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當場讀詩不算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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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的人有認識曲靖白的,當下就嚷道,“曲秀才要說什麽?你該不會也跟季秀才一樣,誣賴人家小孩子抄襲文章吧?”
    曲靖白聞言也不惱,笑道,“在下乃是正經讀書人,豈敢以小人之心, 去揣測任何人?”
    他這話說的,跟罵了季秀才祖宗八代沒啥兩樣了。
    可不嘛,你曲秀才是正經讀書人,那季秀才這個讀書人哪裏不正經了?你讀的書是正經書,那人家季秀才讀的就不是正經書了?
    這話叫他說得,很有歧義嘛。
    再一個,你曲靖白當眾說自己不是小人之心,那言外之意,就是說人家季秀才有小人心了唄?
    嗬嗬……不過這話說得也對, 季秀才可不就是懷揣了小人嘛。
    曲靖白見大夥兒都瞅著他,便朗聲道,“季秀才剛才出的題目,確實是不被咱們苟同,那……本人不才,就給這位小同修出個題目如何?”
    蘇恒很有禮貌地作揖抱拳行禮,預期還是如剛才那般恭敬,道,“小子多謝前輩抬愛。那就有勞前輩費心了。”
    曲靖白很欣賞蘇恒這個小娃子臨危不懼,舉止有度的風采,笑道,“好說,好說。既然如此,那我曲某人就以農人為題,你給大家夥兒作一首詩如何?”
    農人……便是大銘朝的莊戶百姓,這個題目出的好。
    國以糧為重本,民以食為天, 所以, 不管在什麽朝代,都離不開種地的莊稼人,所以說,農民也是國家之重器啊!
    蘇恒板著小臉,故作嚴肅狀,挺直身板兒,倒背著小手,在人群內踱起了四方步,假意做冥思苦的樣子。
    事實上,蘇恒還真是在搜腸刮肚地在記憶裏尋找有關農人的詩詞。
    作為穿越人士,來到古代,不“抄襲”幾首前輩們的詩詞鎮鎮場子,立立威風,似乎有失穿越者的“麵子”。
    可不嘛?翻閱那些網絡,哪一個穿越主角,不論男主還是女主,不都帶著老天爺賞飯吃的前世記憶》
    所以,前世的東西,隻要是對自己有所幫助,那就閑手拈來啊。
    “這位娃娃, 不會答就不要想了,你還小著呢,不會做什麽詩,也很正常。”
    有人見蘇恒緊蹙小眉頭,以為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來,就好心地為他解圍。
    “是啊,”又有人接言道,“才丁點大的孩子喲,你們一個個都說自己是讀書人,卻當眾欺負一個小孩子,真是造孽喲。”
    季秀才聞言,麵色更加難看猙獰。
    而曲靖白則有點難為情了。
    是啊,他倒是好意,不想讓小家夥兒被人詬病,想要幫他,可他忘了,這孩子才丁點大,就算是博覽全書,也未必能做出什麽詩詞來的。
    嗐……他這是不但沒幫上孩子的忙,還要陷他與困境之中,真是好心辦壞事,有點欺負人的意思了。
    另一個秀才段樹才走過來,朝著曲靖白道,“咱們一大幫讀書的大汗,沒事兒跑出來為難一個孩子,確實是過分了。來來來……小同學,你做不出來也不打緊,我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
    蘇恒對於這些圍觀群眾的善意,他很是有禮貌地作揖抱拳感謝,然後又裝作思考了片刻,高聲就把那首“憫農”詩給朗讀了出來。
    沒錯,他就是給大銘朝的這些人朗讀一下曆史上唐代詩人李紳的憫農詩,不是抄襲喲,所以,他朗讀的理直氣壯,聲音甜脆,“鋤禾日當午。”
    一句“鋤禾日當午”他讀出來之後,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圍觀群眾的反應。
    結果,就這麽一句,不讀書不懂詩詞的群眾不知道這詩詞的精妙所在,但是這麽淺白的一句讓蘇恒讀出來,他們聽懂了,不由地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田家勞作時的情形,都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好,做得好。”
    就這麽一句,就將他們勞作時的情形給勾勒出來了,可不就是好嗎?
    “繼續,繼續……這位小同學,你繼續做下去啊,我們愛聽。”人群裏再次爆發了鼓勵地喝喊聲。
    曲靖白和段樹才也被蘇恒這一句淺白的詩詞給驚呆了,哇哦……這點的孩子,居然一一句話就將農人獨有的特點給點化出來了,真是厲害啊。
    季秀才則還沉著一張黑臉,陰鷙的眼神像是毒蛇信子,朝著蘇恒噴射過來。
    蘇恒朝著他微微一笑,那挑釁地神態動感十足,叫人看了沒覺得他這動作有多壞,而是讓人覺得這孩子還真是挺可愛的。
    “季先生,學生獻醜了,還請先生指教。”蘇恒挑釁地一笑不算,還很“謙恭”地朝著季秀才施了一禮,恭敬地道了這麽一句,然後不等季秀才有所動作,他提高嗓門,又來了一句,“汗滴禾下土。”
    這一句更淺白直接。
    農人在滾燙的烈日下侍弄莊稼,那辛苦的汗水,都滴落在了莊稼地裏,可見這一句說得是多麽貼切?
    “哼,這也叫詩?”季秀才終於抓住了攻殲書恒大的理由,不屑地哼了一聲,嘲笑著。
    蘇恒聞言也不惱火,雙眼彎彎,笑眯眯地好像是一點脾氣都沒有,衝著人群高聲讀出了李紳憫農詩的最後兩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最後兩句一出口,圍在學堂門前的人群,頓時一片寂靜。
    那些個一直沒有參與說話的讀書人,一邊回味著蘇恒的這首詩,一邊就震駭到了。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曲靖白情不自禁地再次給高聲複讀了一遍,而且他念得是聲情並茂,極具感染力。
    “好,好,好詩,好詩啊。”寂靜的人群,隨著曲靖白再次複讀,終於爆發出了喝彩聲。
    甚至有人聽完這手憫農詩,竟然激動地流下了眼淚,喃喃地說著,“這首詩好啊,說到咱們莊稼人心眼裏去了,是好詩,好詩啊。”
    不懂詩詞的莊稼人,都聽明白了這首詩詞的精華所在了……
    哎喲,這位小同學,誰家的孩子啊?啊?竟然這般懂得咱們莊稼人的辛苦呢?
    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喲。
    這一刻,隨著憫農詩的問世,蘇恒的大名隨風而走,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湘水鎮。
    那些原本就認為蘇恒是個好孩子的吃瓜群眾,這下可有話說了,就覺得自己臉上也有了光似的,走到哪兒,都能拉著人說道幾句。
    “咋樣?還是我眼光好吧?當初我就說那孩子不是個壞孩子,哪裏會抄襲人家的文章?分明就是那位季秀才看不起他是鄉下來的,找他別扭,故意整他的。”
    還有人說,“那孩子,真的沒個說啊,這麽丁點,就知道咱們鄉下種地人的苦,當場就做了一首詩,寫給咱們鄉下人的,嘖嘖嘖……我聽了心裏那個熱乎啊,唉……真真貼心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