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保安白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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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侍者又帶林晨穿過幾個地方,這回林晨記下從進門到現在的返回路線,萬一沒人帶路了,得自己走回去。轉念想又不至於,夢蒂在等著自己,自己還得去找夢蒂。

    一扇金色的門打開,左邊牆上一排看不懂但也明白價值貴重的世界級名畫,右邊幾個圓拱形的窗戶,相對著入暮的山脈河流。

    走到廊道盡頭,是一扇紫檀色的木門。林晨敲了敲門。

    “進來。”

    是沉悶有力的聲音,林晨推門而入。

    一個西裝男人坐在對窗的沙發上,有些蕭索,有些威武。

    房間不大,鏽紅的磚牆旁置有兩麵書牆,幾張椅子和一個棕黑色木桌,木桌上有幾本書、資料夾和一支黑色的筆,看樣子應該是仿古的鋼筆。

    筆筒裏甚至還有圓珠筆,羽毛筆,都是古董級別的東西了。

    “你叫林晨?”

    “對。”

    “我有個女兒叫夢蒂,你是來娶她的?”

    “不錯。”

    “說話算話?”

    “算話。”

    夢遠山站起身來,遮住了窗戶。

    他轉過身,並不是雄姿英發的樣子,倒有幾分劍眉星目的意思,有些嚴峻的臉色,露出微笑的神情。

    “你自求多福。我叫夢遠山。”

    “夢大叔您好。”

    “你好。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些關於我父親的事情。你現在緊張嗎?”

    “緊張。”

    “你坐在書架旁的沙發上吧。”

    林晨坐下,目光看向夢遠山,心裏有些忐忑。知道夢家這樣一個集團勢力,上流家族,任誰都會緊張吧。

    見過夢蒂的母親,眼前這位是她的父親,果然有種人中龍鳳的感覺,那夢蒂的爺爺豈不是飛龍在天?

    趕緊止住自己的想法,林晨覺得心裏應該多尊敬一些。

    “我這人比較好相處,為了商業風雨幾十年,失去和收獲不少,到現在也算幸運,你看見我的蕭索,不是你該看見的。”

    “嗯。”

    “我父親是一個奇人,我雖然是他的兒子,卻不是很了解他。有個特點就是,他也很好相處,你會知道的。”

    “好。我覺得有些怪怪的。”

    “怎麽說?”

    “說不上的奇怪。我想去見夢蒂。”

    “那你跟我來吧。”背後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林晨第一次手無縛雞之力,被人抓住脖領子,直接拉出了門外。

    林晨握住了抓住他領子的手,他感覺到了敵意,卻不敢用力。定睛一看,是之前在墨義大廈遇到過的保安。

    “鬆開,你怎麽待客的?”

    “不好意思,我就這麽待客的。我叫白小白。”

    白小白一把把林晨推向一邊,後者撞到牆角。

    “你想打架,挑個地方。”林晨覺得對方特意來挑釁,之前的情分就不用還了。

    “你打不過我。”

    “我確實打不過你。”

    林晨自嘲地笑了笑,從墨義大廈的一麵,他就知道白小白的武力強悍,強悍得不著邊際,也就是找不到形容詞。

    “你這人真的是無語。我少林外家練過的,武行裏摸爬滾打十幾年過來,樁功在身,你別犯渾,想跟我較勁。”

    “那我誇你行不行?”

    “這個免了,太膩味。我給夢家當保鏢的。你想見夢淨塵老爺子,得問問我的意見。”

    “不是說不打嗎?”

    “你想不想見夢淨塵?”

    “那行吧。”

    林晨一個衝拳過去,用盡了力氣。

    白小白接住拳頭,反手一擰,林晨感覺骨折似的絞痛,踢腿攻向白小白的右腹。

    似乎有些煩了,他順手一推,林晨又撞向牆麵。

    高手發招,簡單強悍,林晨率性所至,拳腳非常有力,跟這樣專業的人相比卻少了些靈活多變。

    兩人從門邊打到走廊另一邊,多是林晨吃虧,他的對招被輕易化解,格鬥技巧顯然有問題。

    鬥勢漸狠,林晨掛了些彩,饒是如此,他仍挺直身體,左掌右拳,是十分自然的契合他本人習慣的打鬥姿勢。

    “認真點,再來打過。”

    林晨死死盯住白小白。

    “放鬆點,你又輸了。”

    林晨有些泄氣,他竟然一時想不到辦法打倒麵前這個人。

    回憶之前的打鬥經曆,甚至自小以來,都是被欺負到頭,他才反擊別人的。

    又或者麵臨危機,自救和救別人。他沒有非常想攻擊別人的。

    看著白小白的臉龐與身型,林晨仿佛看到他一路走來的背景與樣子,看到少林寺門前起早貪黑的練武,武行裏的刻苦練習和切磋。

    他嘴上對夢家沒有敬意,對夢家卻是死忠。

    沒有很好的辦法,隻能繼續硬碰硬較量了。

    林晨站穩了身,整理好衣服,麵向白小白,擬了個架勢。

    “準備好。”

    白小白右腳向前邁進一大步,左腳隨即向前拖進半步,也是一拳,看似隻攻不防,實際有幾個變化,事實上也是在墨義大廈的一麵,他大概了解了林晨這個人,性格他不清楚,一身明顯的武藝和打鬥意識他卻看穿了,這是一種癡迷武術的本能。

    林晨側身讓開這拳,揪住白小白的衣服,膝蓋頂了上去,頂向咽喉。

    白小白眼神一凝,這不白費力氣嗎?他可不是一般人,被揪個衣服就能拉扯過來的。

    林晨一用力,抓住了白小白的腹部血肉,白小白感覺到痛苦,而本來蓄勢的一個左右穿梭的切掌轉而切向林晨的脖子。

    這是他本能的一招,林晨並非死敵,他可以調控力度,甚至知道打暈他需要多少的力氣。

    他可以不在乎腹部被抓開一大塊血肉。

    ……

    林晨沉息,想起之前在運動場上血洗各個體育項目的時候。那時他單純靠超強的記憶力與學習能力,就把基本規則和技巧融會貫通,他不知道怎麽做到的,隻覺得一切在視野裏變得緩慢,而他的身體變得輕盈,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力量,一股向前的力量。

    那就像一個人在俯瞰原野,像在忙碌地修理機器,修建水壩,天光雲影間,被攔住的不止洪水,還有一些草魚,它們在激蕩的水裏遊來遊去,在水麵上跳躍……

    ……

    這招,就叫作攔魚。

    他一個後旋踢,踢飛了白小白,後者摔下了樓,砸在一張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白小白想不明白自己輸在哪裏,那一個後旋踢的發勢他居然沒看見,像是忽然就有的,這怎麽可能。

    坐起身,白小白仔細地回憶著,陷入了頓滯。幾個侍者把他扶起來,他罔然地看向林晨。

    “你利用我的殺氣還是死意?”

    “什麽都沒有,隻是想打倒你。”

    “行吧,你自己去找夢淨塵老爺子吧。”

    林晨拍了拍身,走下樓。

    剛才的那招攔魚是他突發奇想,也是他無師自通的感覺到了一個臨界點。

    靈感一瞬即滅,林晨心裏有些失落,這讓他感覺他的胸口更悶堵了些。

    走到門外,遠處有座草屋,像個齋堂。

    城堡的燈光在小路上漸漸昏暗,薄亮的夜色把這座草屋照見。

    草屋裏有盞不明顯的燈光,像是燭光。

    ……

    。