中老師，就是他讓我找組織抗日遊擊隊的。”宋名點頭，微笑。謝先繼續說：“這位是老家柏子山陳家莊表弟陳國清，還有這個美女艾靈都是我的老同學。”他扭頭看看‘老趙’，一臉疑惑，“這位是——？”

    於偉中主動上前介紹：“他是我們渝都中學的體育老師，都叫他‘老趙’。老家是南京人，親人被日本人殺光了，想隨我們回華西！”

    謝先看看艾靈，忽然問：“你的父親艾校長呢？”

    艾靈泣不成聲，陳國清扶著她，也落淚。於偉中沉痛道：“在漢鎮，我們遭日本飛機轟炸，艾校長和張老師、李老師等大部分師生都遇難了！”

    謝先又問：“楊秀峰呢？”

    艾靈接話：“可能隨戀人回中原某大學附中了。”

    謝先問於偉忠：“你們準備去哪裏？”

    於偉忠說：“都願意回母校華西孔廟小學培育桑梓。”

    宋名問於偉忠的政治履曆：“你家在哪裏？”

    於偉中回答：“老家在東北，我中學畢業時，家被日本人燒殺，隨東北軍入關，西安事變後，被派華西縣孔廟鎮教書，宣傳抗日思想，認識郾城教師也是華西最早抗日遊擊隊的積極組織者和領導者蔡永令，經其介紹，我秘密加入了黨組織。”

    宋名非常高興說：“蔡永令我認識，屬華西地方抗日武裝組織領導成員，經常和我們的首長栗岱山聯係。我也是由他指引參加華西抗日遊擊隊的。”宋名握著於偉中的手，“讓他們先回華西任教。你革命資曆深，又有學問，隨軍跟我當參謀，等解放了大西南，我們回華西建設美好家園。”

    於偉中遲疑，回頭看看陳國清他們。

    陳國清說：“聽從首長命令。於老師，您隨軍吧！”

    於偉中默默點了點頭。

    宋名現場指示：“謝先，你寫指令，讓孔廟小學校長接收陳國清、艾靈、“老趙”為正式教師。”

    謝先立正答：“是，我給陳青岩寫信。”他以戰報為函寫道：“青岩同誌，渝都解放，原渝都中學教師陳國清、艾靈、‘老趙’願回孔廟小學任教，請接收安排課。”

    艾靈腦際淡出回憶畫麵。她說：“我們回孔廟小學，本想安心教學，平安生活，可是突如其來的‘柏子山計劃’案，讓人們互相猜忌。俺也沒有聽於老師的話，天真地相信謝先，說國清、於老師是被捕的共產黨員。結果於老師和你都受到牽連，也葬送了國清的生命。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你真是釋放19名革命誌士的看守班長楊慶典，國清的死也值得，我們為你受累也應該。”

    楊慶典說：“相信有一天，會還原曆史真相的。”

    艾靈還有疑問：“老趙去了哪裏？”

    楊慶典痛苦地說：“老趙是英雄，他為了掩護我們把黃包車橫在路上，壯烈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