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運暗自感歎，模擬器是真特麽準，廠家工程師居然真的遲遲不能來。

    車禍，不會是人為的吧？

    出身於和平年代的他，不太相信這種電影裏才有的極端手段。

    但如果是人為，那一切才解釋的通，不然也未免太巧合了。

    不行，得查一查，看看能否找到突破點。

    吳小運聯係了牛明明，想要廠家那邊的聯係方式。

    電話一接通，就發現對方的語氣不太對。

    “我爸爸走了。”牛明明哽咽道。

    “走了？牛廠他死……去世了？”

    吳小運五內如焚，這也太突然了，完全沒辦法接受。

    剛才還覺得模擬器準呢，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麽快。

    牛明明說，他爸爸是在昨晚睡覺時去世的，具體死亡時間不清楚。

    醫院的人確認死亡後就離開了，治安隊隨後趕到，現已移交專業機構鑒定死亡原因。

    吳小運花了很長時間才恢複了冷靜。

    他認為，模擬器在大方向上是沒毛病的，那麽牛廠長的突然離世就一定是意外了。

    意外的誘因是什麽？

    昨晚有何不尋常的事發生？

    他來到了牛家，這裏是靠近主城區的一處老別墅區，由於地段不可複製，二手房價格高得嚇人。

    老牛在最艱難的時候，靠著抵押這套別墅撐住了工廠，不得不說房子真屬於優質資產。

    屋內人滿為患，親朋好友和廠裏的骨幹派都來了。

    牛明明一臉哀愁，癱在沙發上被眾人安慰著。

    老牛夫人是個吃齋念佛的人，此刻倒是鎮定，端坐在角落閉目念經中。

    吳小運插不上話，隻好四處窺探，幻想著能發現一點異樣。

    在餐廳的酒櫃下麵，他發現了一大堆藥物。仔細一看，不少都是關於惡性腫瘤的。

    癌症？

    誰得了癌症？牛廠長嗎？

    情急之下，他走到了牛夫人麵前。

    “阿姨，牛廠長他有癌症？”

    牛夫人本名王芳珍，是名退休老師。

    此時正紋絲不動，細聲誦著經文。過了許久後，她才停止了呢喃。

    “你就是那個小吳吧。”

    “對，我就是。”

    “你看到的沒錯，老牛他確實早就查出了這種病。”

    “那他怎麽……”

    “他沒跟你說是吧，其實他跟誰都沒有說，但病情還是泄漏了。”

    “你指的是對外人吧。”

    “是的，他們全都知道，但又裝作不知道。他們表麵上是人，其實都是一隻隻羅刹惡鬼。你看著吧，老牛一死，廠子馬上就會大亂。”

    “阿姨，還有我呢。”

    “你？你不行，獨木難支啊。”

    “還有牛明明啊，他可是繼承人。”

    “指望他？我的想法是出讓全部股份，讓他做個富家翁就行了。”

    “可不能這樣幹！”吳小運急了，“牛叔占股最多，因此廠子才有了主心骨，才沒有倒！”

    “你覺得你能收拾好局麵？”王芳珍睜開了眼睛問道。

    “一定能！我不清楚牛叔究竟是怎麽死的，但我一定會讓他死的瞑目！廠子就交給我好了。”

    “難怪老牛在家經常念叨你，果然有擔當有氣魄。”王芳珍微笑道，“老牛的死我會盯著，絕不會不明不白。至於廠子，我給你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後情況不理想我就退股。”

    “嗬嗬，您知道嗎，如果廠子落到他們手裏，要不了幾個月就會一文不值。”

    “那你的意思？”

    吳小運深吸一口氣道“全力支持我，我保證能把廠子做到上市！”

    “上市？這可是老牛的夙願，你的口氣未免也太大了。”

    王芳珍年紀大了，不吃吳小運畫的餅。但她也算是個明白人，當前的種種困局需要有人站出來，變賣股份其實最後的辦法。

    “我姑且信任你一回，三個月確實短了，一年吧。”

    吳小運不再糾纏此事，改變這個老女人的想法還有的是時間。

    目前最為要緊的，是抓住牛廠長去世後留下的權力真空。

    哪怕是逼，也要逼著牛明明出麵坐鎮，壓製那些宵小之輩。

    皇帝死了還有小皇帝，隻有挾天子以令諸侯，才能有空間施展。

    吳小運一直等到所有人離開，抓著牛明明就是一頓思想教育。

    可對方胖乎乎的身軀裏隱藏著弱小的內心，聽到吳小運要自己和那幫老油條鬥，連連搖頭。

    “那可不行，我還是窩家裏吧，給我爸守靈。”

    “你就不想給你爸爸報仇嗎！”吳小運迫不得已，危言聳聽道。

    “報什麽仇，你的意思是我爸爸死的蹊蹺？”

    “你自己覺得呢？”

    牛明明陷入了沉思，突然睜大眼睛道“昨晚我爸說他要去生產廠家那裏，然後就……”

    “去生產廠家？這話就對你講了？”

    得到肯定答複後，吳小運開始四處翻找，每件家具、每個犄角、每個暗處都被摸了個遍。

    終於，在玄關的鞋櫃裏麵，發現一枚黑色的電子元件。

    竊聽器？

    屋裏的三人都傻了眼，這東西是什麽時候放進來的！

    仔細一看，這枚竊聽器采用微型電池供電，也就說明安裝時間不會很長。

    吳小運當機立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找來幾件衣服，將竊聽器層層包裹後放到了一個房間深處，關上了門。

    這樣就該聽不見了吧。

    他對牛明明說“你也看到了，還準備窩在家裏嗎？”

    “媽的居然有這種事，我聽你的！隻要能查出是誰幹的，我要他狗命！”

    吳小運得到了想要的答複，隨即拿上竊聽器趕往治安局。

    負責接待的治安官一看，也發覺事態不尋常，立刻組織人手調查。

    雖然沒有資格參與其中，但吳小運不願離開，坐在長椅上等待進展。

    過了幾小時，外麵天色已暗。

    一名治安官走了進來，看到了吳小運，兩人皆是一愣。

    對方就是之前負責新設備破壞案的人，他這趟回來帶著一個重大消息——被吳小運嚇暈的那家夥招了！

    “那人本是個無業遊民，據他說是有一個壯實的年輕人找到了他，給了五千塊錢讓他這麽幹的。”治安官傳達道。

    “查到那個年輕人沒有？”

    “有眉目，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那人隸屬於一家公司。經過走訪調查，整件事可能與這家公司有關聯。”

    “公司叫什麽名字？”

    “這可不能透露，你懂的。”

    “做哪個行業的總可以說一下吧。”

    “貿易，主要是進出口設備。”

    吳小運拿到了一點情報，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首先這家公司得盡快查到，它極有可能是所有事件的幕後黑手。

    廠裏那幫領導是幹不出這些事的，雖然有一點點動機，但沒有這個手段。

    到了下班時間，吳小運隻好打道回府。

    坐在出租車內，他發現到了牛家所在的別墅區附近。

    “橋上堵車，繞個遠路，沒問題吧？”司機大咧咧道。

    吳小運嗯了一聲，遙望看向別墅區裏麵。

    他看到了王芳珍瘦小的身形，站在一個花壇邊，和幾位灰衣人說著話。

    這灰衣人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從點頭哈腰的樣子來看……

    不就是霓虹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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