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周元再次回到醫院，明顯脾氣看起來好多了。

    徐奶奶拉著臉，態度也是勉勉強強地低了下來。

    “……我是不該誤會你，可每次她都會出現在我眼前。”

    總不可能是她通知的柳晴吧？

    徐周元“我和她沒有任何的聯係，人也不是我叫來的。她來了我也沒辦法一腳踹走她，原本就是個陌生人，和她發脾氣不值當。”

    徐奶奶認認真真瞧了徐周元一眼。

    她倒是希望徐周元講的都是真的！

    “我上年紀了，性格肯定是改不過來的，下次講了什麽你不願意聽的，你就忍忍。”徐奶奶拐彎抹角算是道歉了。

    徐周元說“那你幹脆不說不就好了。”

    為什麽還要他忍？

    徐奶奶看了一眼門口，沒瞧見趙敏敏，她才選擇繼續。

    “我是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感情，因為不懂所以不理解你單身到33歲。就談過一段不太成功的感情，怎麽就影響你再去接觸別人？”

    徐奶奶的感情，黃了感情就涼。

    所以她瞧不懂孫子的心。

    她覺得有留戀就是因為沒有完全放棄掉對那個人的奢望。

    可現實就是，柳晴不能嫁進徐家來。

    不是因為柳晴結過婚生過小孩兒，而是柳晴人品有問題。

    再然後就是先嫁的畢竟是個堂哥，然後再嫁堂弟，她自認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的關係。

    徐奶奶覺得傷口處有點疼。

    不然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睡覺呢。

    就是不舒服。

    徐周元微微側身幫著奶奶理了理被子。

    “她都沒在意我過去，你何必耿耿於懷的。”

    徐奶奶沒好氣道“我不是她，不好糊弄！”

    “沒人糊弄你，我會和柳晴講清楚的，其實早八百年就講清楚過，她現在隻是想不開。”

    不是柳晴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他也不會講那些難聽的話。

    畢竟曾經戀愛過一場。

    徐奶奶用鼻子哼哼“她哪是想不開？她是賭著一口氣準備報複你堂哥呢，你堂哥也不是好東西她也不是好東西。”

    提起來那兩口子，她就渾身疼。

    “睡吧。”

    “敏敏說你接了一通電話以後就不高興了，公司有什麽事情？”徐奶奶強忍著傷口的疼，安撫著孫子“家裏畢竟還有工廠可以讓你接手……”

    她想安慰孫子，哪怕就是失業了，她也能讓徐周元再上崗。

    徐周元緩緩道“工廠還是給您老留著吧，我可經營不好。”

    祖孫倆這就算是徹底談開了。

    盡管徐奶奶依舊對徐周元的感情世界不理解。

    徐周元等徐奶奶睡過去以後，看了一眼腕表。

    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

    也是視線落在手鐲上才想起來，他曾經答應過她，等她考完就送一隻給她。

    徐周元起身離開了病房。

    趙敏敏規規矩矩坐在外麵看窗外呢。

    “要吃點東西嗎？”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對她的關心。

    沒出那事兒之前吧，他關心她覺得自己至少是個好人。

    現在出了這事兒再來關心吧，就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

    就特別的別扭。

    趙敏敏收回視線。

    眼睛經常向遠處瞧瞧，這樣可以緩解眼疲勞，讓她不近視。

    “不吃了吧，現在都十點半了。”

    “困嗎？”他又問。

    敏敏想了想，現在說困是不是有點煞風景？

    萬一他想帶她去哪裏遊車河呢？

    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徐周元想想，既然不餓也不困，那就去練車吧！

    她這得趁著沒開學之前把駕照考下來。

    趙敏敏坐在車上，強忍著一臉的不好意思。

    要帶她回家嗎？

    這這這……

    回了家怎麽睡呢？

    一個閃神，卻發現去的路有些奇怪。

    越來越偏，越來越寂靜。

    很明顯出了市區經過郊區的加油站再跑那就是……

    “正好順便練練車，明天給你報個班把駕照考下來。”

    考了駕照開車就方便了，他想給趙敏敏買輛車。

    趙敏敏的心中可有點不太舒服了。

    不是沒有鬧過，之前還因為大半夜的拉她來墓地附近讓她不痛快了一場，這才更加靠近點，又把她拉墓地來了？

    他和墓地有什麽不解之緣是嗎？

    “你不會又是想去上次的那個地方吧？”

    徐周元解釋“現在沒到十二點，而且那邊沒車。”

    何止是沒車，就連人影子都抓不到。

    抓得到那就奇了怪了。

    大半夜的在那附近如果有人走在路上，你不怕嗎？

    “我不想去，我想回家。”她說。

    “去練一會兒就回來，你不是說不困嗎？”

