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又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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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也不等徐氏說什麽,江涼就到那柵欄邊自顧自的給她修起來。

    徐氏見阻攔無果,隻能倒了杯水給江涼。

    沒一會江涼就將那柵欄修好,跟徐氏道了別回家。

    江涼走後,村長也回來了,她看著桌上已經喝掉半杯的水,對徐氏詫異問道

    “今天有人過來了?”

    徐氏點點頭

    “今天三娘過來了,說要看看阿誌,我給她說阿誌出去了,她替我們修了修柵欄,就離開了。”

    狐疑的看一眼柵欄,村長也沒有多想,隻是歎口氣說道

    “三娘是個好孩子,可惜……”

    這話也就說到這裏,接著他就跟徐氏進了屋。

    外麵天色陰了下來,等江涼到了家,便已經淅淅瀝瀝得下起小雨。

    這雨下的密,雖然雨點不大,等到江涼回家身上卻已經淋濕了大片。

    門口一柄月白色紙傘在雨中等待,透著斑駁霧氣,江涼抬頭,一眼就看到那個人影。

    他今日也著素衫,眉眼溫潤,靜靜地在雨中等待,那傘就像初春的一朵梨花,顏色再豔卻都壓不下去下方那抹光景。

    江涼一愣,透過那白色人影,記憶好像一晃就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時她沒參軍,從外麵玩的晚了,著急忙慌的跑回家後,那慈祥婦人同樣站在門口,抖抖紙傘看著江涼

    “又回這麽晚,你爹那邊我可替你瞞不了……”

    不知道是外麵雨絲太大還是霧氣太深,她的眼睛逐漸模糊,步子也慢了下來。

    “你想什麽呢。”

    江涼站在原地不動,溫以辭便湊到她身前,將紙傘往她頭頂上打著,頂去了那些淅淅瀝瀝的雨絲

    “說好早點回來,怎麽這麽晚?外麵都下雨了,先進來。”

    被溫以辭的聲音拉回現實,記憶中那婦人與溫以辭身影重疊,眼前恍若交錯。

    “……婆婆媽媽的。”

    她念叨一句,淋著雨就進了屋子,沒有在去看溫以辭一眼。

    不過在江涼身後的溫以辭也沒有注意到,江涼放到身前的手微微握緊,似乎還帶一些顫抖。

    溫以辭為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隻是神色如常,他舉著傘,淡淡問一句

    “她怎麽又不開心了?”

    而雨中,舟染的聲音停留半晌,接著憋出一句

    “江姑娘就算打了少爺您,那也是可以原諒的……”

    “您看她嘴上那疤,還沒好利索……”

    聽舟染說完這話,溫以辭挑挑眉毛,狐疑問一句

    “怎麽回事?那天晚上真是我夢遊放狗咬她了?”

    舟染……

    沒救了。

    隨著江涼的腳步進了門後,溫以辭將帕子遞給她

    “先擦擦頭發吧,別著涼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溫以辭這個樣子江涼沒來由的心中就複雜起來。

    前世她擁有偌大的將軍府,每次回府之前那些小廝丫鬟們都在門口迎接她。

    兩旁的百姓為她歡呼,那是如此熱烈的場景,她感覺到的卻隻有無盡的孤獨。

    如今有人亮燈等她歸,有人冒雨等她回。

    這種感覺反而讓她十分焦慮,但是又不能對溫以辭發火,她咬咬牙,一抿嘴唇上的傷口就在疼。

    接火帕子擦擦頭發,江涼歎口氣

    “算了,不跟狗計較。”

    對麵的溫以辭眨眨眼,再眨眨眼。

    兩個人一起吃過晚飯後,江涼洗漱一番就要回房間。

    平日裏每天晚上,江涼都會先給自己的綠苗澆上一些水在睡覺,今天卻顯得格外累。

    溫以辭主動替她拿起水壺,道

    “今日睡得倒是早一些。”

    “沒辦法。”

    抬頭看向外麵已經亮圓的月亮,今天天晴月明,沒有一點烏雲,那月光照的整個地麵都亮亮的。

    “今晚上,還有事情呢。”

    說完這話,溫以辭沒再問,江涼也沒繼續說。

    她推門進了房間,一股十分熟悉的花香傳來。

    那被插得十分漂亮的蝴蝶蘭就在她的床邊,給這月色添了一些其他的顏色。

    江涼這才想起來才有這個東西,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拿這個當作無聊時的消遣,現在真有插得如此整齊的花朵時她反而有些不適應。

    或許江涼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

    對溫以辭的態度也變了些。

    從什麽時候呢?

    ……

    夜半,外麵不時響起嘯嘯風聲。

    有幾隻烏鴉站在枯樹上吱嘎亂叫,預示著將有什麽事情發生。

    舟染在溫以辭身邊皺眉,看著慢慢翻書的溫以辭,小聲道

    “少爺,有人來了。”

    “嗯……”

    淡淡回應一聲,他將書合上,看著外麵的天色

    “是有人來了。”

    “那……”

    舟染低了低頭

    “需要屬下去解決嗎?”

    “不用。”

    溫以辭道。

    “既然你我都發現了,那你覺得還能瞞得住她嗎?”

    “既然你已經查明身份,不是我們這邊的人,那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

    說完,溫以辭吹一口燈,房間內幽幽暗下。

    就在溫以辭睡下沒多久,從江涼門前的山坡上,慢慢爬上來一個人影。

    沒錯,是爬。

    他的兩隻腿好像都受傷了,而且非常嚴重,正用兩個胳膊往上攀爬著。

    在身子下麵,蜿蜒出一地的血跡。

    這江涼是這方圓幾裏唯一還亮著的人家,那黑衣人抬起有些灰暗的眸子,看著麵前禁閉的大門,接著慢慢伸出手,從腰間慢慢拔出那一柄利刃。

    利刃在月光下閃著銀光,他眼神暗了暗。

    現在雖然已經不能動彈,不過就以他現在的生息和氣息,應該暗中殺掉幾個人也不成問題。

    將這家人殺了,他就能在這裏安心養傷,接著……

    心中越想,黑衣人握著匕首的手就越緊,拖著受傷的身子又爬一步,麵前的門卻是慢慢的打開。

    從這夜裏,門打開的聲音像是慢性毒藥,一絲絲的浸入骨髓當中。

    那黑衣人落了汗來,握著刀警惕的看著這戶人家的大門。

    一瘦弱身形從門中跨出,她手捧一盞紅燭,幽暗的燭火將她發白的麵容更加襯得毫無血色。

    在蠟燭映襯下,那少女睫毛很長,慢慢抖動,在嘴角,卻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來的早了些。”

    “歡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