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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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之要勝了。可是隻能運刀為槍,不然這一招怕是會將那頭惡鬼直接絞成肉泥吧。”張伯查淡淡說道。

    西門町緊閉的雙目這才微微裂開一條縫隙,他翻動著身子,將兩束微弱目光打在虛空生景術呈現的畫麵上。

    老人都要睡著了,含糊不清的沙啞說道“畢竟這種槍法練到極致,據說連遠古神靈都可以從九天拽到地獄。”

    門紅衣蹲在一邊,雙手捧著大腦袋,嘴中塞著一條雞腿,嘟囔著,“真有那麽神乎?”

    張伯查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看著戰鬥場景,一臉欣慰。

    位於紫衣男人身後的少年,雙腳上隔著一枚錘盾踩踏在衝天而起的火柱上。

    雙腿乍現的磅礴大力激蕩而出幾道水中漣漪,竟將那枚錘盾直接踏成碎片。

    身子如水中遊魚,在空中旋轉如龍卷風團,右手拎著短刀於無聲無息間繞著男人脖頸處滑動一周。

    倏忽之間,紫衣男人頭顱整個掉落在地,脖頸處血華衝天而起,噴出半米多高,如噴泉一般的血水將男人紫色衣服侵染的更加妖豔。

    他頓時麵目猙獰,嘴中發出淒慘悲嚎,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中滿是驚恐。

    脖頸處幾道快速湧出的肌肉如柳條一般朝著地麵抓去,似乎想要將地上滾動的頭顱安放回去。

    少年怎麽會給他機會,身子輕飄飄下落,好似秋天零落而下的破敗枯葉。

    一個鞭腿掃起來一陣沙雨,那顆無法瞑目的腦袋如皮球衝破細沙網雨,滾出去幾百米才停下。

    男人無頭的身軀顫抖起來,並沒有立刻倒下,手中長刀卻不知何時插入刀鞘之內,整個軀體呈現出一種拔刀斬之姿。

    遠方一處沙丘之內,那道洞射其內的頭顱含著一嘴細沙。

    不知道如何從沙丘裏麵滾了出來,不甘心嚎叫一聲,“小子,我最強之術是為鬼打牆,你難道不想試試?”

    少年將手中短刀放在男人左臂關節處,做出一副隨時落刀之態,一臉不屑說道“還不認輸?那我可要將你大卸八塊了!”

    “卑鄙!”隻剩腦袋的紫衣男人氣的白發根根舞動,嚼牙切齒道。

    “還好了,要不我給你表演一個臉上放煙花!”少年嘿嘿一笑,在男人一臉迷惑之時,手中甩出幾道火球術。

    每一個都正好打在男人臉上,那猙獰蠕動的疤痕瞬間被黑乎乎的黑煙糊滿。

    幾道妖豔的血色煙花綻放,男人哪裏受的住這般打臉的侮辱感,連忙大叫起來,“我認輸,我認輸。”

    “這才對嘛,要不是我現在有點體力不支,我今晚非要斬殺掉你,該死的惡鬼。”

    少年雲淡風清的將手中短刀從男人肩膀撤了下來,一聲壞笑後將這個脖頸處還在汨汨流出血液的軀體一腳踢飛。

    嘴上怪叫一聲“哎呀,扭著腳了。這地方太過古怪,竟然還能吸取我體內能量。不行了,要挺不住了。”

    一麵說著,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左手中的短刀插在一旁的一處小小沙丘上,笑盈盈望著正在沙丘上將頭顱放在脖頸處的男人。

    紫衣男人雙手捧著腦袋,不停尋找著最合適的位置,仿佛在給機器安裝零部件一樣。

    他冷眼看著遠處少年的表演,心中一頓鄙夷,嘴裏輕輕罵了一句“當我傻啊?該死的小子。”

    在他的身子飛來那一瞬間,男人確信無疑,他從自己的兩腿之間看到遠處少年眸眼中曾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所以紫衣男人早就認定這是一場表演。

    一個釣魚的少年,拋出餌料後,等待著自己這條第二層的魚咬動鉤子,然後自己將會鮮血淋漓,被大卸八塊。

    什麽渾身無力?

    什麽體內能量即將幹涸?

