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如果我反悔,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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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何需在乎讓人想什麽?自己想做什麽就去做不就好了?”
寒席文一怔,看著安寧,這時候他才發現麵前抱著孩子的少女,眸光那麽的清澈,如他小時候偶然發現的泉水,澄澈入底。
仿佛所有的汙穢在這一刻都可以被淨化。
他笑了,寒席文通同寒席夏長的愛你不太一樣,如果說有相似的地方應該是膚色,都是古銅的膚色,別的恐怕都不太一樣。
再有就是安寧從未見過寒席文笑,可是如今他笑了,屬實讓安寧驚呆。
寒席文長的並不如寒席夏粗礦,細看之下反而有一種俊美,這一份笑讓他的俊美彰顯出來。
可是這笑在安寧眼中卻是心酸的。
寒席文望向遠處,緩緩的道:“我沒有想到有一天安慰我的人竟然是你,這世道多麽的可笑?”
他被他俘虜的人安慰了。
可是,他真的好珍惜這種安慰。
“你可知道,我的生母地位很低,從小我是生活在眾多兄弟姐妹的陰影下,因為母親是父王喝多了酒無意從外殿外拉過來的,被強行侍寢,那一夜,母親有了我,生下了我,可是對於我們的存在父王並不在意。”
寒席文說到這裏,神色從未有過的悲涼,“直到我長到十歲,我都沒有見過我那位父王,後來還是母親無意掉入井裏引起父王關注,他才知道有我這麽一個兒子。”
“席文王子殿下,出生決定不了,但是你以後要走什麽樣的路你能決定。”
寒席文聞言,低低一笑,他抬眼,眼底並未有任何的笑意,“安寧公主,一看你就是被安皇保護的很好,走什麽樣的路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能決定,今日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撕毀條約?侵占荒澤,就是你的路?”安寧冷冷的道。
寒席文聞言,笑著搖頭,“安寧公主,你隻裏的我侵略荒澤,可是你忘了嗎,你認為適合明君的寒席夏還不是一樣曾經侵入雪國?”
安寧渾身一顫,這一刻她竟然無法反駁,因為寒席文說的沒有錯,寒席夏騷擾雪靈關,最後寒席夏與雪國簽訂了互不侵犯,互市的條約,才算徹底結束。
寒席文收斂臉上的笑容,道:“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必須要讓父王看到我們還有用,還可以打仗,這樣父王才會看重我們,是不是覺得可悲?”
安寧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寒席文轉過頭,語氣有些說不上來的悲涼,“你走吧……”
安寧一怔,“你……你讓我走?”
寒席文沒有回頭,“還不走,如果我反悔,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安寧微微蹙眉,道:“多謝!”
她抱著武正道離開了這裏。
寒席文回身望著那道身影,癡癡的笑了,到最後笑著搖搖頭,神色說不上的孤寂。
“殿下,您這麽放走了安寧公主,您威脅七皇子殿下的人質就沒有了。”身後的將士有些不甘心的道。
“本王子需要一個女人來成全我的皇位嗎?”寒席文挑眉,冷冷的看著將士。
將士渾身一顫,趕緊跪地道:“是末將狹隘了,還請殿下恕罪。”
“下不為例,啟程。”寒席文朝著前方他的戰馬走去。
走了幾步,寒席文目光蹙起,突然轉了馬頭,一邊朝著一個方向而去,一邊對著剩下的將士道:“原地安營紮寨,等本王子回來。”
安寧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野外也有人想要抓她。
她用外衣將武正道牢牢的綁在身後,武正道仿佛感覺到了危險,不哭不鬧。
她伸出手拍了拍身後的武正道道:“正道,別怕!”
“姐姐,正道不怕!”武正道奶音的回答著。
安寧從腰間抽出軟鞭,她與墨淵學的三腳貓功夫可以派上用場了。
這時候她依靠的隻有自己,墨淵被她派去查雪京雲的下落去了。
看著麵前的十幾位黑衣人,安寧忍不住咬著下唇,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就是要抓她嗎?
“你是誰派來的?是要我的命?”安寧問。
可是無人回答她。
回答她的是黑衣人朝著她進攻。
手裏的軟鞭與撲上來的黑衣人抵抗,幾個回合,安寧身上掛了彩,這時,她才有些後悔,應該好好跟墨淵學本事,哪至於今日?
打不過,安寧隻得頻頻後退,到最後,腳下是懸崖,難道命該如此嗎?
黑衣人漸漸逼近,安寧的下唇都被咬破了,血色流進嘴裏,是鹹的,“正道,怕嗎?”她問著身後的武正道。
“有姐姐在,正道不怕。”回應她的是奶音。
“好,如果今日我們活不下去了,正道別怪姐姐。”
安寧說完,看著黑衣人冷笑“我就是死也不會被你們抓住的。”
說著,她縱身一躍,跳入身後的懸崖。
騎馬趕來的寒席文恰好看到了那抹身影跳入懸崖。
他的心一顫,他仿佛看到了那個黑色的夜,他的母親捧著他的頭,輕聲道:“席文,你的命運不應該如此,你應該和你的皇兄一樣,享受著皇室的待遇,可惜母親沒有用,母親身份低微,帶給不了你什麽,但是母親會用生命給你換來屬於你的富貴。”
那個時候他並不懂,母親要做什麽,直到母親推開他,跳入了身後的枯井,他才知道,母親用自己的命換來父王的關注,承認他的王子身份。
可是母親不知道的是,他寧可不要這個身份,也要母親活下來。
“啊……”寒席文捂著頭,此時此刻他的眸光通紅如血,就是這幫人逼迫了他在乎的人。
“去死,都去死!”
直到最後一名黑衣人的血噴在了他的臉色,溫熱的液體滑落到他的嘴裏,他才清醒過來。
看到滿地的屍身,他愣在了那裏。
但,他無法顧及這些,趕緊跑到懸崖處,大喊“安寧,安寧……”
下麵回蕩著他的聲音,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良久,他起身,目光從未有過的悲涼,都因為他來晚了。
母親,他眼睜睜的看著跳入枯井,連那個人也要離開他了嗎?
“原來我就是一個給人帶來厄運的人,與我接近的人都會死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