    趙敏敏扁了扁嘴。

    她把戀愛想象得有點太過於美好了。

    愛情小說當中，人家男主人公都是想方設法地為女主人公貢獻各種浪漫。

    徐周元努力為她貢獻的就是，不停拉她來墓地。

    嗬嗬。

    這一次不同上一次的害怕，可能是人的膽子嚇著嚇著也就大了。

    在小路口，徐周元和趙敏敏換了位置。

    趙敏敏開車，徐周元做指導。

    她確實比他想的更聰明伶俐一些，開車技術也很好。

    十二點前兩個人又開車回市內，因為選擇走的是外環路，徐周元盯著趙敏敏讓她一路開回家的。

    趙敏敏的手心裏都是冷汗。

    也沒見過哪個學車，學了兩次就直接上路的。

    好在的是，因為進入下半夜也是她運氣好，真的路上就沒遇上幾輛車。

    全程一條馬路上就他們這一輛車。

    徐周元家。

    趙敏敏的腳在地上蹭了蹭。

    這，她是進去還是回家呢？

    按道理，談戀愛應該矜持！

    “不進去打算喂蚊子？”徐周元上手推了她一下，直接把她推進門了。

    趙敏敏“……”

    這戀愛談的，可真是草率了！

    太草率了！

    徐周元將車鑰匙房鑰匙放在桌子上，推了過來。

    敏敏挑了挑眼皮兒。

    幹嗎？

    這動作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明天去報名把駕照考了，進出這裏有鑰匙。”

    其實他原本還打算給卡的，但怕她誤會自己的舉動。

    “你為什麽一直提錢錢錢？”她好奇。

    之前他就說給她房子，現在又推這些過來，他怎麽想的？

    覺得她，愛錢？

    她是愛錢啊，可沒以這種方式賺錢！

    “怕你吃虧。”徐周元不太願意在這樣的場合裏和她談這樣的問題。

    就很尷尬。

    可是不談，又怕她多想。

    “我也不知道應該給你點什麽表示。”

    “表示？”她皺眉。

    “你將你最好的給了我，我應該將我最好的給你。”他清清喉嚨。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可目前為止，他也不曉得什麽是最好的。

    他隻能給錢，用錢來做保證。

    “趙敏敏，我一開始確實是沒打算接受你的。我們兩個人年紀相差太多了，而且個性也很不搭，但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我就得負責，至少拿出來一種態度，我沒想和你隨便玩玩的態度。”

    徐周元強忍著羞恥心才能將這些話講出口。

    “假話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想捧到你眼前。真話就是，我得對你負責。”

    他是有點喜歡她的。

    現在這個有點，變成了很多點。

    趙敏敏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所以就是說，因為我主動了所以發生了這件事兒，其實你是很被動的……”

    是這樣理解的嗎？

    徐周元“這個不被動。”

    這種事情，如果他不想，沒人能強迫他。

    趙敏敏“那你是因為有點喜歡我，又不知道怎麽表達，所以就拿著錢來砸我？”

    “我沒有拿錢砸你，我隻是想你未來生活有個保證。”

    趙敏敏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徐周元對她笑笑，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去睡吧。”

    “你不睡嗎？”

    “我得去找柳晴把話講清楚。”

    絕了柳晴再蹦躂出來的機會。

    趙敏敏“其實她應該還是喜歡你的。”

    不喜歡就不會那麽豁得出去了。

    徐周元看她一眼“我隻喜歡你。”

    她一愣，然後手捂著臉跑回了房間。

    心跳怎麽加速了呢，什麽情況？

    突然之間好像也不困了，還好開心，怎麽事兒？

    徐周元離開家的時候特意開了空調，其實他也曉得她會開，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做了。

    還有他的車，大半夜的想必趙敏敏也不會想出去的，再說她駕照都沒考怎麽可能開車出去，可他依舊把車留在家裏了。

    在路邊招手打了輛車，給堂姐去了電話，確定了柳晴的住址。

    柳晴家。

    柳晴租了套一室一廳的房子。

    離婚官司打得讓她很不滿意，錢也沒爭過來過少。

    徐周元登門，柳晴的心髒狂跳了兩下。

    她在門裏，他站在門外。

    “進來坐吧。”

    柳晴還沒有入睡，最近有些失眠，不到後半夜都是睡不著的。

    如果早知道徐周元要來，她就好好打掃打掃房間了。

    徐周元的鞋子踩在了地板上，柳晴準備關門。

    徐周元；“門還是開著吧，我怕一會兒你冤枉我。”

    柳晴心頭一涼。

    這兩次她實在鬧得有些過分，鬧得丟了分寸感。

    徐周元以前見到她，從來不會這樣陰陽怪氣。

    怪自己太著急了！

    她了解徐周元。

    那門，最後柳晴沒帶上，就那樣的開著。

    “我今天來是為了和你講清楚。”

    柳晴又急又氣“周元，我知道是我失了分寸，可我實在走投無路了。”

    她曉得適當放低姿態。

    男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何況她現在過得這樣的慘。

    “我們倆在大學時期就已經分了手，分得幹幹淨淨。”

    柳晴又急又沒辦法，她想撲過去，可明顯能感受到徐周元周身的排斥氣息。

    徐周元道“你的出現會給我的家人給我的女朋友帶來不便。”

    “你女朋友？”柳晴蹙眉。

    徐周元道“趙敏敏。”

    柳晴冷笑“她可真是本事，小小年紀的手腕超高，老早我就看出來她不簡單。”

    “柳晴，以後不要在出現在我麵前。”

    過去的就是過去了。

    柳晴隻覺得心口一亮。

    徐周元轉身準備離開，柳晴冷嘲出口“怎麽她比我年輕是吧？畢竟沒有結過婚，沒有生過孩子，原來你也喜歡這種年紀輕輕的孩子！”

    柳晴不動聲色在年紀輕輕四個字上麵加重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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