    不過就是想騙自己出手罷了,我堂堂一個在第二層也算盤踞一方的霸主,會上你這個毛頭小子的當?

    如他這般狠辣的角色,曾經擁有不多的時候,確實是悍不畏死。

    可是隨著慢慢在烽火連天城內紮穩腳跟,擁有的愈發多了起來。

    起碼可以每天都吃上新鮮的動物血肉,男人也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己開始畏懼真正的死亡之感。

    他透過少年那一絲狡黠,望到眼神深處,看到了一絲對於世間萬物的冷漠。

    他原本是很想再次出手,直接動用自己最強術法“鬼打牆”。

    可是自從無意間瞄到那一絲無情,男人內心湧現出來的戰鬥瞬間湮滅。

    他朝著少年慢慢走了過去,嘴中不停吐著細沙,這些細沙不僅有吃進去的,還有一些是頭顱安上的時候夾在血肉之中的。

    少年望著男人離自己愈發近了起來,伸出一手,悠悠說道“白頭鬼,拉我一把唄,剛才踩著你那些火柱子,扭著腰了。”

    “我都認輸了啊,你還來?”男人疑惑問道,兩道眉毛擰在一起,右手不知道該伸出去還是放在兜裏,顫顫巍巍起來。

    伍念之咧嘴一笑,周身再無半點能量波動,“這也算是握手言和了啊,趕緊拉我起來,還等著前往下一關呢。哎呀,這腰真的要斷。”

    二人僵持了一小會兒,紫衣男人還是猶豫著伸出手,將少年一把拉起。

    他體內那股惡鬼族特有的嗜血之意差點讓他一個沒忍住,拔出長刀砍向少年脖頸。

    筋骨間激蕩的能量幾次猛烈壓下去,才將心頭的心血來潮給盡數擊碎。

    男人總覺得這個時候出刀,自己勝率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

    可是他依舊沒敢動手,因為少年起身那一刻,一旁的短刀並不是直接收入容戒,而是被少年另隻手輕輕一點,如靈蛇一樣滑進少年衣袖中。

    男人這次確信無疑,他沒有感受到這股輕微波動。

    作為一個殺人越貨的老手,紫衣男人對於將物品放入容戒以及從其內取出東西可謂是頗有研究。

    縱然再高深莫測的大能,想要同容戒進行一次“交流”都免不了會泄露出一絲能量,這是他經過千錘百煉才練就出來的一項獨門技法。

    這陰險的小子,故意引我上鉤?

    想都別想!

    我紫衣還要留著這條賤命,等到有朝一日回到白骨森境殺個痛快呢。

    男人完全忘卻了之前那兩腳的侮辱,得到一個機會便開始得意起來,雙目之中透著淡淡憂傷。

    少年看著紫衣男人背影,歎了一口氣說道“今日未將你殺死,我很遺憾,不過來日方長,你先洗好脖子等我吧。”

    走在前方的男人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他並沒有接話,額頭卻是滲出汗液,隻得加快腳步,朝著幾百米外自己的鐵匠爐走去。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少年為何對他生有如此重的殺意,自己不過是一個機緣巧合下才化為人形的惡鬼罷了。

    要不是白骨森境因為那件事,將自己一家老小盡數斬殺,故意在自己臉上刻出一百零八道鬼奴之紋,自己也絕不會逃到這惡人聚集之地的烽火連天城。

    偌大的地下之城如同一處大到無邊的水缸一般,缸口處的夜空中。

    那輪紫月愈發豐滿起來,一道道紫華垂滌灑在第二層沙土地上。

    一個紫衣行走在前,一個少年漫步其後,二人始終隔著十米的距離。

    男人一手不曾離開懸掛在腰間的長刀之上,少年則是有一抹翠綠之光在雙手處跳躍翻轉,宛若一條生機勃勃的精靈。

    二人來到一處懸崖邊界,紫衣男人後退幾步,長出一口氣說道“前方便是你要去的第三關,名為兩生花。現在放空心靈,一躍而下即可。”

    “莫不是騙我?這裏跳下去不得筋斷骨折啊!”

    少年眉頭一皺,殺機再度指向背後男人,較之前戰鬥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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