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草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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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東省與山南省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大山。

    那座山巍峨千丈,高聳入雲,山中林木蔥鬱,常年起著濃霧。

    此時大山的山腳下,不知什麽地方傳來了一陣亂七八糟的打鬥聲。

    幫主老頭與老蔣在山上采藥療傷呆了多日,剛好趁著今日下山來走走,卻剛好就聽到了這打鬥聲。

    於是,幫主老頭便帶頭尋著聲音開始搜索起來。

    這兩個老頭走了沒一會兒,便見前方不遠,一條羊場小道的盡頭坐落著一間二層草棚房。

    那草棚房正建在山下的綠林深處,由於樹蔭太密,所以陰森森的不見天日。

    偏偏那店門前還雜草叢生。

    此時正值夏季,天氣還很炎熱,而那店前的草叢裏可謂是熱鬧極了。

    成群成群的蚊子,像一團黑雲一般聚攏在草叢頂端。它們“嗡嗡”地振翅聲就像打雷一樣響亮。

    草葉上,各種各樣的蟲子紛紛棲息在上麵,毛毛蟲、蟋蟀、螞蚱,數也數不清。

    草叢裏,由於不見日光,所以十分潮濕,倒引得各種喜濕喜陰的爬蟲前來聚攏。什麽蜈蚣、蠍子、鼠婦、蚰蜒等等,進進出出的絡繹不絕。

    再看那草棚房門口,不知怎麽的,那門口邊地麵的土壤,居然是暗紅色的,仿佛是黃土長期被鮮血浸染才形成的色澤一般。

    此時已經是黃昏,日頭已經很低了,可仍然有密密麻麻的一堆蒼蠅在草棚房門前盤旋個不停。

    兩個老頭挪動視線,將目光落在了草棚房上。

    那草棚房簡直破爛的不像樣!說是房子,其實就是裏邊幾根木頭縱橫排列做支架,外邊再裹上一層草席做牆壁和屋頂,這便是座房子了。

    說起來,這草棚房也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洗禮,那用來做牆壁與屋頂的草席早已是腐朽地不成樣子,窟窿破洞遍處皆是,風一吹直吹得那房子搖擺個沒完。

    再看房子後,正好一條小河流過,那水流潺潺的,隻不過水的顏色卻分外渾濁!

    老蔣這邊還在打量,幫主老頭卻用手肘碰了碰了他,並輕輕對他說:

    “你看,老蔣,那打鬥的人來了。”

    老蔣忙睜大眼睛張望起來。

    隻見離著草棚房不遠的一處比人還高的亂草之中,忽然鑽出一行邋裏邋遢,五大三粗,袒胸露背,凶神惡煞的黑皮漢子來。

    那些漢子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菜刀,擀麵杖,掛肉鉤之類的廚房器具,隻不過那些器具上全都沾滿了鮮血。

    再看那些漢子肩頭,清一色都扛著一個人。隻不過被漢子們扛在肩上的人全都是滿身傷痕,一動不動,看樣子是已經死了。

    那些凶惡漢子們排著隊,有序地走進了草棚房裏。兩個老頭數了數,居然有14個漢子!而且,排在最後麵的兩個漢子肩上扛著的不是人,而是兩匹死馬!

    等漢子們悉數進入草棚房後,那房子臨著小河的位置那裏便不斷傳來砍剁的聲音。不一會兒,就有各種男女衣服,鞋子肚兜,甚至肢體之類被屋中人從草棚房的後窗裏給拋進小河中。

    幫助老頭和老蔣對視了一眼,心中已然知道那草棚房是個什麽去處了。

    正這個時候,忽有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扛著一根大木頭走了出來。那木頭頂端還插著一支皺皺巴巴的旗子!

    漢子將木頭插進草棚房門前的一處土坑之內,便轉身回去了。

    此時恰好一陣風吹來,吹得那旗子來回飄擺,兩個老頭子也才看清了旗子上寫的字。

    旗子上隻有一個字:酒!

    老蔣看著旗子笑道:

    “乖乖,原來是個黑酒店!看那群漢子個個滿載而歸,也不知道是哪路不長眼的倒黴鬼給撞進這裏來了。”

    幫主老頭此時倒挺開心的。

    他兩眼放光,眼珠來回直轉,一會兒瞧瞧草棚房二樓,一會兒瞧瞧草棚房後窗,半晌,幫主老頭忽然壞笑著對老蔣說道:

    “走,老蔣,咱們也去吃點東西吧!”

    “啊!”老蔣先是一愣,隨即立刻知曉了幫主老頭的心思,便也跟著壞笑起來:

    “怎麽了,幫主,你又饞人肉了不是?”

    幫助老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老蔣,你是不知道,那人肉是世間頂香頂鮮頂嫩頂美的肉了!你別聽有些人說什麽‘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又或是什麽‘聞見狗肉香,神仙也跳牆’。”

    “再有什麽‘寧食天上四兩,不食地上一斤’,其實呀,不管是驢肉啦,狗肉啦,還是天肉啦,都統統不及人肉香。走,老蔣,跟著我開葷去,等吃飽了,咱們再來個黑吃黑!”

    “黑吃黑?”老蔣眉頭一皺,“幫主,我的內傷還沒好透,等一會兒若是打起來,我怕是幫不了你。”

    “啊哈哈哈,老蔣你擔心什麽!”幫主老頭奸笑道,“你幫主我可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就那幾個不成器的玩意兒我還用你幫手?到時你隻管坐著,看我打他們便是!”

    “可……”老蔣的神色還是有些憂慮,“他們若是給咱的酒菜下蒙汗藥怎麽辦?”

    “呸,蒙汗藥!”幫主老頭啐了一口,“那也不用怕,以我的內功,縱使有蒙汗藥,我也能自內而外用真氣逼出來。再說了,你我二人都是老江湖了,那有藥沒藥,還不是鼻子一掃就知道了?”

    “嘿嘿,幫主說的是,那,咱們快去吧,我這都被你說的餓了!”老蔣傻樂著說道,他的嘴角居然已經淌出涎水來了。

    幫主老頭見狀大笑,隨後帶著老蔣就朝黑酒店走去了。

    不一會兒,二人就來到了草棚房的門前。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房子裏頭,一個漢子手裏托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正從二樓走下來。

    幫主老頭與老蔣邁開大步進了屋裏,打眼一瞧,這屋中竟然空蕩蕩的,連副桌椅也沒有。

    而且,整個屋中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嗆人的血腥味。

    幫主老頭立在門前,眼瞧著從二樓下來的掌燈漢子,口中大叫了一聲:

    “小夥計,怎麽你這破店,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啊!”。

    掌燈的漢子本來正護著燈中的火苗,小心翼翼下樓來,可猛不丁聽到有生人喊他,便不禁愣了一下。

    隨即他轉過頭,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打量了好久,這才看清立在黑影裏的幫主老頭與老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